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寧最近很煩惱。
恩人每個月都按時來,卻從來沒有過。有點不太理解,當初既然答應這個約定,應該是對興趣的,可為什麼一直不?
也不是非要如何,只是轉眼都快半年了,他卻連的手指都不一下。承了這麼大的恩,卻什麼都沒付出,始終心里難安。
……難道是恩人太矜持,等著主?傅知寧心思一,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
轉眼又是一個初一,傅知寧思索許久,決定今晚要主一點,不能再讓他獨坐到天亮了。這般想著,便帶著蓮兒出了門,打算去街上買一套新。
“小姐,您怎麼突然想買裳了?”蓮兒好奇且激,畢竟這是先夫人去后,小姐第一次主出門。
傅知寧訕笑一聲:“許久沒有添新了。”
“真好,奴婢今日可要好好幫小姐挑挑!”蓮兒高興道。
傅知寧應了一聲,無意間扭頭時,便看到昔日的百里家,如今盛開一片花海。
又強行將視線轉開。
到了鋪,小二立刻殷勤地迎了上來,同介紹一件件裳的獨到之。介紹到一條紅配綠的時,小二忙道:“這條子賣得極好,您別看它艷,不夫人都反應,穿上之后家里夫君贊不絕口。”
“胡說什麼呢?!我家小姐還沒婚呢!”蓮兒當即呵斥。
小二愣了愣,訕訕改口:“抱歉抱歉,瞧小的這張,小的這就……”
“包起來吧。”傅知寧隔著帷帽緩緩開口。
小二一愣,很快喜笑開:“好嘞!”
“小姐,”蓮兒等小二走了才小聲道,“那子似乎有些老氣了,不一定適合您。”
“無妨,近來也想穿些艷麗的裳,改一改心。”傅知寧溫聲道。
蓮兒頓了頓,笑了:“小姐能高興就好,您這樣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說罷,便去付賬了。
買完裳,一主一仆便準備離開了,結果剛走到門口,恰好與兩個高壯男子遇上,其中一個眼尖地認出蓮兒:“喲,這不是傅知寧小姐的丫鬟麼?你怎麼有空出門了?莫非這位是……”
話說到一半,便輕佻地看向傅知寧。
傅知寧神淡淡,繞過他便要走,誰知兩人突然將攔住。
“……你們想干什麼?”蓮兒急忙將傅知寧護在后。
“急什麼?我們也不過是想與傅小姐說說話,”男子咧笑,“先前在傅家先夫人喪儀上,曾有幸見過小姐一面,小生著實驚為天人,回去之后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仿佛得了相思病一般,如今好不容易遇見小姐,自然不想錯過機會。”
“傅小姐,您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兄弟,讓他見一見您吧。”另一個男子說著,便要去掀傅知寧的帷帽。
傅知寧猛地后退一步,厲聲呵斥:“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想強搶民不?!”
兩人沒想到會這麼大膽,竟然不顧名節當街吆喝起來,一時間都有些怔愣。傅家的車夫聽到靜,連忙走上前來護住傅知寧:“你們是誰?想干什麼?”
“我們哥倆不過是想同你說說話,你別給臉不要臉啊。”男子不耐煩了。
傅知寧面無表,聲音卻十分冷靜:“蓮兒。”
“奴婢在。”蓮兒急忙應聲。
“報。”
蓮兒愣了一下,回過神后急忙答應,扭頭就往外跑,兩個男子下意識去攔,結果被車夫拉了一把,只能眼睜睜看著跑遠。
“傅知寧,若真上了公堂,我們頂多是捱兩頓板子,名節損的可是你。”男子氣急敗壞。
傅知寧眼底閃過一嘲諷:“足夠了。”
“你……”
“算了算了,以后再跟算賬。”
兩個男子拉拉扯扯離開,車夫連忙將傅知寧扶到馬車上。馬車急急離開,經過一拐角時又停下,接上了躲在暗的蓮兒。
到家后,傅知寧吩咐兩人:“今日之事不必告訴老爺。”
“可是……”
“聽我的。”傅知寧不由分說。
兩人答應,蓮兒跟著回屋,一路上都是言又止。
“想說什麼?”傅知寧眼底閃過一笑意。
蓮兒抿了抿:“小姐……您真該告訴老爺,他肯定能幫您撐腰。”
“自己都指不上,哪能指別人,”傅知寧笑笑,停頓片刻后補充,“他也忙的。”
蓮兒了,到底什麼都沒說。
然而這件事還是很快傳到了傅通耳朵里。彼時傅通正在整理卷宗,突然聽到門外兩個同僚議論,聽了半天才知道,故事里被調戲的竟然是自己的兒。
他頓時火冒三丈,活兒也不干了便匆匆下值,直接帶上幾個人去賭坊門口等著,那倆人一出來,直接套麻袋打了一頓。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我可是工部尚書之子!”早上要傅知寧帷帽的男子,此刻鼻青臉腫,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呵斥傅通。
傅通冷笑一聲:“你哪怕是天王老子的兒子,日后再敢我的兒,我定要跟你拼命!”
