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這一段山路是唯一的近道,路邊孤零零立著一個鐵銹車牌,兩邊雜草叢生。
他們到的時候,正好趕上小士,到了隔壁鎮上,店也多起來。
顧語真看見前面的商場,“我們去前面商場吧。”
黃岷有些疑,看向街上一排的店,“不是要買服嗎?”
顧語真看向攤位上的服,“他穿不慣的。”
李涉走近,看他們停在這個攤位前,以為在這買。
他上前拿起攤子上的服看了一眼,倒沒有理會料子好不好,隨口問了句,“多一件?”
老板坐在攤位前打瞌睡,搖著扇,“二十兩件。”
李涉懷疑聽錯了,“二十?”
老板慢吞吞吆喝著,“對,買得多,十五兩件。”
李涉匪夷所思,“是給人穿的?”
老板聽到這話,瞌睡都醒了。
顧語真怕被老板追出來打,連忙上前拉過他,“去前面商場看看。”
李涉倒沒說什麼,有商場是最好的,二十兩件的服,他這輩子沒穿過。
顧語真帶他們去了商場,開始認認真真給他挑服,李涉反而沒什麼事干,閑得到逛。
雖然分開一年,但有些相模式并沒有改變,像了習慣。
顧語真挑完了服挑子,他的服很好挑,本就是個架子,穿什麼都好看,黑白灰三種就夠了。
不過挑著挑著又看上了件灰,順手拿上了。
李涉站在旁邊慢悠悠說了句,“不要。”
顧語真舍不得放下,睜大眼睛看他,“可是這個很好看。”
李涉看了半響。也沒說什麼,隨便買。
李涉去刷卡的空檔,顧語真又看了些洗漱用品,還有皮帶,能想到的東西都買了。
黃岷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真真,你好像和劉爺爺的客人很。”
顧語真挑著皮帶,聽到這話微微一頓,放下了手里皮帶,“我和他認識,我們以前是同學。”
黃岷愣了一下,看看遠的李涉,又看看,“難怪你們不怎麼談,卻又很悉的樣子。”
顧語真聞言沒有說話。
一路上回去,黃岷很安靜,沒有再找話題。
顧語真也沒有心說話,李涉倒是沒在意,本也是懶得維持場面氣氛的人。
三個人一路安靜回去,小士卻沒趕上,等從隔壁鎮回來,天已經微暗。
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只有走過山路才能回到鎮上。
一路上坡,李涉還是跟玩似的,一點沒覺到累。
黃岷雖然累,但速度還行,只有顧語真有些吃不消了,腳步慢了很多。
李涉在前面停下來等他們。
黃岷咬牙快步上去,看了眼天,有些著急,轉頭看過來,“天快要黑了,天黑下山不安全,我們得加快速度了。”
顧語真上氣不接下氣,“好,你們只管走,我能跟上。”
李涉站在上面,看向黃岷,微抬下指了下顧語真,讓他去扶,表現一下。
黃岷還是站著不,也沒意識到要扶一把。
李涉“嘖”了聲,似乎沒見過這樣相親的男人,懶得再多說,直接下來手過來,“手給我。”
這里山路很陡很斜,都是用一些碎石塊撲上去,沒經過修繕,山路又陡又窄,只能一個人走,拉著人難免有危險。
黃岷看得膽戰心驚,“這里都是青苔,還是各走各的吧。”
“沒事,才多大點小山。”李涉慢悠悠說了句,拉住顧語真的胳膊,一把帶了上來。
顧語真被帶著往上走,忽然有了依靠,也輕松不,幾乎是被他提著往上走的。
顧語真怕他累,連忙邁著往前跟著。
有了李涉拉著走,速度就快了很多,很快就到了下坡路。
這里就不用拉著走了,李涉也很合時宜地放開的胳膊。
上山容易下山難,顧語真鞋底本來就薄,一步踩下去,好像踩在針尖上,酸疼得不行。
腳步有些虛浮,后面黃岷突然尖,往旁邊一跳,“蛇!”
