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蘇墨墨簡單地吃了幾口菜便離開了。
當然,那些皇子一個都沒帶走,中途皇子們數次獻殷勤,離明數次臉青,渾氣勢散發出來,直讓對面的國師心驚。
蘇姑娘不愧是上仙啊,連邊的侍從實力都如此不凡。
想到這,昀的眸子黯了黯,縱然他是國師,活了幾百歲又如何?
依著當年對上仙的承諾,他無法離開秋朝,更無法去追尋心中那一抹約約的影。
…
翌日一早,皇帝便穿著朝服,召集了所有的大臣,開了祭壇祭祀。
蘇墨墨依舊穿著一白,腳步輕盈,一步一步自人群中穿過,踏上臺階,擺輕揚,讓人不敢直視。
皇帝早已經恭敬地等候在了后面,至于皇帝后則是國師和司謝。
畢竟到目前為止,皇帝都覺得蘇墨墨便是那個庇佑司家的上仙,也就一直帶著司謝了。
蘇墨墨一步步踏上祭壇后,離明也飛而上,站在了的后。
黑袍男子猛地飛而起,讓候在底下的大臣們更為震驚。
這就是神仙啊!上仙邊的子都這麼厲害!
頓時,極個別懷疑蘇墨墨是妖怪的人也打消了念頭。
本來蘇墨墨是想要離明來幫忙降雨的,思考過后,還是決定自己來。
這些天修煉出來的一點氣勁剛好可以完這項工作,也算是幫助原主積德了。
等到天邊第一縷晨曦出現時,在所有人的屏息下,蘇墨墨平靜地念出了法訣。
聲音不大,但整個祭壇所有人都能聽見。
漫長的祈福詞后,蘇墨墨輕輕揚起了手。
這一刻,穿著白的忽的漂浮起來,在的照耀下,白折出銀輝,所有人都仰視著這位神明,腦海一片空白。
唯獨一人察覺到了不對,那便是離明。
按理說,即便是祈雨,蘇墨墨的氣勁也不足以讓長久地漂浮起來,也沒有必要。
除非……自!
離明的臉一變,他飛而起,便想要拉住。
但來不及了,在他上擺的那一刻,突然,如同泡沫一般,整個開始消散。
在下,格外絢麗,格外短暫。
轉瞬,便已經失去了蹤跡。
現場雀無聲。
在完全消失的那一刻,也黯淡了下來,隨后雷鳴響起,天空忽的下起了雨。
大臣們怔怔地看著祭壇上空,直到雨滴落到上,都久久未曾反應過來。
明明降雨了是一件大喜事,但這一刻,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去想這件事。
他們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上仙呢?
上仙消失了嗎?拋棄秋朝了嗎?
昀同樣愣住了,那張素來帶笑的面容,此刻卻罕見地有些失神。
那抹被珍藏在心底的影……便這麼消失了麼?
作為秋朝的國師,一介凡人,他沒法和在一起,更沒法表達自己的。
但現在,連注視著的機會,也被剝奪了麼?
看著天邊濃濃的烏云,昀恍惚地想著什麼。
上仙啊,可真無吶。
作為真正的神仙,離明此刻猛地放出了仙力,他拼命地在空中搜索著的氣息。
可是……沒有。
什麼也沒有。
消失得干干凈凈。
仿若從未曾來過這個世界一般。
離明甚至來不及悲傷,他立刻便想去找離誅,去地府尋找的魂魄。
雖然潛意識里他明白,自曝什麼也不會剩下,在消失的一分鐘之他搜尋不到魂魄,那便更不可能在地府了。
只是離明終究不愿意放棄這個機會。
但就在他想要離開時,風兒送來了一道悉的聲音。
“離明,抱歉呀,一月之期不算數啦,我只和你在一起21天哦,我們今天就分手啦。”
“希你能順利渡過劫,為一名無的上仙,自由自在的凰。”
無論離明如何控仙氣,那道聲音就這麼散去了,來無影,去無蹤。
就像初見時那晚一樣,在黑暗中,穿著布,卻那般無暇,引來了仙人的駐足。
最終,這朵潔白的花,也在初遇那晚,讓仙人為綻放。
而收獲了仙人的慕后,卻輕飄飄地消失了,一縷殘香也不曾留下。
離明突然笑了,笑容癲狂而又莫名。
除去在蘇墨墨面前的溫順面后,男人妖冶的面容再也無法遮掩,渾仙氣四溢,氣息卻有些不穩。
“分手……分手……”
“這便是你給我的答案麼?”
