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沁玉當時聽見小丫頭喊嬸娘時別提多激, 沒忍住,抱著小丫頭在臉頰上啃了兩口,啃得芫姐兒有點不好意思,才結結告訴, “嬸, 嬸娘, 這是小小搶,搶走的。”
太久沒說話,不免磕磕, 但也把小小做的事告訴許沁玉。
許沁玉認真告訴芫姐兒,“芫姐兒別怕, 以后有任何人欺負你,你都可以告訴嬸娘,告訴外祖母還有你的小姑母,在這里, 不會再有人欺負我們的, 所以芫姐兒不要害怕。”小姑娘看著家人死去,心中影,哪怕是這鄉野之地被人欺負,依舊不敢反抗。
芫姐兒紅著眼看著許沁玉, 最后趴在懷中哭了起來,哭得小小的軀一一的。
許沁玉沒有阻止, 抱著小姑娘,默默拍著的脊背, 任由發泄著。
后來小小送來芫姐兒的頭繩, 又趕忙跑了。
再之后, 芫姐兒出門跟伙伴們玩耍時, 偶爾會冒出一句話來,小伙們得知竟會說話,很是為開心。
小小得知會說話時很是驚慌,又提心吊膽,擔心著芫姐兒把自己搶頭繩和手鏈的事告訴許沁玉,許沁玉又告訴自己老娘,所以小小那段時間一直不敢跟芫姐兒玩,見著芫姐兒就躲著。
芫姐兒就比較粘許沁玉,哥兒其實也粘著許沁玉,他是七皇子,流放時才兩歲,來到邊城,也是許沁玉做好吃的給他,在他心里,許沁玉大概比聞氏還要親近些。
兩個哥兒姐兒見到裴危玄雖也認得激,但也有點認生,畢竟一年多沒見著。
兩個孩子也都很聰慧,哪怕裴危玄走的時候哥兒才三歲,也依舊記得。
芫姐兒喊了聲叔父就站在許沁玉邊,哥兒是天生的啞不會說話,也只跟著姐兒悄悄躲在許沁玉后出半張雕玉琢的小臉看自家的四哥。
裴危玄聽見芫姐兒開口喊他,也沒意外,只是點點頭,說了芫姐兒和哥兒都長高了。
喊完兩個小家伙,裴危玄又看向寧姐兒,“寧姐兒也長高了。”
聞氏笑道:“幾個孩子伙食好,都長高長好了,就你瘦了,玉娘給你煮的面,你快吃吧。”
“好。”
裴危玄看了玉娘一眼,端著面完坐下開始吃面。
面條勁道,面湯清淡,荷包蛋煎的是比較的那種,蛋黃也還是糖心的,他吃蛋喜歡吃糖心,一直都記得。
豆苗脆,吃上一口,胃里到都舒服起來。
他一年多未吃多玉娘做的飯食,在海外那些國家,他時常做夢,夢境中有玉娘做的吃食,還有玉娘喚他夫君的模樣。
想到這里,裴危玄的眸也濃了些。
許沁玉給他煮了一大碗的面條,一家人就這麼圍著他看他吃面,還是聞氏說,“寧姐兒你先帶著哥兒和芫姐兒去睡覺,你四哥舟車勞頓的,一會兒吃完也該直接洗漱睡下。”
寧姐兒點點頭,領著芫姐兒和哥兒回屋。
聞氏讓幾個孩子先去睡,是因為等玄哥兒吃完,想問問玄哥兒這一年多都去了哪里,就算再遠的商隊,也不可能一年多才回。
裴危玄吃完面,自己端著碗筷去把面碗洗了放回碗柜中,爐上的熱水還在燒著。
他見聞氏著他,知道一些事是瞞不住,思忖片刻告訴聞氏和玉娘,“這一年多讓娘和玉娘擔憂了,我跟著商隊出了海,去了一個做爾萊的國家。”
許沁玉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錯愕。
“四哥,你說你做什麼去了?”
裴危玄平靜說,“出海。”
聞氏還有些不太明白出海是什麼意思,有些茫然。
這個時代的人,并不知海外還有國家,海的盡頭并不是海,出海的意思就是捕魚而已。
聞氏忍不住道:“玄哥兒出海作甚?不是跟著商隊嗎?”
