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兒是粱煜的生辰。

他討要的，還能是什麼禮？

阿萱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裝傻罷了。

往年，粱煜的生辰都會送他東西。

小時候是珍藏了許久的糖丸子，后來是自己最喜歡的布娃娃，再大些，就是匕首之類的利。

細細想來，那些都是喜歡的。

而粱煜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卻從未問過。

是以，今年他的生辰，并沒有準備什麼特殊的禮。

倒是自己親手做了一件的，可還未做完便被給收了起來。

覺得，以如今與粱煜的關系來看，送什麼都不合適。

粱煜沉著臉，冷哼了一聲。

卻是從懷里取出了一把木頭做的匕首，“你這刀工，比本王還差。”

阿萱瞬間瞪大了眼睛，手便想將那木頭做的匕首搶回來，卻是撲了個空。

眼看著粱煜眸間帶著一小得意的樣子，阿萱的臉難看至極，“還我！”

粱煜把玩著那把小匕首，“阿萱承認這是你的了？”

阿萱沉著臉，“你卑鄙，我東西。”

粱煜眉尾微挑，“這是紅微親手給本王的，可不是本王的。”

他昨夜去府上找人，卻聽未曾回府，也無人知曉去了何。

紅微便將這刻了一半的匕首拿了出來，只說這是阿萱最近一段時日最在意的件兒，也不知是不是個線索。

粱煜自然是大大方方接了過來，心中也篤定這東西就是刻給他的。

但阿萱卻是不承認，“這不是給你的，還我！”

粱煜雙眸微微一瞇，著幾分危險的意思，“不是給本王的，那是給誰的？”

“給公孫羽的！”信口胡謅，反正就是不能承認是給他的！

粱煜周的氣場在聽到‘公孫羽’這三個字時，明顯冷了不。

看著阿萱那張因著生氣而微紅的小臉，好一會兒他才勾冷聲一笑，“這個賀禮，本王很喜歡。”

說罷，便是將那匕首重新放回了懷里。

阿萱眉頭皺得更了，“王爺這般，同無賴有什麼區別？”

“有啊。”粱煜應得坦，“無賴打不過本王。”

也打不過。

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耍無賴。

終于，阿萱只能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去的倒也不是別的什麼地方，而是刑部大牢。

幾乎是劉翁前腳剛到，后腳就跟來了。

劉翁這種重罪的犯人，自然是有特殊關照的牢房。

是在刑部大牢的最深，暗，，惡臭。

四周只有他一人，與別的犯人分開關押。

阿萱見到劉翁時，劉翁正坐在的地面上，對著阿萱淡淡招呼道，“萱統領來啦！”

牢房外的墻壁上著一個火把，倒是能照見他此刻的表。

哪怕四周的環境如此惡劣，他卻還是一副淡淡的笑意懸在臉上，仿佛被關進大牢并非是什麼大事。

以至于，阿萱忍不住問他，“劉大人可知道，你這一進來就不可能再走出去了。”

要出去也只能被人抬出去。

劉翁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大事者，怎可在意這點小事。”

生死都是小事？

阿萱忍不住打量起了劉翁來。

好一會兒方才問道，“劉大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劉翁看著阿萱，笑得高深莫測，“萱統領猜不到？”

阿萱搖了搖頭。

能讓劉翁將命都豁出去的，定然不會是小事。

難道七皇子這就要謀反了？

可，憑什麼呢？

如今粱煜與公孫羽兩員大將都在京，想要起兵謀反本就是死路一條！

眼見著阿萱猜不到，劉翁卻是笑得更為得意，“好好好，若是連萱統領都猜不到，那旁人必定更加不知老夫的用意。”

阿萱眉心微擰，“愿聞其詳。”

劉翁又捋了一把胡子，甚是得意，“先前皇上中了離元散之后，我等行蹤已然暴，鎮遠王雖說沒有再去太傅府搜查，可很顯然，他對太傅府尚有戒心。再次搜查，不過是早晚的事。”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出擊。老夫以己為餌，一來能夠讓京城的搜查與防守都松懈下來，好方便我們的人行事，二來可以摘除仲太傅的嫌疑，免得我等被一網打盡，三來，也可以趁此機會將我等謀逆之事與紫瑜郡主牽扯起來。”

阿萱不解，“如何牽扯？”

“仲太傅會稟明你們皇上，說他并不知道我等是如何會藏匿在他府中的，也會在言語間，此事與紫瑜郡主有關。”

只是，那便是讓皇上自個兒起疑心。

倒是與之前的招數差不多。

“然后呢？”阿萱又問。

“然后？”劉翁大約是覺得阿萱這個問題十分與愚蠢，不由得大笑起來，“然后，自然是仲太傅設計紫瑜郡主謀反，大棠，七皇子揭竿而起，與仲太傅里應外合！而禹王！會因生下一個了這天下的孽種而被世人唾棄！”

而這一切，只需要犧牲他一個！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翁的眼里閃著，好似已然看到了世人唾罵禹王的模樣。

阿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劉翁卻因著阿萱的眼神而漸漸冷靜了下來。

因為，的眼里帶著憐憫。

“你為什麼這樣看著老夫？老夫窮盡一生，都是為了勝利的那一日！”所以，就算犧牲了又如何？

他一點都不可憐，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

阿萱微嘆了一聲，這才問道，“所以，劉大人窮盡一生，究竟是為了送七皇子登基，還是為了世人唾罵禹王？”

劉翁原本晶亮的眸子微微瞇起，沒有回答。

阿萱便接著道，“倘若是你為了世人能夠唾罵禹王，那，或許還有希。可，若是為了七皇子登基，只怕，你在九泉之下都看不到了。”

劉翁眸微涼，“怎麼？老夫的計劃有何破綻？”

“沒有，天無。”阿萱給予了肯定，“先讓大棠，而后再揭竿而起，里應外合，大棠必定會翻了天！”

“可，劉大人，你就這般信得過仲太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