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蘭聽到這話,腦門就突突突跳個不停。
“從哪的?”
這倆孩子真是三天不打,上房子揭瓦啊!
還會東西。
這倆孩子都意識到不對了。
下意識地把藏在后,支支吾吾,“這、這這是吳的心肝寶貝。”
“從吳那里的。”
就是以雷師長的職位,他們家也才養了三只,而且兩只母,一只公,吳同志就差以祖宗對待這三只了。
結果,被兩小孩兒一就是最好的。
還一次了兩只母。
可以說是心肝寶貝中的寶貝,也為不為過。
姜舒蘭了下眉心,只覺得因為發燒而高熱的額頭越發滾燙了,“雷云寶,姜平安,你們兩個給我站住了。”
倆孩子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其實是有想跑的。
但是,被姜舒蘭一聲命令給暫時停下腳步。
兩人躡手躡腳地站在門口,企圖辯解,“老姑,你生病了,我們想要你吃點好的補補。”
有問題嗎?
沒問題。
“我生病吃好的補,那也不是你們去東西的理由。”
姜舒蘭深吸一口氣,“你們出發點是為我好,但是——“話鋒一轉,盯著兩人,”你們覺得東西是對的嗎?”
這下,兩孩子都跟著安靜了下去。
齊齊的低聲道,“東西不對。”
雷云寶睜大眼睛,“可是,老姑,你生病了。”
“而且,我們也沒有外人的,我們是自己家的。”
他自己家的,能算嗎?
那最多是拿。
姜舒蘭深知,這兩孩子現在正于,學習樹立正確觀念的時候,這種時候,是萬萬不能偏的。
反問,“那你拿自己家的東西的時候,跟家里人說了嗎?”
“沒——”
聲音弱了幾分。
“不問自取為。”
“這個道理難道還要我再教你們嗎?不管用什麼借口,什麼理由,就是,任何理由都無法解釋。”
倆孩子瞬間蔫頭腦的,看著腳尖。
“如果,我把你們兩個人最喜的玩彈珠,拿走,送給別的小朋友,你們說這是什麼行為?”
“是——”
鐵蛋話音剛落。
雷云寶就反駁,“不是呢?老姑,我們的東西,你想拿就拿,你送給別人的小朋友,那個小朋友肯定很可,所以,這怎麼能算是呢?這最多就是送禮。”
就像他們把母送給老姑是一樣的道理。
“老姑,你這麼疼我們,肯定舍不得罵我們對不對?”
不得不說,雷云寶是真有幾分歪門道理的,這話說得,要不是姜舒蘭還在清醒著,都差點被他帶到里面了。
“疼你們,和罵你們,并不沖突。”
“你們做錯了事,自然要罵,東西,自然要打手。”
“你們把手出來。”
既然講道理說不通,那只能實行家法了。
這下,倆孩子面面相覷,“我們拎著呢,沒空手。”
雷云寶往后退了一步,把拎著的和手一起藏在背后。
鐵蛋兒看了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后主往前站了一步,出手小手掌,“我錯了,老姑。”
東西不對。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不對,但是又想著老姑生病,確實需要補充營養。
鐵蛋兒一做表率,雷云寶頓時瞪眼睛,“鐵蛋兒,你怎麼能認錯!”
真不夠義氣。
鐵蛋兒,“做錯事,就該罰。”
這下,雷云寶也說不出話了,他想跑,他想躲。
但是,姜舒蘭看著他,說了一句平靜的話,“雷云寶,今兒得出了這個門,以后都別來了。”
既然來他們家,就守他們家的規矩。
這下,雷云寶瞬間不敢了,只能拎著,無措地站在原地。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姜舒蘭從屜里面拿出一尺子的,當著他的面,一尺子在鐵蛋手掌心,啪的一聲。
尺子跟著抖了抖。
鐵蛋疼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
“還了不了?”
姜舒蘭冷著臉問道。
鐵蛋兒蜷著手,淚花轉,“老姑,我知道錯了,不了。”
“疼嗎?”