裴危玄道:“娘,是跟著商隊出海航行,海外還有其他的國家,我去了一個爾萊的國家,那里的人和我們這里不同,金發碧眼,文化和飲食也完全不同。”
他只是去了爾萊而已,沒繼續朝著遠航行,不然還會遇見其他的國家。
許沁玉聽清楚了,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都沒料到四哥竟然出海遠航去了。
就這個朝代這樣的環境,航行系統還不夠發達,只能夠依照風力跟船帆來行駛的船只,甚至船可能也不夠大,四哥竟然就這麼出海了?還找了海外的國家?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說四哥運氣好,沒遇上大的風暴,不然真真是只有死路一條啊。
聞氏不清楚航海的危險,就是沒料到玄哥兒出去一年多竟然是出海了。
裴危玄也沒打算說太多,只有簡單的告訴玉娘和聞氏,“在爾萊我們存到一些農作,馬鈴薯跟番薯,還有番椒,番茄等一些農作的種子。”
許沁玉整個人都要傻掉了。
四哥出海竟找到這些農作!
就記得四哥出海前,知曉北邊發生雪災,做飯時還跟四哥嘮嘮叨叨,說自己曾在一些游記孤本上提到過海外還有國家,那些地方有著畝產量很高的,四哥問那些農作長何等模樣,還用個木炭畫出來給四哥瞧了瞧。
所以四哥是特意出海去找這些農作?
但只是告訴四哥土豆和紅薯,沒有說辣椒還有番茄這些農作。
想想又不太可能,四哥只是跟著其他商隊出海,恐怕真得就是巧合。
但不管是巧合還是四哥為之,都忍不住高興起來,那可是土豆和紅薯啊,畝產量高達四五千斤的糧食,要是大盛朝各地可以大面積種植土豆跟紅薯,就算遇見災年,家里頭只要有足夠的糧食,也不至于去死去逃荒。
對于吃慣了豆類的百姓來說,土豆跟紅薯也只會是味的糧食,并不會嫌棄它們味道單一。
相反,土豆跟紅薯做法多樣,味道還非常好,土豆可以當主食還可以當菜,紅薯甜甜糯糯的,當主食,做各種甜品都。
而且四哥還回來了番椒跟番茄,說還有其他一些農作,是番椒都足夠讓許沁玉驚喜,做辣菜只能用茱萸代替,但茱萸的味道到底還是差了些,要是有辣椒,菜的口會更加突出。
另外還有番茄,番茄在做菜的食材或者調料當中也是占據很重要的位置。
雖然一時半會兒這些農作還種不出,需要時間,但許沁玉也忍不住高興。
聞氏不清楚這些農作代表什麼,只是擔心別的,“玄哥兒,出海可危險?以后還要不要繼續出海?”
這出趟海都要一年多,心里還是有點擔心的。
許沁玉也向四哥。
這趟出海算是四哥運氣好,也擔心。
裴危玄道:“暫時不會再出去第二次,若以后允許,或許會跟海外有些貿易往來。”這只是他的想法,想要實現還需付出許多。
許沁玉忍不住想,不虧是皇子,能夠看出航海貿易之間能夠給自己國家帶來的經濟和好,但四哥說得對,現在條件的確還不夠。
另外跟海外的貿易往來,肯定還得朝廷允許,像四哥這種出海,時間久了,要是被朝廷注意到也不好,四哥又是皇子被流放,恐會連累整個商隊。
許沁玉忍不住想嘆氣,四哥要是能夠為皇帝,說不定大盛朝會迎來一個盛世之朝。
聞氏又問了問出海都遇見些什麼,海面上危不危險。
裴危玄也說還好,不遇見大的風暴就沒事。
出去的時候遇見過幾次風暴,他會看氣象,都躲開,唯有一次沒躲開,但也有驚無險的度過,但回來的時候還算順利,沒有遇見很大的風暴,只是風向不對,所以才航行的有些久,花了幾個月才回到大盛。
裴危玄又代聞氏和玉娘,商隊帶回這些農作的事不可對外宣揚。
有些事可以告訴們,有些事還得瞞著們,不然只會讓們日日都提心吊膽。
