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紀家突然敗落,便疑似有紀大老爺做的手腳。
雖然不來往,還可能是仇敵,可好歹也是親兄弟,若是他真的放下段去求兄長接濟,紀大老爺要是不接濟,別人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他。
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紀父能夠忍下兄長對自己起了殺心的緣故,他沒什麼證據,若是就此說出來,弟指控兄害自己,一個不小心,他要被人家罵是誣陷人了。
紀父心高氣傲,干不出直接去著兄長給錢的事,只想著稍微養一下病,等到病好了之后寫信給自己的幾個學生,這些學生自然會幫他。
當時若是紀父病能養好,照樣可以東山再起。
原主卻直接一通沒良心的放狠話把兩人活活氣死,若不然,這個家也不能就這麼敗落。
“澤哥兒,你也莫要太傷心了。”
旁邊的喬愿環見紀長澤半響都沒說話,還以為他是還想著認回親生父親名下,小心翼翼的勸說道:“大伯既然不見你就算了吧,爹娘對你不是也很好嗎?如今爹娘病重,若是知曉你去找大伯,心中會難的,我們還是回去吧。”
紀長澤端起桌上的水杯吹了吹喝了一口:“你也以為我是想要認回大伯名下嗎?”
喬愿環沒說話了。
紀長澤十六歲的時候嫁給他,如今兩年過去,雖然到現在都沒能和丈夫親近起來,但好歹是枕邊人,還是有一些了解他的。
知道他對大伯一向推崇,敬慕無比,知道他十分憾不能做大伯的兒子,喬愿環曾經有一段時間都以為,就算是丈夫是被公婆養大的,他的心里,親生父親也還是大伯。
作為被紀母當做親生兒疼的人,喬愿環自然是也為紀母到寒心,不敢想若是知曉這件事心里會有多麼難。
只是雖然猜到了,卻從來都沒有說出來過。
喬愿環十分清楚,這種事就算是說出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會讓紀長澤與公婆離心,讓二老傷心難過,所以只能這麼小心翼翼的瞞著,偶爾還會轉圜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說話了,紀長澤又帶著堅定地開了口:“放心吧,當初是爹娘將我養大,我就算是敬仰大伯,心中的爹娘也只會是爹娘,大伯也只能是大伯。”
聽到這話,喬愿環微微愣住。
“那……你這兩日去尋大伯是想?”
難道不是猜想的那樣,想要重新變大伯的兒子嗎?
紀長澤:“自然是有別的事了,好了,喝也喝好了,我們再去一趟大伯府上。”
他說完起就出去,對著就在對面說說笑笑的幾個同齡人看了一眼。
那幾個人本來是趁著空閑過來喝口茶順便聊聊最近的八卦,沒想到八卦說著說著,當事人居然就這麼出現在他們眼前,當即都是話音一頓,不尷不尬的僵著神與紀長澤對視。
他們本以為這個跋扈的紀家大爺肯定是要忍不住直接掀桌子了,沒想到紀長澤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好像是沒事人一樣的走了出去。
喬愿環惱怒他們說自己丈夫壞話,但子好,也沒說什麼,跟著丈夫一起走了出去。
這些十八九歲的郎君們坐在原過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其中一個說:“剛剛那個,是紀長澤吧?”
“是啊,邊還跟著他夫人呢。”
“怎麼回事,我們剛剛那樣說了他,他都不生氣的嗎?之前不是聽聞他脾氣大得很?”
“應當是生氣又不敢沖我們發火吧?如今他家道中落,早就不是當初的紀家大爺了,哪里還敢得罪我們。”
這人說完,旁邊人還是覺得不對:“也不對啊,紀家雖然敗落了,但我們方才這樣說他,若是他鬧大了,那別人肯定也覺得是我們不對,都是有頭有臉的,他本不怕我們報復他的。”
一群人面面相覷,實在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況,不知道的同時,心底又有點尷尬。
其實他們和紀長澤也不是很,就是聽說他以前囂張得很,再加上聽說了他這兩天每天跪在親生父親門前,結果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覺得他這種在養父母困難時期就丟下他們的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這才罵了起來。
這要是剛才紀長澤對著他們發火,或者直接罵了起來,他們還會特別理直氣壯的罵回去,心底還會更加鄙夷這個人。
結果現在紀長澤什麼都不做,甚至連看都沒有怎麼看他們,他們心底反而心虛起來了。
這紀長澤看上去倒不像是傳聞中那般無禮,何況他們背后說人,到底不是君子之為啊。
那邊的紀長澤卻是直接到了親生父親門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門房見他居然又回來了,再次上前驅趕:“快走吧,我們老爺說了,你既然都被過繼出去了,那就和我們家沒什麼干系了,他是不會見你的。”
紀長澤卻權當是沒聽到一樣,跪了一段時間,看熱鬧的人多了,他才當著來來往往看熱鬧的人,直接大聲喊:“侄兒求見大伯,求大伯見見侄兒,幫幫我父親!”
說著,還拉了一把旁邊的喬愿環:“環娘,你也跪下,求大伯幫幫我們家。”
喬愿環還沒弄清楚怎麼認祖歸宗就變求大伯幫忙了,稀里糊涂的跪了下來,聽著旁邊的丈夫哀聲喊著:
“大伯!父親與您是親兄弟啊!如今我父病重,母剛剛產子,若不是家中實在是拿不出銀錢來買藥,侄兒也不會厚著臉皮來求您,求求您了大伯!您就幫幫我家吧!緣至親啊!!!就算是之前您與我爹起過爭執,他到底是您的親弟弟啊!!求求您了!!”
喬愿環這次聽明白了,也趕忙跟著喊了一聲:“求大伯幫幫我們家,求求您了!!”
這兩天原主一直跪在門口說要求見大伯,他也知道拋棄落魄養父回來認親爹是要被人罵的,所以只說求見,不說緣由,又說什麼緣至親,他人自然就懂了。
如今他突然說是來求著幫忙的,看門的人就愣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有點懵。
原來這小紀爺跪了兩天不是來認親爹的,是來借錢的啊。
那之前他大伯家的下人怎麼都說他是來認爹的?
再看紀長澤那面蒼白,形搖搖墜,眼底充滿哀求與絕的可憐模樣,再一結合他之前說的話。
嘖,緣至親,起過爭執。
這紀大老爺不會是為了不幫兄弟,故意讓人散播出紀長澤是想認回來這種謠言吧。
紀長澤雖然是背著人群的,耳朵卻依舊好使,等了差不多五分鐘,估著院子里的紀大老爺要得到信往這邊走,而背后的圍觀群眾也開始按照他方才說的話順著往下發散了,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對扶著他的喬愿環蒼白著臉慘慘一笑。
“罷了,既然我跪了兩天都沒能讓大伯回心轉意,恐怕就算再跪一個月都是沒用的,環娘,我們回去吧。”
喬愿環被他這蒼白的臉和生無可的神嚇得心慌,趕忙扶著他。
紀長澤就這麼當著所有人的面,虛弱、無力、哀痛的被自己妻子扶著離開了這兒。
不人看他的視線中已經帶上了同。
這紀二老爺家的大爺也太慘了,跪了兩天都沒能得到幫助不說,還被造謠說是想拋棄養父認回親父。
紀家大老爺這心也太狠了,就為了不幫兄弟,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損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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