“渡過劫…你就是我的劫啊,你不在,這劫……”
昀突然臉一變,看著越發瘋狂的男人,他猛地一掌拍在地上,建起了一個明的屏障,將皇帝和大臣們隔絕開來。
而昀的預是對的。
下一秒,在眾人的注視下,空中的那個男人突然噴出了一口,滴落在潔白的祭臺。
最震驚的是,那竟然是黑的!
男人一頭墨發突的變白,周的氣息也變得邪肆起來,原本穩重的黑袍,此刻只顯出幾分可怖。
他猛地張開了手,白發無風而。
“這劫……便永不可渡!”
天空的雷鳴越來越大,甚至有閃電出現,這是……天雷。
凡人仙,可引來天雷。
仙人魔,同樣如此。
男人不躲不避,便直直地朝著天雷而去。
大臣們已經慫得不敢說話了,眼睜睜地看著男人被雷擊中,軀卻絕不倒下。
昀目深邃,通過男人上的氣息,他知道,這絕對不是簡單的神仙。
果然,下一秒,天空傳來一聲啼鳴,男人的影消失,天空猛地出現了一只烈火般的凰!
神凰!
皇帝瞪大了眼,莫非這是祥瑞之兆?
誰知下一秒,隨著天雷降下,凰泣,發也變得焦黑。
等到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后,凰竟然變了通黑!就連那火焰,也變了黑焰。
“徹底……墮魔了。”
昀喃喃道。
…
天庭之上,神仙們本來還沒察覺靜,畢竟天雷麼,三不五時就會出現,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直到這天雷響了70多次還沒停,大家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這得多讓天道憤怒啊,才會降下70道雷也不解氣。
要知道,最高的天雷次數也不過81道。
神仙們懷著一看戲的心,便使出法訣查探了一番。
結果發現……居然是離明仙君?
看著水鏡中那只泣的凰,以及周的黑焰,所有神仙的心都沉了下來。
離明仙君……墮魔了。
而司命仙君的宮殿,大家也怔住了。
本來他們都在等待人間一月之期到達,看看離明仙君是否渡過了劫。
誰知就在剛才,琉璃球突然暗了下去,什麼心聲都聽不見,什麼都沒了。
司命臉一變,下一秒,就聽見琉璃球傳來了一道聲音。
“這劫……便永不可渡!”
聲聲泣,其中的令人心驚,下一秒,琉璃球炸開,徹底失效。
看著消散在空中的破碎片,許久才有人呆呆道:“離明仙君…這是劫失敗了?”
司命仙君點了點頭,語氣中也染上了幾分沉重:“沒錯。”
“難道離明仙君要回來了麼?還是繼續投胎?不對啊,離明渡劫沒有投胎凡人啊!”
但想起剛才那道聲音,司命卻覺得,此事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沒多久他們就收到了消息,離明仙君墮魔了。
之前他們在司命的宮殿有防護,便沒有聽見天雷的聲音。
這天雷,響了足足81下。
仙界損失了一員大將,而這天地間的靈,唯一一只凰竟了魔,說出去都覺得諷刺。
所有神仙都在猜測離明墮魔的原因,畢竟他已經墮魔了,目前最重要的是追查原因。
在大殿,玉帝看向了急傳喚過來的神仙們,問道:“你們可有猜測?”
眾仙便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發現離明事先是在為秋朝祈雨,不知是否因為此事?”
“祈雨關墮魔什麼事?對于神仙來說,祈雨不是喝水一樣簡單嗎?”
大家爭論起來,這時,有人提出了一個猜測。
“離明不是在渡劫嗎?我聽說他渡劫失敗了,是否因為此事?”
“那離明也太脆弱了,渡劫失敗就墮魔?!”
“就是啊,別人渡劫失敗就哭一哭,鬧一鬧,他墮魔干什麼,鬧著玩兒呢!”
有人看向了月老,詢問道:“月老,既然和劫有關,快拿出你的姻緣樹看看吧,雖然離明墮魔了,但是他之前也是神仙啊,說不定還會有紅線在上面呢。”
月老便拿出了姻緣樹,這件事令仙措手不及,他也沒來得及看姻緣樹。
眾目睽睽之下,半空中,姻緣樹逐漸顯出來。
隨后,月老揮了揮手,所有人便都看見了那金發黑的枝椏,以及那通往銀枝椏的紅線。
這紅線……是別人紅線細的數十倍。
比起上次看的,還要茁壯。
現場一片寂靜。
誰也沒想到,劫失敗墮魔后,離明仙君的紅線居然更了?
