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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為夫》第46章 第 46 章

 傅知寧突然說要回去, 徐家三口皆是一驚,馮書更是直接問了:“可是你爹又催了?”

 “你若不想回去,我給你爹去信告訴他一聲, 何必要委屈自己。”徐正當即道。

 傅知寧笑笑:“來安州太久, 我也確實想家了, 想回去看看。”

 自己都說想家了,徐正夫婦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有徐如意一直坐立難安,等一頓飯結束立刻拉著回了后院。

 “你不是說要在這兒待個一年半載, 絕對不回去嗎?怎麼又突然想回了?”徐如意著急地問。

 傅知寧嘆了聲氣,將蓮兒的信遞給。徐如意立刻去看,看完頓時面驚訝:“蓮兒已經說好了親事, 要婚了?”

 傅知寧面凝重。

 “知道你們好, 可也沒必要千里老遠地回去, 我看看……同你討要之前沒發的五兩工錢,你給二十兩當是添箱就是,何必特意去一趟。”徐如意幫著想法子。

 傅知寧嘆了聲氣:“我從未短過的工錢。”

 “那這是……”徐如意頓了頓, 抬頭, “你擔心遇到什麼麻煩了?”

 “一直遲遲未來安州,眼下卻突然要親,還跟我討不存在的工錢, 我懷疑是在向我求助。”傅知寧說起此事眉頭鎖。

 徐如意愣神許久, 反應過來后忙道:“那你趕回去,回去……”

 傅知寧心系蓮兒, 翌日一早便收拾行李出發了, 走的時候只帶了換洗和一包銀兩, 以及百里溪所贈腰牌。

 “你那些寶貝可怎麼辦!”徐如意跟在馬車下問。

 傅知寧想了想:“還請你代為保管。”

 “我可是要收保管費的。”徐如意提醒。

 傅知寧笑了:“你瞧上哪件直接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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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溪送你的東西, 我可不敢,”徐如意嘆了聲氣,“我爹娘還不知道這些東西呢,我得想想怎麼跟他們解釋。”

 傅知寧笑著與招招手,坐著馬車朝著京都的方向去了。

 因為擔心蓮兒,一路上都沒敢休息,趕慢趕總算在五日后到了京都。一路風塵仆仆,裳都顧不上換,便要帶著家丁出門。

 突然回來把傅通嚇了一跳,沒等細問就看到氣勢洶洶要走,連忙將人攔住了:“你做什麼去?!”

 “有事,回來再同你解釋。”傅知寧著急道。

 傅通瞪眼:“你這莽勁兒,打群架去呢?!不解釋清楚了就別想走!”

 “蓮兒出事了,我去救。”傅知寧說完,繞過他就走。

 傅通聞言立刻糾纏:“蓮兒出事?蓮兒能出什麼事?你給我回……”

 “爹爹爹爹,你就別去了,我去攔著。”傅知文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了,攔下傅通后扭頭追上傅知寧的馬車,直接坐了進去。

 傅知寧看著從天而降的小子,不由得蹙眉:“你來做什麼?”

 “看著你啊,萬一你惹禍了怎麼辦?”小半年未見,傅知文長高許多,肩膀也逐漸寬闊,頗有幾分大男人的氣勢。

 傅知寧抿了抿:“我能惹什麼禍,不過是去接蓮兒罷了。”

 “那我陪你一起接,”傅知文說完,見還想拒絕,當即哼哼唧唧,“姐,你都這麼久沒見我了,一句話也不跟我說就走,當真是不想我嗎?”

 傅知寧頓時嫌棄:“你當初出門游學一走大半年,也不見你多想我。”

 “我怎麼不想,都快想死你了,”傅知文說罷,話鋒一轉,“姐,你這次回來,怎麼沒帶上那個討人厭的徐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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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和舅母有意為在安州說門親事,等定下后將外祖一起接過去,日后一家都定局安州,所以暫時不回來了。”傅知寧回答。

 傅知文表僵了一瞬,隨即嗤笑:“就徐如意那樣的,誰能看得上?”

