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竟然又在殿下口中聽到了這個稱呼。

　如兒怔楞著，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畢竟殿下很早之前就不允許進里屋了，說是看見這張臉就倒胃口。

　也許是見到沒有回應，殿下的聲音變得疑起來。

　“如兒姐姐？小喜子？”

　如兒更加懵了。

　小喜子是之前伺候殿下的小太監，是個討喜的胖小子，殿下說就是喜歡他圓滾滾的胖瞧著喜慶，這才特地從膳房把他要了過來。

　后來殿下落水大病一場，病好了之后就不再喜歡小喜子了，直接讓他自己回了膳房，而在那之前，殿下邊可一直都是和小喜子最親近了。

　如兒不知道殿下為什麼突然這麼做，有些害怕是殿下又想出了什麼折騰人的法子，可不管殿下想做什麼，是宮，只能聽從，正戰戰兢兢的站起來要 去屋里。

　紀長澤已經自己走出來了。

　他赤著腳，打著哈欠，很困乏的樣子，見了如兒神出疑來：“你們怎麼不在我邊伺候著？我方才想喝水，了幾聲居然都沒人。”

　等到看到如兒上穿的服，還有手上拿著的地抹布，明顯是在地之后，灝王的神更加懵了：“你怎麼做這種活？這多累啊，還有，如兒姐姐，你上穿的這是什麼，不對……我就睡了一覺，你怎麼看著好像老了這麼多？”

　如兒聽著這些話，先是懵，接著漸漸反應過來，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

　“殿、殿下，這不是您讓我地嗎？”

　“我？”

　紀長澤滿臉寫著無辜，他才十五歲，擺出這副茫然無辜的樣子實在是太容易讓人取信了：“如兒姐姐你說什麼笑，我怎麼可能讓你做這種活。”

　殿下的變化已經完全超過了如兒的認知，只能努力的在自己一片空白的大腦中找出一些訊息然后再回答。

　“殿下，還有小喜子，小喜子不是讓您送回膳房了嗎？”

　“小喜子我送回膳房？”

　面前的灝王殿下確確實實滿臉困：“怎麼可能，小喜子陪在我邊不是好的嗎？我為什麼要把他送走，如兒姐姐你今天好奇怪啊，還有這外面怎麼這麼大太，不剛剛還在下雪嗎？”

　眼見著紀長澤一邊說一邊奇怪的往窗戶外面去，如兒心中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

　當初殿下落水時，是個冬天。

　原本殿下走到哪里邊都應該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但當時殿下去太后那拜見，說是午休想要睡在那不要人伺候。

　結果等到人一下去，他就悄悄的爬窗戶跑到了太后娘娘宮中的池塘里，想要在上面冰卻不慎落水。

　雖然當時侍衛們發現的快，但當時是冬天，殿下不會水還了驚嚇，足足病了許多天才好。

　這件事如兒記憶深刻，還記得自己那時候守在床邊一夜沒睡，好不容易盼著殿下醒了過來，正欣喜的想要去給殿下倒水喝，就被一向對很好地殿下用著嫌棄的視線看了過來。

　如兒僵，小心翼翼的抬眼向紀長澤，詢問道：“殿下，您還記得，您多大了嗎？”

　“好端端的怎麼問這個，我不是剛過了九歲生辰嗎？”紀長澤探頭探腦的看著外面，聽了這話笑著回來回答一句：“如兒姐姐你對我的生辰還不清楚嗎？哦我知道了，如兒姐姐這是想著嫁人了，變著法提醒我你已經二十一歲了，該出宮了。”

　如兒的眼淚在聽到最后一句話之后直接流了下來。

　這才是悉的殿下啊。

　而如今，不是二十一歲，是切切實實的二十七歲了。

　“怎麼了怎麼了？剛剛不還說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方才我就看著你不對勁，你看看你上這都是什麼打扮，平白的讓你看著老了幾歲，還有這服，你不是一向都不喜歡這麼穿嗎？難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快跟我說說，本王給你做主去，這滿宮里，可還沒有人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欺負我灝王的人。”

　如兒只是哭，說不出來話來。

　要怎麼說呢？

　說不是別人欺負的，正是殿下您？

　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當初的殿下回來了，還是該煩惱殿下仿佛失去了這幾年的記憶，只是哭了個酣暢淋漓。

　哭著哭著，實在是忍不住，直接撲到了紀長澤懷里，帶著哭腔的聲音哽咽著喊了一句：“殿下……”

　紀長澤抱住，心里嘆息一聲。

　他可以裝灝王的樣子，但那個真的把如兒當姐姐對待，對著邊人都是上調笑，其實心底都念著他們的小灝王卻是確確實實回不來了。

　也許是大喜過度，也許是之前罰跪跪的，如兒狠狠哭了一場，將心底這幾年的委屈和害怕都哭了出來后昏昏沉沉的就這麼睡了過去。

　紀長澤將抱起送到榻上，外面的人不是沒有聽見如兒的哭聲，只是誰也沒敢進來看看到底是什麼況。

　他們心底猜測著，大約就是殿下又想出了個什麼法子懲治如兒吧。

　誒，聽聞如兒曾經也是殿下邊最得意的人，走到哪里都不忘記帶著，當初誰也沒想到，如今竟然能這樣糟殿下厭棄。

　眾人心底同，卻不敢去幫忙，生怕若是惹了殿下不高興，下一個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紀長澤推開門，皺著眉打量了一番門外站著的人，在他們戰戰兢兢站了一會后，才用著緩慢遲疑的語氣說：“如兒暈過去了，請個太醫來，好生照料著。”

　他走出兩步，又狐疑的看了看這些宮人，問道：“母后在哪？”

　有宮人趕忙小心的跪下，小聲道：“殿下，太后娘娘在禮佛。”

　紀長澤大步走出去，有人想要跟上，被他一聲呵斥回去：“誰也不準跟著，本王要自己過去。”

　宮人們果然一個個誰也不敢再了，生怕招惹了這小祖宗不快。

　紀長澤到了太后寢宮，特地繞道走到了當初小灝王落水的地方，著里面的清澈的水，站在那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往生咒才離開。

　他難得遇到這種灝王死得冤枉，死了都還要被毀掉名聲，被用著自己的害死親人的倒霉孩子，往生咒念的有些生疏，但也聊勝于無。

　太后正在禮佛，出來時便聽說灝王殿下來了。

　心底一喜。

　長澤可是許久都沒有來找過了，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明明以前還經常來看，最近這幾年卻越來越不喜歡過來，仿佛是還為了當初換宮的事生氣。

　自己的兒子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生氣，太后心底難過，只能安自己也許是孩子年紀太小，現在正是不喜歡聽人勸說的時候，等到過些時候自然就能好了。

　“這孩子，這個時辰來，是趕著來在哀家這里用膳嗎？”

　太后笑著站起，被攙扶著走出去。

　剛一出去，那十五歲的灝王殿下便腳步急切，面上滿是焦躁慌的迎了上來。

　“母后、母后這是怎麼回事，我只是睡了一覺，可為何一覺醒來，我長大了這麼多，整個宮的宮人也換的只剩下了如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