夙九洲笑道:「怎麼不能了?這天下朕最大,請個休都不能,這皇帝還當來做什麼?朕可不是一個事事都攬在上,不讓群臣發揮才能的專橫暴君。所以,事先就請休三天,朝中大小事都給左相和閣輔臣定奪了。朕這江山難道會因為朕三天不上朝就被人搶了嗎?」
納蘭千雪坐在銅鏡前,呆了好半天,忽地就想起了白居易的《長恨歌》來:「……侍兒扶起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遊夜專夜。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在一。」
這詩怎麼好像了此刻的寫照似的?這男人還真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駕勢,還賴在床上不起來呢。不行!可不能做個被人罵為妖后之類的人,所以,納蘭千雪催促夙九洲道:「快點啊!你在床上磨磨蹭蹭做什麼?不會要等宮進來給你穿吧?」
夙九洲終於起來了,而且是自己穿:「當然不是,馬上來!」夙九洲馬上翻下了龍床,說道,「朕差點忘記了要起來給皇后畫眉。這為皇后畫眉可是朕的榮幸,不能錯過。」
納蘭千雪覺得這男人也是絕了!這是當皇帝的料嗎?怎麼就覺得,這是個昏君似的?說道:「我的眉才不用畫,我從不畫眉。」
夙九洲穿倒是快,還馬上拿了支畫眉的筆道:「這畫眉可是閨房之樂,皇后可不能剝奪了你夫君的這項樂趣。來!坐在相公的面前,相公替你畫眉。」
納蘭千雪被夙九洲拉著坐在了梳妝銅鏡前,抬起臉來,也只能由著他胡天胡帝了。經過昨晚,納蘭千雪才領教到這個男人霸道的一面。他要是想要做什麼,最好還是遷就一下他,不然,他總有法子達目的,讓你丟盔棄甲的。反而是順著他時,他自己還比較有節制些。
夙九洲拿著眉筆看著納蘭千雪的一張臉,就要下筆時,端詳了好一會兒,幾次想下筆,卻又終於打住了,一手著下,研究著納蘭千雪的一雙眉說道:「你這兩彎柳葉眉長得這麼好看,我想添一添又怕濃了,不好下筆啊。太了!原來上天才是畫眉的高手,不知天上哪位神仙,老早就在你出生時,將你的眉畫好了。這已經是巧奪天工,我夙九洲看來是註定沒有這畫眉的閨房之樂了。」
納蘭千雪被他哄得一臉甜,瞧著他的長眉道:「你的眉是典型的龍眉,也是不可畫的,是上帝之作,凡人不可添,正如你所說,添一筆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減一筆更是班門弄斧,破壞了上帝的傑作。」
夙九洲低笑一聲:「皇后說得是,為夫一直最值得驕傲的就是這副容貌了。要是沒有這幅容貌,不知皇后是否還願意做朕的皇后?」
納蘭千雪裝作認真地歪頭想了一下,說道:「這很難說啊。如果你不用強的話,我可是一個控。如果你長相不行的話,除非你用銀票來補足唄。不過,你現在是九五之尊,就算長得丑一點,我也認了。」
夙九洲聽了,馬上將人摟了過來,在耳朵上咬了一口道:「那為夫現在是九五之尊,咬一口,你也認了?」
納蘭千雪被咬得「哇哇」:「夙九洲!你別仗著自己是萬歲爺就想欺負我。你昨天晚上已經欺負夠了,要是你今天晚上不收斂一點,我就打包袱逃走。」
夙九洲低笑:「原本今天晚上還可以繼續啊,那我一定繼續努力,而且會聽皇后的話,收斂一點。原本我還以為,今天晚上得讓你好好休息,什麼也不做了呢。」
納蘭千雪張了張,忽地覺得,自己好像挖了個坑把自己給坑進去了,於是,扁了扁,地說道:「皇上,我忽然覺得,你還是三宮六院,後宮三千吧,我保證不吃醋。」
夙九洲用長指點了一下的俏鼻子道:「你可別忘記了,你昨天才發過誓,要和朕一生一世一雙人,生生世世做夫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怕天荒地老,絕不言悔。」
納蘭千雪苦瓜臉:「你記錯了吧?那不是你說的話嗎?」
夙九洲磨著牙道:「沒錯!朕乃九王之尊,一言九鼎,永不言悔。但是,朕的人要是敢善變,朕可就要天天讓你下不來床。想逃走的話,也得想想朕的神洲軍。天下之大,你只能躲在朕的翼羽之下,乖乖地朕的恩寵。」
納蘭千雪笑嘻嘻地問道:「那我要是逃到國外去呢?」
夙九洲:「哪個國家敢收留你,朕就滅了那個國家。你要是一直不在朕的邊,朕可一統天下。在朕的天下,你還能逃?」
納蘭千雪看著夙九洲,上前狠狠親了他一把:「我才不會逃呢。哪裡有你,哪裡就是我的家。」
夙九洲目中那點霸氣瞬間煙消雲散,只剩下繾綣。
納蘭千雪含嗔薄怨地睇了他一眼,乾脆去打開門,讓人進來伺候他穿上龍袍,然後催他出門,一起去給太皇太后請安奉茶。要是再任由著陛下在這裡嘮叨下去,只怕中午都出不了這房門。
長壽宮中。
大家都知道帝后一早會來太皇太后這裡請安,所以,宮裡但凡能走得的,都到太皇太后這裡來了。所以,太后的長壽殿中,此刻都坐滿了各宮的太妃,王爺,王妃,和他們的孩子們。
只是,他們都一早就來了,卻等得脖子都長了,還不見帝後到來。一開始,沒有人敢議論。但是,有一個人開了頭,大家就七八舌的,都趁帝后不在,議論起來了。
有人說:「皇后都不是新婚了,孩子也有了,咋就不知輕重,不勸著陛下呢?讓太皇太后等這麼久,這也太不孝了。」
誰知道,太皇太后聽見了,馬上眉開眼笑道:「說什麼呢?陛下昨天是房花燭之夜,還不許人新婚燕爾的,多睡幾個時辰嗎?是你們來得早了,在這裡吵得哀家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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