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母后,怎麼回事?怎麼兒臣來到母后宮中了?”
穿越者是真的懵。
他記憶里,自己前一秒還在那吃水果讓人伺候, 心底盤算著馬上就十六歲,到時候能力備了,就把宮中早就看上的那誰誰給睡了。
這灝王子實在是不行,元辰帝當初才多大就能臨幸人了, 雖說那也是因為他做了皇帝, 為了國家安穩, 才必須以最快的速度生下皇子,但都是同父同母的兄弟, 怎麼灝王的就這麼弱。
十五歲了,哪怕他想的不行,也還是不能快樂。
即使已經穿越到灝王上六年了,穿越者也依舊憤憤不平。
既然穿越了, 為什麼不讓他穿越到元辰帝上,直接就是皇帝,天底下的人隨便挑不說,還不用再辛苦想著怎麼謀朝篡位。
偏偏讓他穿到一個小王爺上,同父同母有什麼用, 帝王家哪里有真的親, 別看元辰帝現在看上去好像是對他很好很寵他的樣子,其實心底不知道怎麼提防著他呢。
穿越者每天在自己的腦子里幻想著要如何如何干掉元辰帝自己上位為人生贏家, 剛剛自然也是這麼干的。
結果幻想著幻想著眼前一黑,再醒來,就是在太后寢宮了。
穿越者懵著,皇帝和太后也很懵。
照例說, 他們應該將對方突然失去記憶,口口聲聲說自己只有九歲的消息告訴他,但莫名的,兩人都沉默不言。
誰也沒說出方才發生了什麼,穿越者看著他們二人,下意識的覺到哪里有什麼不對勁。
“皇兄?”
皇帝著自己的弟弟。
相貌還是原來的相貌,聲音也還是原來的聲音。
可眼底卻沒了方才的清澈驕縱,以及那肆意的笑容,只剩下了狐疑和猶豫,在發現自己看過來時,甚至還下意識的回了視線。
那明顯是懼怕皇權的模樣,皇帝見過的大臣們中,不人都會有這樣的視線。
可他的弟弟,是天生的皇子,自小桀驁,與他這個兄長更是一起長大。
長澤怎麼會怕他。
心底存疑,越看,便越覺得面前弟弟一覺醒來,竟陌生的有些可怕。
長澤從前若是見到他與母后同時出現,率先喊的必定是母后而不是皇兄,孝道和對母后的尊重是刻在心中的,但自從長澤落水后醒來,第一個的永遠都是皇兄。
“長澤。”
皇帝沒有回答穿越者的問題,只是問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你我兄弟也許久沒有一起游園了,不如今日我們出宮逛逛,張卿家的桃花林開了,母后桃花,我們折一些回來給母后如何?”
穿越者不知道問題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這里。
他遲疑了一秒,還是抬頭笑著向皇帝:“那便聽皇兄的,不過皇兄,為何我會到了母后寢宮?臣弟記得,方才我該是在自己宮中的。”
皇帝垂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抖了抖。
母后一遇到桃花就渾起紅疹。
這件事弟弟不可能忘記。
在長澤五歲的時候,他曾經帶著長澤出宮玩,那時去過桃林,他不允許長澤摘桃花,這孩子就的摘了藏在袖子里。
后來回了宮,才獻寶一樣的送到母后眼前。
母后臉上很快起了反應,呼吸都有些困難,請了太醫才算是好起來。
那件事將長澤嚇得不輕,之后不不再見桃花,桃花之類的點心也不肯再吃。
九歲的長澤能記得這件事,十五歲的他難不還能忘掉嗎?
他心底存疑,向穿越者的視線也漸漸沒了溫度。
穿越者到了皇帝看他的目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但他也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同了。
好像,沒了以前那種縱容的覺。
雖然他一直在心底嚷嚷著自己本不怕皇帝這個封建土著,但當皇帝真的開始態度冷淡下來時,上那上位者的氣息還是讓穿越者后背不自覺冒出了虛汗。
“皇、皇兄,你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他越是這樣,皇帝就越是覺得他沒有皇室風范。
長澤是他的親弟弟,從小都是當做唯一的親王教導的。
一舉一,一言一句,即使不說規矩無錯,卻都可以稱得上有皇室風范。
而皇室最重要的便是傲氣。
而面前的穿越者上,半分傲氣沒有,向親兄長的視線里,都滿是懼怕。
長澤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皇帝將穿越者看的渾不自在之后,才垂下眼,角勾起和以前一樣的笑,說道:“也難怪你覺得奇怪,之前母后做了噩夢想見你,攔都攔不住,最近子不好,不能自己去尋你,我便派人讓你過來。”
“沒想到人去了,卻發現你睡著了,他們不敢吵醒你,只能就這麼小心抬著你來了,母后也沒忍心吵醒你,索就讓你這麼睡著了。”
原來是這樣,嘖,這老太婆也太麻煩了,古代可沒什麼冒藥抗生素,生病了那可不是小事。
明明生病了還鬧著要見他,也不怕把病傳染給他。
穿越者心底吐槽著,見皇帝說完了就一直看著自己,連忙也跟著笑笑:“原來是這樣,難怪呢,我方才醒來,還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皇帝向他的視線又冷了一分。
他故意說母后病了,可面前人卻本沒問上一句是什麼病,嚴不嚴重。
但凡是個有點孝心的兒子都不會如此。
元辰帝心底越發肯定自己剛才的猜測,他招手讓穿越者坐下,一副要兄弟談心的模樣。
穿越者不想談,但奈何這人是皇帝,他也不敢拒絕,只能不甘不愿的坐下。
心底還滿心的不爽。
自己不做皇帝就是不好,他在自己那好好的睡著覺,太后一說想要見他,人還睡著呢就這麼被抬過來了。