顧語真被他撞了正著,下一個臺階踩空,腳一扭直接跌下去。
還好李涉轉過來,扶住了。
黃岷跳著往前,避開了后面的草叢。
確實有條蛇,是手指大小的蛇,被驚到,往這里快速扭來。
“啊!李涉!”顧語真瞬間皮疙瘩起來,又扭了,只能死死抱著李涉,腳不敢地。
李涉被又急又往上鉆的作無奈笑到,開口哄,“沒事寶貝,小蛇,沒毒的。”
他一腳踢過去,草蛇被踢飛下山,直接手摟過的腰,一把抱出草叢,匆忙之中說了什麼,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顧語真幾乎整個人的重量都依附在他上,嚇得魂不附,滿腦子都是蛇和自己的尖聲,本沒聽見他說什麼。
黃岷驚嚇過后,視線慢慢落在他們上,有些頓住。
顧語真腳一落地,腳踝鉆心的疼。
看了一眼遠,已經沒有蛇的蹤影,又怕蛇,腳又疼。
李涉俯手探上的腳踝,“疼嗎?”
顧語真含著眼淚點點頭,白生生的惹人疼。
黃岷對跌打損傷一竅不通,看這樣,急了,“都是我不小心,不好意思啊真真,你還能不能走?”
李涉扶去前面樹邊坐下,“走不了了,先坐著。”
黃岷看了眼下坡,又陡又急,石面上還有青苔,“那怎麼辦,天黑了更危險!”
李涉看著下坡路,又回頭看了過來,“你們在這里等我。”
他說完就轉往下走去,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山路拐角。
傍晚天黑得快,才沒過多久,天已經沉下來,遠的樹葉都看不清楚。
沒過一會兒,天上竟然飄下幾滴雨,地很快了。
下雨山路本沒法走,山上更不能待,下雨氣溫低,淋雨呆一晚上,肯定會失溫。
黃岷轉頭看見不遠標識牌,山上有毒蛇,切勿走夜路。
他看了眼李涉離開的方向,一點回來的跡象都沒有。
他急了,轉頭看向顧語真,“你同學不會丟下我們走了吧?”
顧語真聽到這話,頓了一下,堅定開口,“他不會的。”
黃岷因為現在的惡劣況,緒也有些上來,“怎麼不會,都去這麼久了?”
顧語真看向山下,現在已經看不清遠的路。
拿出手機,撥通他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然后信號就斷了。
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黃岷看見這樣,雨還越來越大,“你看電話都不接,不是丟下我們跑了,還能是怎麼回事!”
他連忙拿出自己的手機,沒有信號,“這下好了,人跑了,搜救隊也沒法!”
顧語真被他說得都有些心慌,腳本站不起來,“你先下山去救援隊。”
黃岷聽到這話頓了下,看向,有些猶豫,“那你就是一個人在這兒了。”
“沒關系,你去吧,還有手機,我可以打手電筒等你們,他應該很快就回來。”
“他都走了怎麼可能回來,這種富家爺吃不了苦的,哪耐煩管別人?”黃岷見還這麼天真,有些氣,猶豫片刻還是同意了,“我先下去吧,你在這里等著,我馬上就回來,你放心,我一定回來救你!”
他說著冒著雨往下,路顯然有點,他一步下去差點倒,只能放慢速度。
顧語真看著他消失在視野里,兩個人還好,現在只剩下,說不害怕是假的。
重新打李涉的號碼,接通了。
心一下子落地,正要開口,那邊卻直接掛了。
顧語真微微頓住,再打過去,依舊掛斷。
反應都有些遲緩了,腦子空白了一瞬。
山上的風呼嘯著,雨越來越大。
忽然間,混的思緒夾雜些趙佳當初說的話,‘如果事真的不是這樣,那他為什麼不解釋,任由別人這樣說他?’
‘他就是丟下救他的人跑了,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他本不是你記憶里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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