月老也微微怔住,他揮了揮手,果然,司律仙君的紅線出現,同樣變了。
所有人都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渡劫便是放棄,離明仙君不愿意放棄這段,甚至更加偏執,自然就墮魔了,而象征著的紅線卻不到影響,不減反增。
除了看過司律和離明紅線的神仙,其他第一次見姻緣樹的神仙也發現了兩人的紅線綁到了同一銀枝椏上。
詢問后他們才知道,這竟然代表兩人上的是同一個凡人??
所有神仙都知道,重點在這名人族子上。
是何等的魅力,才會導致兩名神仙同時上他,甚至讓一名神仙為了墮魔?
可惜司命仙君算了算,憾道:“已經死了。”
“靈氣自曝,徹底消失在天地間,沒有留下一魂魄。”
聲音無比平靜,在場的神仙卻有些沉默。
從前他們從來不會在意一名凡人的生死,但聯想到離明墮魔之舉,所有神仙突然都覺心被了下。
這便是麼?
這便是劫麼?
果然啊,對于神仙來說,這便是致命的缺點。
他們不知道的是,對于離明來說,劫不致命,致命的……從來都是那名。
秋朝接連下了七天七夜的雨,所有的大旱全被緩解,而蘇墨墨這個名字,也傳遍了整個秋朝,或者說,整個人族。
所有凡人都知道,多虧了一名做“蘇墨墨”的上仙,他們才能夠緩解大旱,才能夠填飽肚子。
秋朝各地,無數人跪了下來,朝著上天虔誠地祈禱,表達著自己心的激。
更有許多人開始為蘇墨墨燒香,祈求著風調雨順,闔家安康。
他們都知道,這是上仙,是真正的上仙。
無數關于蘇墨墨的故事也傳遍了秋朝各地,大家都知道,來自東邊的小橋鎮,是來幫助秋朝,解救天下蒼生的。
小橋鎮開始繁華起來,無數文人墨客前來,做出了贊頌蘇墨墨的詞。
百姓們生怕上仙的份暴后便會消失,因此都恭敬地稱呼一聲“蘇姑娘”,詩詞中同樣如此。
而那些有幸見過蘇姑娘的男子們,也將此事當作了畢生的驕傲。
唯獨國師昀,雖然和蘇姑娘接也很多,甚至是第一個發現蘇姑娘份的人,但他卻從來不曾在外人面前提起蘇姑娘。
只是國師府的下人都知道,國師大人最站在屋檐下,深夜月。
每月蘇姑娘出現的那一天,他更會在石桌上坐上一整晚。
至于司家,司謝的憾不用說,祭祀那一天司律其實是在的,他拖著傷,踉踉蹌蹌地趕過去,剛好看見了消失的那一幕。
那一刻,司律渾的力氣都被走了,他摔到了地上,卻還在天雷聲中,掙扎著朝祭臺爬去,想要手一下。
可惜直到凰消失,直到大臣們散開,司律都沒有爬上祭臺。
大雨滂沱中,滿泥濘的男人雙眼赤紅,指甲全部折斷,留下了一條條跡。
最終,司律被下人敲暈了過去,帶回了司府。
昏迷了三天三夜后他總算醒來,但自那以后,司律的便不能走了。
如今司家是秋朝所有人敬佩的存在,畢竟大家都覺得蘇姑娘和司家有關,因此,皇帝特地派來了醫。
醫看過后,卻說司律雙無礙。
不是走不了,是司律不愿意走,他過不了自己心里的坎。
除此以外,司律整日萎靡不振,本沒法進行正常的生活,整日呆在房間,除了作畫便是睡覺。
如今司家地位穩固,但卻后繼無人,司謝兩鬢也花白了。
他知道兒子的妄念,最終也只能嘆息一聲,轉離開。
在無數人為了白神傷的時候,留下了濃墨重彩一筆,且被神仙們斷定為靈魂消散的蘇墨墨卻來到了一個新的界面。
完了支線任務,看著積分蘇墨墨格外開心。
最重要的是,這一次,終于不是人了,總算可以修煉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