 “你看不上,不代表別人也看不上,模樣好子活潑,不知有多招人喜歡。”傅知寧斜了他一眼。

 傅知寧聞言,似乎想說什麼,最后卻只是冷哼一聲,然后就沉默了。

 傅知寧知道他與徐如意天生不對付,每次提起彼此都會不高興,所以也沒有再管。

 蓮兒老家就在京都附近的農莊,馬車一路出了城門,走了一截道后便轉向村子里的泥路。一路上坑坑洼洼,顛得人五臟六腑都快掉出來了。

 傅知寧有些反胃,正難時,傅知文突然湊了過來,將扶進懷中。傅知寧靠著弟弟,總算是好了些。

 姐弟倆相互支撐,半個時辰后總算到了蓮兒的村子。

 他們這次來帶了十幾個家丁,一行人浩浩湯湯,一進村子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馬車停下后,傅知寧起便要下車,卻被傅知文給攔住了。

 不明所以地看過去,傅知文一臉無奈:“姐,帷帽。”

 傅知寧愣了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落了什麼。

 在安州這麼久,已經習慣了自由出的日子,乍一回到京都,許多事都不大適應。

 從傅知文手中接過帷帽,仔仔細細戴好了才下馬車。兩人耽擱的功夫,村子的里正已經出來迎接了,傅知文表明份后,便請里正帶著他們進了蓮兒伯父家。

 一行人趕到時,蓮兒先前提起的‘重病’伯父,正在家里劈柴,看到眾人頓時愣了愣:“你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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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京都傅家,來找家里丫鬟蓮兒。”傅知文朗聲道。

 伯父一陣慌,正要說什麼時,一個長相刻薄的老婦出現,眼睛放地問:“是不是來送工錢的?”

 傅知文剛要問送什麼工錢,傅知寧便開口了:“沒錯,送工錢。”

 “我聽蓮兒說,一共是五兩銀子。”老婦說著,激地在手,兩手疊在一起便準備接錢。

 傅知寧卻不肯:“這是蓮兒的工錢,我得親自。”

 “不用不用,我是大伯母,爹娘都沒了,我就是娘,這銀子我替收就行。”老婦忙道。

 一旁的伯父也連連點頭:“對,大伯母收就行。”

 傅知寧卻堅持:“那不行,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規矩,收了錢給誰我們管不著,可我們必須得手上才行。”

 傅知文聞言,漸漸回過味來:“沒錯,你們若是不肯,那這錢便暫時還存在傅家,將來自己去取就是。”

 說罷,便和傅知寧要一起離開。

 老婦聞言頓時急了:“別別別走!我們這就出來!”

 說著,連忙橫了伯父一眼,伯父連連點頭,轉去了主屋旁邊的茅草房。

 一刻鐘后,蓮兒跟在他后出來,邁出房門的瞬間不適應地瞇了瞇眼睛,待看清是誰來了后,頓時悲憤地沖了過去:“小姐!”

 傅知寧看到蒼白消瘦的蓮兒也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忍著怒氣咬牙問:“怎麼回事,究竟是……怎麼了?”

 “他們、他們以伯父得了重病為由,騙我回來瞧瞧,結果就將我關了起來,還要將我賣給隔壁村的瘸子做妾……我不答應,他們就將我鎖在屋里,一直不讓我出來!若不是我騙他們說你還欠我五兩銀子,他們甚至不讓我寫第二封信……”蓮兒悲憤加,說著話幾次三番腳,險些暈過去。

 傅知文連忙將人扶住,這才沒有讓連帶著傅知寧一起摔在地上。

 老婦覺察出不對,當即就要去拉蓮兒:“走走走,錢我們不要了,你們趕滾……”

 “放手!”傅知文怒喝。

 里正也急了:“大膽!這可是京里來的爺小姐,你怎麼敢如此無禮。”

 “你管我怎麼敢,今日莫說是爺小姐,就是天王老子也別想帶走我侄!”老婦掐著腰怒罵,“一群娼婦養的,騙我說有五兩工錢,結果是來搶人的,我告訴你們!爹娘都死了,婚喪嫁娶都該由我做主,你們誰也別想將人帶走!”

