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世子等了片刻,見這三個武將都是一臉躊躇猶豫,心中十分不快,臉孔驟然沉了下來:“怎麼?本世子的號令你們都不聽了嗎?”
趙參將等人連稱不敢,低頭領命。
趙王世子又許之以利:“你們幾個將這樁事辦了,本世子絕不會虧待你們。每人賞萬兩銀子,升兩級。”
對武將們來說,財帛不及升人心。趙王世子張口許諾,他們一個個喜上眉梢,拍著膛大表忠心。
趙王世子面子里子都有了,這才滿意,沖朱旸和丁瑯得意地挑了挑眉。
半個時辰后,趙參將三人從軍帳中悄然退出來。此時,軍營里的軍漢們早已睡,一片鼾聲。
崔校尉馬總兵很有默契地去了趙參將的軍帳里。他們三個,都是靠著趙王提攜,才有了今日景。平日以趙參將為首,私下里還拜了結義兄弟。
“趙大哥,”崔校尉低聲音,目中閃過憂:“剛才世子下令,我們三個不得不應。可這件事,實在是棘手啊!一個弄不好,別說升發財,你我的前程命可就都完了。”
“正是。”馬總兵臉孔繃,聲音里著不快:“趙王殿下對我們恩重如山,如果是殿下有令,就是刀山火海,我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可這件事,擺明了世子自己的主意,殿下本就不知道。”
崔校尉又接了話茬:“而且,沈將軍是天子心腹重臣,是做過錦衛指揮使的。年紀輕輕就被封了從二品的威武將軍,只在孟將軍之下。我們三個暗中做鬼,一旦被發現,就是皇上也饒不了我們。”
趙參將眉頭皺,長嘆一聲:“二弟三弟,你們說的,我何嘗不知。可今日世子當面下令,我們本無法推拒,不得不應。”
崔校尉看著豪,實則鬼點子最多,立刻低聲出了個主意:“不如這樣。我們先敷衍世子一番。反正世子一行人很快就回京城了。手遲些早些,還不是我們說了算。趁著這段時間,悄悄送信去京城給趙王殿下。”
“殿下要是點頭同意,我們拼著前程不要,也得為世子出這口氣。”
“反之,如果殿下張口不準我們輕舉妄,我們對世子也有個代。”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趙參將略一思忖,點了點頭:“我現在就來寫信,連夜送出去。”
快馬送信去京城,一來一回十天左右。趙王世子還沒到京城,趙王的回信就應該來了。
崔校尉馬總兵連連附和:“大哥快寫信吧!等趙王殿下的回信來了,我們再看要怎麼辦。”
……
志得意滿自信滿滿的趙王世子,沒想到,一個轉頭,這三人就開始商議怎麼釜底薪。
趙王世子在朱旸和丁瑯面前傲然宣稱:“你們就等著瞧好吧!這一回,我定要沈祐栽一個大跟頭。”
朱旸立刻大拍馬屁:“還是世子有辦法。”
丁瑯隨口嘀咕一句:“他們三個不會靠不住吧!”
趙王世子挑眉,言語中滿是自傲:“你們只管放心。他們都是父王的人,本世子的話,他們不敢不聽。”
朱旸其實心里也不太踏實,不過,他比丁瑯有眼多了,順著趙王世子說話:“沒錯。今日世子威風八面,真是讓我們羨慕不已。”
趙王世子臉上閃過自得的笑意。
就在此時,不知何刮來一陣涼風,過帳篷隙往里鉆。趙王世子最胖也最怕冷,不由得打了個寒,呸了一聲:“這個鬼地方,以后我絕不再來了。”
朱旸丁瑯也是一刻不想多留:“明天就走。”
隔日一早,孟將軍一來,趙王世子三人便表明要當日啟程回京。孟將軍熱挽留,也沒能令他們搖。
這寒風呼呼的破地方,他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孟將軍只得安排出行事宜,又令人給沈祐送信。不管私底下有什麼恩怨,明面上總得做做樣子,送趙王世子三人一程嘛!
沈祐領著五十個天子親衛一同前來送行。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主要是丁瑯丁公子的眼格外紅。趙王世子和朱旸還算有些城府,這等場合,也不能撕破臉。
趙王世子皮笑不笑地說道:“本世子今日就啟程回京,最多十幾日,就能回京城。真是可惜,以后沈將軍留在邊軍,本世子想見一面也不可得了。”
中帶刺,譏諷之意清晰可見。
可惜,沈祐半點都不在意,淡淡應道:“這倒也難說。說不定,以后世子還會奉命來邊軍。末將還有和世子打道的機會。”
趙王世子被噎了一下,一口悶氣堵在口。再看一眼沈祐英俊威武如天人一般的風采,心里更是慪得很。
打又打不過,言語鋒占不了上風,想以勢人吧,沈祐本不吃這一套。
得,越想越糟心。走了走了!
……
送走了趙王世子一行人,孟將軍暗暗松了一口氣,溫和對沈祐說道:“今日辛苦沈將軍跑這一趟。他們到底是皇室宗親,份矜貴,不宜招惹。現在他們安然回京,也是一樁好事。”
沈祐對孟將軍十分敬重,忙應道:“將軍言重了。世子一行人離去,于于理,我們都該來送信,談不上辛苦。”
孟將軍笑道:“現在沒什麼事了。沈將軍帶著他們回去好生安頓休息,五日后來軍營便可。”
沈祐拱手應下。
一行人策馬回家。都住在一,正好同行。
沈祐剛下馬,沈嘉就喊了一聲:“今晚來我這邊喝酒。邊城牛羊厚鮮,今晚我讓人去酒樓一席菜肴送來,我們也嘗嘗邊城風味。”
沈祐還沒吭聲,方鵬已經搶著應了:“我一定早些來。對了,記得備些邊城酒,今晚不醉不歸。”
沈祐失笑:“怎麼又要喝酒。”
沈嘉咧笑道:“不是還能休息五天嘛!等以后進了軍營,就得戒酒了。趁著這幾日有機會,多喝一頓算一頓。”
沈祐無聲笑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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