聞氏和許沁玉知道利害關系,自然不會對外說,怕引起朝廷的注意。
裴危玄說完,遲疑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只簪子,那只仿佛流淌著金的海棠琉璃簪,另外還有個布袋子,他又把布袋里面的東西倒在木桌上,是幾串琉璃珠手鏈和一枚扳指,都是琉璃制,也是各異,但都沒有紅,琉璃珠里頭也未有金流淌,這幾串琉璃珠手串是他在爾萊買下的,送給家里其他人的。
聞氏的目一下子就被琉璃簪跟這些琉璃珠手串吸引了過去,喃喃道:“這是何,好。”
即便這里已經有花鑲嵌、金銀錯還有鏨刻這些工藝,也能做出極漂亮的首飾和件,卻還沒有點翠,燒藍,更加沒有琉璃工藝,還是這種彩斑斕的琉璃,朦朧的明,絕的彩,任誰都無法移開目。
哪怕見過各種琉璃和玻璃制品的許沁玉,見到這簪子時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這簪子實在太漂亮了,質厚重卻又朦朧清,海棠跟里面的金纏織,仿佛活了一般。
裴危玄目落在玉娘發髻上的木簪子上,把這通流淌著金跟海棠織的琉璃簪遞給許沁玉,“這些是爾萊的工藝品,也可以當做首飾,這簪子是送給玉娘的。”
其實爾萊國賣的琉璃飾品沒有簪子,只有手串和扳指,那邊的子并不用簪子這些首飾。
簪子雖說是借由玉娘來觀看怎麼燒制琉璃,但也是他的私心,他想送玉娘一簪子,獨一無二的簪子。
不等玉娘接過簪子,他又手把那些手串和扳指遞給聞氏,“這是送給娘還有寧姐兒跟芫姐兒的,扳指是給哥兒,不過有些大,等哥兒大些才可以帶。”
聞氏下意識接過這些東西。
許沁玉也不跟他客氣,接過簪子眉開眼笑跟四哥道謝,還把頭上的木簪子取下,將琉璃簪在發髻間,笑問道:“四哥,好看不。”
不算絕,但小臉瑩瑩,眼眸流轉靈,也是明艷憨。
“好看。”
不為知道,他的嗓音都沉了兩分。
但聞氏跟許沁玉都沒注意,許沁玉了琉璃簪。
跟聞氏心里頭清楚,不管是這簪子還是這些手串,都不可能帶出去。
琉璃工藝品在大盛還沒有出現過,要是現世,就是絕無僅有的稀世珍寶,畢竟是獨一份的,肯定會引起朝廷的注意,他們家跟宮里頭那兩位又是這種關系,真要隨便牽扯上一點什麼,宮里那兩位都不會放過他們,所以即便被發配到邊疆做庶民,他們一家也只能小心翼翼些。
除非這些琉璃工藝品可以大量現世,們才能帶出去。
許沁玉跟聞氏此刻都以為裴危玄的商隊出海是為了這些琉璃,用它來賺錢的。至于農作,許沁玉覺得可能是自己隨意提了,所以四哥在海外瞧見這些農作時就跟商隊說了聲,也弄了些回來。
聞氏打算把這些幾串琉璃珠和扳指收起來,等明兒跟寧姐兒說聲,寧姐兒大了,家里有什麼事,聞氏也都會跟寧姐兒一起商量。
把東西收好,聞氏又跟裴危玄說了說祝老太太跟祝氏的事。
裴危玄沒想到還有如此機緣巧合,但外祖母跟外曾祖母還能相見,也是好事一樁。
聞氏又把家里其他事兒也都跟兒子說了說,家里頭發生最大的事除了祝老太太就是玉娘開食肆,還有去年夏天時那場腹瀉病。
聽完聞氏講述,裴危玄就知那些腹瀉病的防護法子并不是楊縣令想的,而是玉娘想的。
他心里早清楚玉娘不是原來的德昌侯府二姑娘,倒也不驚訝,只是到底還是好奇了的來歷,會不會有一日,就像突然到來時又突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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