說罷,便帶著人離開了。
那人盯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讓誰付出代價?”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那人當即就要罵人,卻對上一雙淡漠的眼眸。
傅通怒氣沖沖地回到家后,直接去了傅知寧的別院,一進門就怒罵:“出門的時候為何不多帶些人?如果不想帶人,就別出去!日里惹來這些是是非非,真是給傅家丟人!”
傅知寧安靜地看著他,目清澈坦然。
傅通突然罵不下去了,留下一句‘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出門’便甩袖離開。
他走之后,蓮兒才敢上前來:“難怪您不讓我們告訴老爺……”這也太兇了。
傅知寧扯了一下角,沒空理會傅通的緒,還在想今晚要如何主的事。
轉眼便是晚上。
傅知寧換上新,在鏡子前照了照。
大紅大綠的確實有些老氣,但也不難看……男人真的喜歡這種麼?傅知寧目遲疑,越看越覺得別扭,覺得自己不該聽信小二的。
然而天已晚,他隨時可能會來,傅知寧猶豫再三,還是選擇就這麼著吧。
夜深,百里溪踏著月而來。
幾乎一進門,他便看出了今日的不同——
從前一向是素加不施黛,可今日卻敷了薄、涂了口脂,還換上一套大紅大綠的,上頭還繡著大片荷花,全然不像這個年紀穿的。
卻意外的好看。
明亮鮮艷的襯得面若桃花,平白生出幾分怯,略微有些的裁剪勾勒出纖細的腰肢,連胳膊都出小小一截。
足夠漂亮,百里溪卻只想笑。
明顯,真是太明顯了,起了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穿。
輕輕將窗子關上,故意弄出一點響后才朝桌邊走去,像之前每次來時一樣坐下。只是這次不同,他不僅像之前一樣盯著看,還對接下來要做什麼,突然生出一點興趣。
傅知寧還不知此刻對面的男人正噙著笑意,只自顧自地張著。從他進屋的一瞬間,的心便徹底提了起來,撲通撲通地跳得厲害。
的聽覺從他進門那一刻就變得敏銳,能清楚地聽到他坐下、倒茶,然后慢慢地喝。好幾次都想問,自己房中的茶泡得清湯寡水,除了誰都喝不慣,為什麼他總是一副很喜歡的樣子,每次離開時茶壺都能空了大半。
當然,知道他不會說話,也就沒有問。
……思緒怎麼又跑遠了。傅知寧深吸一口氣,著黑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白天的時候,蒙著眼睛練了很久,所以此刻每一步雖然很慢,但也沒有走偏。百里溪就看著像只小蝸牛一樣,慢吞吞地朝自己走來。
許久,總算來到他面前,百里溪抬手扶了一把的胳膊,讓不要再向前。
傅知寧趕停下,抿了一下發干的小心道:“你來啦?”
……還以為要說什麼。百里溪哭笑不得,但為了的面子著想,還是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的胳膊。
傅知寧得到回應,頓時大膽了許多:“時候、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歇息吧。”
百里溪挑眉,好整以暇地看著。
傅知寧說完這句話便陷了為難,因為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拉著他去床上?那會不會強人所難?萬一他不愿意呢?還是再等等他的反應?可要是干站著等,他會不會覺得不是心甘愿的?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可通過這半年的相,也看得出他的品,如果不愿意,他肯定不會強迫的。
傅知寧腦子里閃過無數個念頭,最后這些念頭糟糟地混在一起,讓只覺一團麻。僵持許久,干脆心一橫解開了帶。
衫散開,出大片雪白的,小上繡的小荷花,也在夜間悄悄綻放。
百里溪本來只是想逗逗,卻不料會做出這樣大膽的事,愣了愣后嚨突然有些。
……他似乎把自己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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