“疼。”
“知道疼就對了,姜平安你記住,我們老姜家的人,行得端坐得直,從來不出三只手。”
鐵蛋兒含著一泡淚,點點頭。
姜舒蘭看到他哭,就心了,這孩子打小就聰明懂事,以前在姜家的時候從來沒做過東西這種事。
甚至在想,要是把鐵蛋兒和雷云寶放在一起,是不是會繼續被帶壞了?
只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好了,知道不能就對了,知道痛就對了,這次你主認錯,我只打一戒尺,沒主承認錯誤的,最三尺子。”
這話一說,鐵蛋兒搭搭地站到旁邊。
到雷云寶的時候,他下意識道,“老姑,我錯了。”
姜舒蘭,“晚了。”
“雷云寶,你帶頭東西在先,知錯不改在后,試圖狡辯逃避錯誤,并且還打算逃跑,你說,這三尺子打得你冤不冤?”
眼看著躲不掉。
雷云寶甕聲甕氣,“不冤。”
他主出手。
姜舒蘭一尺子在他乎乎的掌心,雷云寶整個人都哆嗦了下,然后咬著牙,是沒哭不說,連聲音都沒發出。
教育孩子最怕的就是這種,死不悔改,打了也不出聲。
姜舒蘭當即深吸一口氣,又一尺子打在他手心,“知道錯了嗎?”
雷云寶還是沒出聲。
倒是鐵蛋兒被嚇得哇哇哭。
外面的王水香和苗紅云聽到靜,忙不迭地進來,一看到姜舒蘭教訓雷云寶頓時提起一口氣。
這不是自家孩子,還是師長孫子,這舒蘭怎麼就這麼大的膽子啊!
打師長孫子?
“哎喲,舒蘭啊,你可別打了。”
王水香上前,就去搶舒蘭手里的尺子,苗紅云護著雷云寶,往后站。
但是,這一大一小,都是倔的。
姜舒蘭不給尺子,雷云寶站著不,躲都不帶躲的。
“水香嫂子,苗嫂子,你們讓開。”
“孩子東西自然是要教育。”
說了不聽,除了讓他們記住痛,還有別的法子嗎?
“可這不是你家孩子啊!這是師長孫子。”王水香急死了,忙勸說。
這要是自家孩子打了就算了,這是外人的孩子,這打了人家家長也不舒服,孩子也記仇。
姜舒蘭搖頭,“這孩子既然讓我管著,那我肯定是要教。”
“雷云寶,你自己出來,別著我跳下床去找你。”
雷云寶從苗紅云懷里鉆了出來,其實他都沒,還是站在原地。
“手出來。”
雷云寶照做。
姜舒蘭又是一尺子在他乎乎的手心里面,瞬間手心就紅了起來一大片。
雷云寶咬著牙,悶不吭聲,不哭也不求饒。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東西知道錯了嗎?”
半晌,吭哧吭哧憋出一句話,“生病不補充營養,會死的。”
他一下子崩潰了,“郭叔叔就是這樣差點死掉的,我不要,我不要你死。”
這下。
屋一下子安靜了。
“郭叔叔?”
姜舒蘭疑。
旁邊的苗紅云突然道,“郭立軍同志,去年臘月在戰場上傷,送回來搶救,熬了三天,大年三十晌午的那天沒得。”頓了頓,低著頭,“本來他說好了,會去雷家,帶云寶出去放炮。”
“他死的時候,大人以為雷云寶不知道,其實,他跑到了醫院。”
然后,親眼看到郭立軍蓋著白布送出來。
從那之后,在雷云寶心里就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生病不補充營養會死的
郭叔叔就是,他那麼,他們卻不給他飯吃,郭叔叔是被死的。
其實,雷云寶哪里知道呢!
