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道自己的三姐夫正在懷疑人生, 紀長澤第二天一起來,就面對了專家團的同憐惜視線。
很顯然,昨天他說的那些話功讓這些前輩們順著他想要他們想的方向猜想了。
紀長澤在心里夸了一句自己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棒棒噠, 面上卻是一副茫然無辜的自然樣。
“你們做什麼這麼看我?”
“沒、沒事,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麼想要的,放心吧,我們國家雖然現在還在發展中, 但對于科研人員, 待遇還是很好的, 你想做什麼實驗,搞什麼設想, 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總之不會讓你像是以前那樣,憋在村里一件像樣的實驗都沒有,對于一個搞科研的天才來說,不能讓他做實驗搞研究實在是太殘忍了。
起著才之心的專家們暗暗在心里想著, 他們以后絕對不會再讓紀同志遭這樣的痛苦。
這樣一個天才同志,該被國家寶貝起來才是。
“想要的?”
紀長澤毫不猶豫,眼睛亮起:“我是科研人員了嗎?那我這算是有工作了嗎?”
專家團看他這副高興的模樣,心底酸酸。
不過就是一份工作,看把孩子高興的。
他們肯定點頭:“當然, 我們已經向上級拍電報申請了, 紀同志你放心吧,雖然上面的消息還沒傳過來, 但你做出這樣大的貢獻,一定可以職的。”
“太好了!!”
一直懶懶散散的紀長澤這還是第一次笑這樣,渾上下都散發著高興愉快的氣息。
專家們:紀同志果然很喜歡隨時可以搞研究的生活啊。
首都專家滿臉的心疼:“紀同志你放心,以后你想什麼時候去實驗室就什麼時候去實驗室, 想要看書的話,一般研究所里都有圖書館。”
說著,看紀長澤一副高興的要飄起來的樣子,他設地的代了一下。
如果換是自己,以前一直接不到科研,更別提用那些材料做實驗,現在知道自己可以想什麼時候做就什麼時候做,一定會馬上迫不及待的就要去吧。
嗨呀,正是因為是年輕人,才會這麼熱嘛,可以理解的。
想著,他滿臉‘我理解,我懂的’的神,補充一句:“現在去實驗室也可以,我帶你去吧。”
紀長澤:“去實驗室干嘛?我不去。”
他依舊是那副高高興興的模樣,雙眼亮亮的:“我既然算是有工作了,那我的工資呢,一個月發多錢啊?現在會發嗎?”
還陷了‘紀同志強慘’腦補中的專家們:“???”
“……工、工資??”
“對啊,工作不都有工資嗎?”‘強慘’紀同志滿臉都是笑意,比誰都樂呵:“現在會發給我嗎?如果現在就能發的話就太好了,我今天想出去逛逛街。”
專家們還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昨天不還斷然拒絕了他們的積蓄嗎?怎麼今天就一副喜歡錢的樣子了。
有人忍不住問出了口,紀長澤看他一眼,仿佛很奇怪他為什麼會問這麼簡單的問題。
“那太能板不是用你們的材料做出來的嗎?又沒花我一分錢,你們愿意給我一頭羊就算是很厚道了,這跟工資又不一樣。”
有理有據……個鬼啊。
但見紀長澤這副“你們干什麼這麼奇怪這不是很正常”的模樣,他們還是咽下了剩下的話:
“那紀同志想要出去逛街是想買什麼東西嗎?紀同志你放心,你現在的待遇和我們這些老頭子都是一樣的,想吃什麼想買什麼說一聲,派人出去買就行。”
眼期盼一晚上紀長澤今天教他們做太能發電板的專家們不太想這位天才同志在這樣的大好時間里出去逛街,但又沒好意思說‘你別出去就留在這咱們搞研究’,只能委婉又小心的嘀嘀咕咕。
紀長澤:“我想去城里的國營飯店嘗嘗味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去國營飯店吃過飯,我得去嘗嘗才行。”
“這個好說。”
其中一個專家便提議道:“咱們可以讓人去買,帶上飯盒,把飯菜裝回來就行了。”
“那怎麼行。”
紀長澤斷然拒絕,很驕傲的抬頭:“我要拿我的工資去國營飯店吃飯,國營飯店一般可都是工作好的人才去的,我自己不去,人家怎麼會知道我有錢有工作了。”
專家們互相看了看,終于發現,對于這位天才同志來說,錢和拿得出手的工作比起來,工作的重要程度絕對吊打錢。
這是非常奇怪的,至在來自大城市的專家們眼中很奇怪,雖說有一份好工作很重要,但沒錢可是寸步難行的,更何況,還是那麼大一筆錢。
但再一想到他的長環境……
從小就被說懶,長大了還被人說沒出息,連想要看姐姐們都要被人惡意猜測是去蹭飯,甚至還有說紀同志這輩子都娶不上媳婦的。
紀同志上不說,心里其實也非常想要證明自己的吧,所以才會有了新工作這樣高興。
紀長澤又打了個哈欠:“好困,有沒有冰水,我喝兩口醒醒神。”
首都專家:“……你不是剛醒嗎?”