還好現在造反事業正在進行中。
等到弄死了皇帝,自己坐上皇位,看誰還能想什麼時候他就什麼時候他。
他心底滋滋著,完全沒發現元辰帝微微蹙眉,神沒了從前的半分溫。
“長澤,等會出宮的時候,你可要小心著些,可還記得你第一次出宮,竟有那不長眼的拍花子將你迷暈抱走,雖說后來侍衛們很快就將你救了回來,但從那之后你便鬧著要練武,還吵著要朕給你找個武師傅,只可惜你子不好,也不好學武。”
元辰帝是用調笑的語氣說的,從前他也喜歡這樣跟弟弟開玩笑,穿越者也只以為這是這個皇帝又在想打“我們兄弟深”這一套了。
他哪里知道灝王之前怎麼回事,只能順著元辰帝的話往下說:“可不是,現在想想還真是后怕,不過皇兄放心,我今年也都十五歲了,哪個不長眼的拍花子要來拐賣我。”
皇帝沉默著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
旁邊聽著兄弟二人看似正常談話的太后神也冷了下來。
母子二人互相對了個視線,心底大略有了點底。
出宮是有,但哪一次元辰帝出宮不是前呼后擁,邊的侍衛都能圍個人墻,別說是拍花子了,普通百姓遠遠的看見這架勢都要躲著遠點。
這一看就是貴人,哪個不長眼的會去得罪。
自然的,灝王從未被拍花子迷暈過,也從未提出過想學武。
太后和元辰帝都記得很清楚。
灝王從小就偏讀書,對習武一事是能躲就躲,當初他因為小時候的一場大病子孱弱,元辰帝便想要讓他習武強健,就這樣,灝王還哭嚎了好幾天,說什麼都不肯去練武,看見練武場都是躲著走。
他能忘記太后對桃花過敏,能忘記吃的魚里面本沒有魚刺,能忘記小時有沒有被拐賣,難道還能忘記自己的喜好嗎?
太后與元辰帝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人,只是對視一眼,心中便都清楚對方也已然清楚。
倒不是他們之前傻。
只是誰會懷疑自己的親人變了一個人,尤其是在對方還努力維持著親人的子說話方式。
但穿越者本就做的并不高明,仗著的也不過是年紀小和太后皇帝疼,如今紀長澤出來晃悠了一圈,不用多做什麼,甚至連半個時辰都用不到,太后元辰帝已然發覺出了不對。
他們都沒有直接翻臉,而是哄著穿越者去了殿。
“你先去書房看看書,朕理一些政務就來。”
穿越者沒有起疑心,轉進了殿。
“來人。”
他一走,元辰帝立刻喊人:“看好灝王,吩咐下去,誰也不準在灝王面前提起他失去記憶之事,只當他是睡夢中被抬了來,若是讓灝王知曉驚嚇到了,朕要了那人腦袋。”
“是。”
皇帝的威嚴在皇宮中是最大的。
這話一出,再沒有人會對穿越者多吐一個字。
這下子,皇帝和太后才能一起好好商量到底該如何是好了。
不想要面對也不得不面對。
他們的至親,如今仿佛是,被另一個人代替了。
穿越者那邊,他心還是好的進了書房,翻看了一下書沒什麼想看的。
古代既沒有游戲機也沒有電視機,要什麼什麼沒有,玩的東西就那麼多,他一開始他想過靠著看書打發時間,奈何他可不像是之前那個灝王一樣天生看書,這些古代人寫的書他一點都沒興趣。
無聊啊。
再忍一忍吧,忍著等到了這個就可以爽歪歪了。
到時候他把皇帝一殺,后宮佳麗三千,想要多人都有,對了,聽說太后娘家侄兒的妻子是個大人,當初整個京城都知道,元辰帝本來是想要讓宮的,沒想到不樂意宮,選秀時家里塞了錢刷了下去。
后來就嫁到了太后娘家。
這還是個不名利和皇權的冷人啊。
他喜歡。
到時候等到他坐上皇帝之位,便將對方宣到宮中,就好事。
【想得。】
正想的快樂,一個聲音冷不丁的在大腦里出現,穿越者嚇得差點沒跳起來:“誰?誰!!”
紀長澤在意識里打著哈欠:【我啊,這的新主人。】
穿越者;“……”
他僵,嚇得周圍都看了一遍。
紀長澤:【別折騰了,說了在里了,我說,你占著灝王的都這麼久了,也該讓讓別人了吧。】
“你什麼意思?我就是灝王!!”
【可得了吧。】
紀長澤嗤笑一聲,話中的嘲笑含義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你騙的了古代人,可騙不了我,真的灝王早就落水死了,你呢,只不過是占了他的便宜,頂了他的份,你說說你,要不要臉,拿了人家灝王的,還要害死他皇兄,這事就算是放在現代,你肯定也要被罵死。】
古代人,現代……
還有真正灝王死亡的事。
這些都是穿越者心最深的,而紀長澤就用著這樣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來了。
他額頭冒出冷汗,雙手也的握在了一起。
“你也是現代人?”
【你覺得呢?】紀長澤沒回答,直接反問了回去。
穿越者咬牙:“你剛才說的你是這的新主人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是真正的灝王,你要是需要一個,看在我們同為現代人的份上,我可以幫你找個,你要什麼樣的都行,但這不行。”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紀長澤一本正經的開始瞎掰:【我和這的契合最大,你也是,我們倆要麼其中一個消失,要麼就只能競爭共存,你不是穿越者嗎?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那你怎麼穿越的?】
穿越者:“……”
他怎麼知道自己是怎麼穿越的。
他就是死了,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為了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