郭立軍當時的況,如果吃飯,那等于是加速死亡。
只是,孩子理解不了這個概念。
這下,姜舒蘭也心復雜了,抬手抱了抱雷云寶,“不會,我不會死。”
“我只是小冒,就是不補充營養,也不會死。”
這下,雷云寶抬頭,眼睫上掛著淚珠,“真、真的嗎?”
“你不會,不會,嗖的一下子變不見?”
再也見不到的那種。
“不會。”
姜舒蘭語氣堅定。
大人的緒是能染孩子的,許是姜舒蘭這種緒太過堅定,也太過鎮定,讓雷云寶的臉上的恐懼也稍稍散了兩分。
“老姑,我錯了,我不該。”
他站著,有些拘謹地低頭看著腳尖。
知道認錯就好,姜舒蘭就怕孩子們死不認錯。
那才是最難教的。
“那錯了,應該怎麼辦?你知道嗎?”
“把還回去。”
雷云寶和鐵蛋兒異口同聲地回答。
姜舒蘭輕輕地松了一口氣,知道錯誤改正就好。
“你們現在去把給吳送回去。”
這下,兩孩子齊刷刷地點頭,打的只是一個手心,小孩子又細皮,哪怕是輕輕地打,這會倆孩子的手心都還是有些紅腫。
所以,抓的手,有些不穩,只能換一只沒有傷的手。
倆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小聲問道,“老姑,那我們把還了,可以回來嗎?”
姜舒蘭遲疑了片刻,沒直接回答,而是說,“看你們表現。”
等倆孩子拎著走了以后。
王水香和苗紅云頓時松了一一口氣,“舒蘭妹子,你真的是膽大包天。”
師長的金孫子,說打就打,不帶任何遲疑的。
姜舒蘭嘆口氣,“孩子錯了,不管他是誰的孩子,都該教訓,小時候針,長大了哪里得了?”
這話,說得倒是有道理。
但是,知道歸知道,有和這個膽子的人是真不多。
反正要王水香來看,借十個膽子,都不敢去打師長孫子。
姜舒蘭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聊,問,“能給我講下郭立軍同志的事嗎?”
這——
王水香和苗紅云面面相覷,“去年那一次,犧牲了三個人,郭立軍是最年輕的那個。”
也是最往雷家跑的那個,郭立軍嚴格意義來說,還和雷家沾親帶故,算是雷家的遠房親戚了。
剛來部隊的時候,每次放假,都會去雷家改善伙食。
那雷師長也把郭立軍當自家后輩來培養。
只是,誰都沒想到,他才二十歲就沒了,甚至,沒熬過去年大年三十。
這話有些沉重。
姜舒蘭深吸一口氣,“還有兩個是誰?”
這下——
苗紅云語氣有幾分遲疑,在斟酌能不能說,最后,含糊過去,“這個我記不得了,要回去問問我家那位才知道。”
“不對啊,不是——”周副團的下級嗎?當時還鬧得很大。
王水香說到一半,被苗紅云給重重輕咳一聲打斷了,“小姜,不是我們不說,只是沒有比周副團更清楚的了,我建議你最好還是問周副團。”
這下,王水香也知道自己快,說道不該說的了。
當即點頭,“對對對,問周副團,他是當事人。”
這下,姜舒蘭也好奇了。
到底是什麼事,讓們這般諱莫如深。
鐵蛋兒和雷云寶提著,幾乎是整個島上的風景了。
那都快被折騰死了,完全在翻白眼,連掙扎都不會了。
不過,倆孩子有辦法,找著沒人的地方,就開始搶救。
這一路下來,搶救了三次,總算是還吊著一口氣。
他們還沒回到雷家,就聽到吳同志氣得叉著腰罵,“哪個天殺的,了我們家老母啊!”
這罵得連雷師長都給驚了。
“家里沒了?”
家里吃蛋,可全靠這兩只呢!
“可不是,老領導,你看看這圈,空的。”
雷師長出來看了一眼自家圈,都是小腳印子,島上春天的時候,氣多回南天,到都是噠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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