“對啊,不過我基本一天里都在犯困,沒事,我習慣了,廚房我記得是在那邊吧,我去要杯冰水喝。”
說完,紀長澤打著哈欠搖搖晃晃的往那邊去了,沒走兩步,一,差點摔了,還好他在原地蹦跶了兩步穩住了形。
“沒事吧!!!!”
“怎麼樣怎麼樣,摔了哪里沒有?!!”
紀長澤差點摔的這一下可是讓專家團炸了窩,趕的湊過去上上下下打量。
這可是他們剛剛發現的大寶貝,可絕對不能摔啊!
“這不是平地嗎?怎麼就摔了,我看看我看看,沒摔到哪吧??”
“沒事,沒事。”
紀長澤擺擺手,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我剛剛太困了沒忍住一邊走一邊瞇了一下,我經常這樣,之前在家還從山上摔下來把頭給摔了,沒大事。”
把頭給摔了??
本來就擔心的專家團頓時更加張了。
那可是裝著能一天做出太能板的天才腦子啊!!
要是摔出個好歹,用天大的損失都不足以形容了。
“不行不行,頭摔了可不是鬧著玩的,我扶著你去廚房吧。”
紀長澤不以為然:“哪還用扶著,您這麼大年紀,我不扶著您就算了,怎麼還有您扶我的道理,真沒事,我以前摔的沒個五十次也有三十次了,我家里人都習慣了,反正摔到哪里了休養休養就行。”
他說的實話,原主的確是經常不是摔了這里就是摔了那里,只不過全都是故意摔的。
原主也清楚紀雖然疼他,但到底不上工沒個正當理由是不行的,原主也是個對自己心狠的,為了懶,三天兩頭的給自己上制造傷口,就是為了能理直氣壯的不上工。
就紀長澤過來那次,可不就是他跑到后山故意摔了下去,指著把摔折,結果悲催的頭著地,就這麼簡單暴的一命嗚呼了。
紀長澤越是這麼輕描淡寫,專家團們就越滿懷擔憂。
以前覺得紀同志喜歡吃吃喝喝是正常的年輕人表現,喜歡睡覺也沒什麼,反正只要對無害,想怎麼睡都行。
但這嗜睡要是害的紀同志傷的話質可就不一樣了。
摔別的地方還好,萬一把腦子摔出個病呢。
而且一天睡這麼久……
就算本來是正常人,一天睡這麼多,對腦子真的沒什麼影響嗎?
可憐的紀同志,原本好端端一個天才,是被生活環境了這個樣子。
剛剛調整好自己的齊兵一推開門,就見著專家們用著那種充滿憐惜的眼神心疼向長澤。
那樣子,活像是長澤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
才剛剛給自己努力洗腦了半天“長澤不是過得好的嗎?那樣的舒坦日常說出去保證大家都羨慕,就連我也想要過上這樣的日子,所以專家們怎麼可能會同長澤,一定是我哪里理解錯了”的齊兵:“……”
“齊兵同志來啦?”
首都專家一轉頭就看見他了,齊兵是紀長澤的親戚,屋及烏,他們這些老家伙對齊兵這個斯文老實的同志也很有好。
“你來的正好,紀同志說想要出去逛逛,你是紀同志的姐夫,也經常去市里,你跟他一起去吧。”
反正在剛剛親眼見證了紀長澤險些平地摔現場,他絕對是不放心讓這位脆弱的天才大腦、呸,是年輕同志一個人出門的。
“好,那我去找我們領導請個假。”
齊兵一點磕都沒有的答應下來,長澤可是他親戚,又是他帶進來的,要出去他跟著一起也合合理。
他轉頭就要出去,又被專家住:“不用請假,這算是公事,你照顧好紀同志就行。”
說著,他還略帶憾,如果不是自己年紀大了,外出坐一趟車總要緩半天都緩不過來,他都想跟著一起去了。
時間是寶貴的,尤其對于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來說,要是跟著一起去了,還能趁著路上的這段時間跟紀同志討論一下太能板的事。
于是,難免的,因為原因不能一起去的專家看向強壯的齊兵時,視線里不免帶上了一些羨慕。
捕捉到這羨慕的齊兵:“……?”