 “是我的人,帶不帶走你說得不算。”傅知寧的語氣也強起來。

 老婦當即對著啐了一口,傅知文本來就聽那些臟言聽得直冒火,這會兒徹底惱了,挽起袖子就要找算賬,結果被傅知寧一把抓住。

 老婦見狀,頓時底氣更足,哭鬧著便要拽傅知寧的,結果被傅家家丁一把推開,跌到地上后愣了愣,當即哭嚎起來。

 村里的院墻不像高門顯貴一般蓋得極高,都是些木柴做的圍欄,矮矮的一段擋不住任何景,外頭有人聽到靜,頓時跑過來圍觀,不多會兒便站滿了人。

 老婦見有這麼多人來,立刻往地上一坐開始撒潑,哭嚷著大百姓了之類的渾話。傅知文聽得額角青筋直,恨不得上前撕爛,反倒是傅知寧十分冷靜:“我們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想要回自家丫鬟,怎就了欺百姓?”

 “呸!早就重獲自由,已不是你家丫鬟,你憑什麼帶走人!”老婦一提銀子,當即用袖子將臉一,起便跟要賬。

 “我就是小姐的丫鬟,一輩子的丫鬟。”蓮兒有氣無力,咬著牙也要為傅知寧說話。

 “啐!賤蹄子!”老婦怒罵。

 “你這老婦講不講理,自己都承認是傅家丫鬟了,你還胡攪蠻纏什麼!”里正忍不住了。

 老婦又啐一聲:“好你個里正,做個芝麻大的,也與他們狼狽為了?”

 “你怎麼說話的!”里正氣憤。

 老婦雙手叉腰,直接拿脯扛他:“我就這麼說,我就這麼說……”

 里正被扛得連連后退,引起眾人一陣哄笑。

 傅知寧懶得給旁人當笑話看,扶著蓮兒便要離開,一直沒說話的伯父見狀頓時急了,連忙‘哎哎哎’地他們,老婦見狀拿起鋤頭便擋在眾人面前,死活都不讓走。

 傅知寧徹底沒了耐心:“再不滾開,我就不客氣了。”

 老婦瑟一瞬,但看了眼虛弱的蓮兒,還是橫下心決定胡纏到底。

 傅知寧眼神一冷,吩咐家丁開路,原本圍觀的百姓們頓時不樂意了。他們本就是一個村的,往上三輩都是一個祖宗,哪有眼睜睜看著傅知寧這些外人搶人的道理,于是一擁而上,場面頓時膠著起來。

 傅知寧這次來雖然早有預料,還特意帶了十幾個家丁,可與這些莊稼漢相比還是不夠看,尤其是還有翻著花罵人的婦人們。一番爭執之下,傅家漸漸落了下風。

 “……小姐,實在不行你們就走吧。”蓮兒含淚道。

 傅知寧蹙眉,還未開口說話,傅知文先嗤了一聲:“說什麼廢話,我姐要真將你留下,只怕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爺……”

 “行了,趕走。”傅知文說著以相護,掙扎著帶們往外突圍。

 老婦一看頓時惱了,尖著朝傅知寧撲來,直接打掉了的帷帽。帷帽落下,致的容在眾人眼前,眾人停滯一瞬,男人的眼睛都快黏在臉上了。

 傅知寧一陣惡心,正要將帷帽撿起,便有男人朝這邊來了,手便要推

 只一瞬間,一只臟兮兮的手便到了臉前,傅知寧反胃地躲了一下,接著便聽到一聲利刃破風聲,等回過神時,一支匕首便已經扎在了臟兮兮的手上。

 眾人同時一靜,接著便是鬼哭狼嚎聲。傅知文趁眾人還傻站著,連忙撿起帷帽扣在傅知寧頭上。

 姐弟二人同時扭頭,便看到矮矮的院墻外,百里溪坐在高頭大馬上,面平靜地看向這邊。

 傅知寧隔著帷帽與他對視,心跳突然慢了一瞬。安州的記憶變得清晰又遙遠,看著氣勢人的百里溪,不太能將他和記憶力總是翩翩佳公子扮相的他聯系起來。

 京郊附近,天子腳下,即便是再深山老林的人,也不會不認識東廠的裳。眾人瞧見百里溪,雖然不知他的份,卻也被他袍震得說不出話來,更不用說他后還有十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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