邊有警衛員,是所里上賓,又是首都研究所的專家羨慕他?
怎麼可能呢。
繼懷疑自己耳朵不好使后,齊兵又開始琢磨他眼神是不是也不太行。
不行,一會還是泡點枸杞喝。
臨出發前,專家們就跟紀長澤要出什麼遠門一樣,依依不舍的送到門口,恨不得跟著走出幾百米。
“紀同志,出門在外要小心啊,這邊的路不太好,你小心腳下。”可別把那寶貴的天才腦瓜子磕到了。
“早點回來,要是逛完了天太晚也千萬別抹黑趕路,就在市里面住下來,放心,住宿費報銷。”
“齊兵同志,你可千萬要看好紀同志啊。”
齊兵:“……”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要以為面前令人尊敬的白發專家們都了媽媽,正咯咯咯的念叨著要他保護好自家的小崽子。
不是,就算是長澤真的做出了貢獻,他一個壯小伙子,能出什麼事啊。
剛想著,就聽見小舅子那很自信的聲音:“放心吧,就是出趟門我不會有事……誒呀!”
紀長澤又一個踉蹌,差一點來個平地摔。
專家團:“!!!”
齊兵:“???”
紀長澤站穩了,抬頭對著他們笑:“沒事沒事,剛剛沒注意這塊磚是活的。”
然而這次無論他再怎麼說沒事,專家團都不信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要是真的摔出個病,他們找誰哭去。
于是,二十分鐘后,紀長澤再次出門,邊跟了五位膀大腰圓站的筆直一看就是軍中出來的壯漢,后頭墜著一臉懵麻木的齊兵。
這五位也算是專家們的專屬軍人,他們實在是不放心紀同志這麼個站著都能睡過去的家伙,索把自己的軍人借給了他。
借完了軍人,又火速去拍電報。
還是得給紀同志申請幾個專業人員下來保護他才行,不然他們這心還真是安不下來。
紀長澤蓮言蓮語:“誒呀不用不用,我這麼大的人了出個門哪用帶這麼多的人,就算我真摔了也沒什麼,我皮糙厚的很,這我又不是什麼首長,怎麼好意思讓人家跟著我保護我。”
借出去自己軍人保鏢的專家果然接話:“怎麼不是首長,放心,你就是他們的首長,有什麼事讓他們做就好。”
紀長澤一邊說:“這多不好意思啊……”
一邊好奇的看人家軍哥腰間:“你這是真木倉吧?我還沒見過呢。”
軍哥站的更加直了一些:“回首長,是真木倉。”
齊兵:“……”
咋、咋長澤還首長了。
他迷迷瞪瞪的跟著紀長澤出了院子,思緒還停留在‘長澤是首長了,那我豈不是首長的姐夫’上面時,旁邊的紀長澤冷不丁來了一句:“對了姐夫,咱們去看看四妹五妹吧。”
齊兵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紀長澤:“四妹五妹,不是在城里嗎?我記得他們家地址,咱們去探探。”
齊兵這才想起來紀家是有兩個丫頭送出去給人家做兒了,還是自己媳婦的親妹妹,他以前還聽媳婦說過幾次來著。
回憶起來了,就有些猶豫:“我記得你三姐說,那家人不想咱們去看四妹五妹,說是怕孩子知道他們不是親生的就不認他們了。”
“沒事,我們不說我們是來看倆的不就行了,我這剛才支了工資,送點禮上門,看兩眼就走,我這現在也是為國家辦事的了,四妹五妹雖然送出了,好歹也是我妹妹,多讓們吃點哥哥買的東西。”
紀長澤這話說的有理有據,但齊兵就是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眼看著小舅子說完了就自顧自往前走,耳邊還能聽到他在跟軍哥說:“這木倉真的是真的吧?打一槍是不是特響?”
齊兵:“……”
他看著前方紀長澤一馬當先站在前頭,后跟著五個膀大腰圓形直腰間配槍渾充滿彪悍氣息的軍哥,六人中,長澤走出了耀武揚威的螃蟹路線,五個軍哥步伐整齊劃一,目凌厲,時刻保持著警惕掃視四周。
一路走來,路邊行人紛紛滿含敬畏的避讓。
好好的一條路,是讓紀長澤走出了六親不認的姿態出來。
齊兵終于明白到哪里不太對勁了。
不是,長澤,咱是去送禮的。
不是去砸場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