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澤雖然走路姿態十分囂張, 一副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樣,齊兵除了因為路邊有人看他們而覺得臉上臊得慌外,倒是沒什麼別的反應。
畢竟以前的長澤也差不多是這麼走的。
只不過以前他是一個人, 就算是再怎麼走人家也不會多看他幾眼,而今天可就不一樣了,后跟了五個壯實的軍哥,就算他正經走路, 該落在他們這一行人上的視線還是會落在上面。
他長這麼大還從沒像是這一刻一樣被這麼多人圍觀, 臉漲得通紅, 一路小跑著跑到小舅子邊,蹭蹭小聲:“長澤, 別人都在看咱們。”
紀長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十分自得抬頭:“姐夫,他們那是在羨慕我們。”
年輕的天才眉目間滿是意氣風發:“等到我們去國營飯店吃飯,他們肯定會更羨慕我們的, 不過我們先要去看看四妹五妹,要是收養們的人家不介意我們來往就好了,我可以帶四妹五妹去國營飯店吃豬肘子紅燒烤全羊。”
齊兵提醒:“長澤,國營飯店沒有烤全羊。”
紀長澤:“咦,為什麼?你們研究所都有的, 怎麼國營飯店是飯店反而還沒有了?”
齊兵臉:“不是我們研究所有烤全羊, 是因為你要吃烤全羊所以我們所里特地去買的羊。”
自從知道他小舅子想吃烤全羊,領導二話不說立刻親自騎著三車出去弄回來一頭羊之后, 齊兵的同事們看他的視線就羨慕極了。
有這麼一個有本事的小舅子,誰不羨慕呢。
有本事的小舅子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你們研究所伙食怎麼這麼好, 我說想吃烤全羊,還真的有烤全羊。”
齊兵:……所以你之前一直沒發現你一直都有特殊待遇嗎??
跟在紀長澤后沉默保護著他的軍哥們也有些詫異,他們被派來保護這位紀同志時只知道他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現在還沒有正式加研究所就已經研究出了別的國家沒有的好東西,以后定然能為國家做出巨大貢獻。
被臨時派來照顧這位紀首長,他們心里是激的,畢竟這麼重要的人能到他們手里,說明了專家們對他們的信任。
因此在專家們表示希他們可以一分一秒都不要放松警惕,時刻守護著紀首長,而且不是要保護紀首長的狀況,也要注意下他的心理況時,一個個都嚴肅答應下來。
結果,首長竟然才知道他有特殊待遇?
想到專家們之前說的首長之前的生活環境不太好,導致他長期嗜睡,思考方式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們了然了。
之前被派出去查紀長澤資料的人就是軍哥之一,他比其他軍哥更加清楚這位說是未來的華國科研希也不為過的紀首長曾經過得都是一些什麼日子。
這樣一位偉大的天才人,竟然被一些字都不認識的村民說好吃懶做混日子,還有之前資料上面說,紀首長為了逃避上工會故意摔出傷口,可今天他在院子里站崗的時候,分明聽到紀首長是因為長期嗜睡落下的病。
明明每天都要忍他人與自己思想不一樣的難,還要飽嗜睡帶來的各種傷痛,卻被人曲解了那個樣子。
他今年也才二十多歲啊。
如今只是吃喝了一點,首長已經很堅強了。
想著,軍哥眼神更加堅定了一些,他一定要保護好首長,絕不讓首長再遭以前遭遇的那些。
紀長澤完全不知道他后的軍哥都腦補了一些什麼,上了車之后就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他這次是真的困,昨晚上吃完夜宵他就在琢磨下一步該做出點什麼來著。
太朝前的東西做出來未必是好事,不朝前的又怕其他國家趕在前面,要正好選符合這個年代,適合目前華國發展的東西才行。
紀長澤一向是信奉學進腦子里的東西才是自己的,這麼多個世界了,他腦子里的各種玩意要是全都拿出來能直接改變整個星際,因此要挑選起來自然也有點難度。
昨晚上他挑挑揀揀一晚上,早晨睡了沒一會就起床,現在困得一批,靠著車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他是睡著了,五個軍哥卻眼睛睜大,分別以前后左右的方式坐在了紀長澤邊,另一位軍哥站在車門邊,如鷹眼一般銳利的眼睛時不時就掃視一下車中乘客。
他們知道,專家們既然能一口氣把他們五個都派出來還沒讓他們換下上軍裝,就是沒打算讓他們低調行事。
畢竟紀首長的存在太過重要了,這里還是小地方,低調就代表著有人找事的概率大大增加,反而高調起來,某些人自然就會認慫,與其低調行事上個不長眼的,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告訴所有人紀首長不好惹。
眼看著車上百姓只是好奇,沒人表達些什麼,軍哥們心底松了口氣。
看來這次穩當的,他們五個人,還配著槍,一般人絕不會瞎了眼的找事。
然而他們沒想到,人家是不找事了,他們保護的紀首長卻就是為了找事才出來的。
下了地,齊兵看著前面的一條破舊小街道,十分懷疑的向小舅子:“長澤,你確定你沒記錯地方嗎?我記得收養四妹五妹的人家里不是說家里條件好的嗎?”
紀長澤打了個哈欠,眼看著他眼睛要睜不睜的,一軍哥立刻上前扶住了他胳膊,避免這位嗜睡的首長站著站著突然睡著摔到地上去。
“你聽我三姐說的吧,我三姐說的條件好是對我們家,要是和你們家一比肯定不行了啊,把四妹五妹送出去的時候我們家窮的飯都吃不上,這家人是城里人,也吃得飽飯,還能收養兩個兒,當然顯得他們條件好了。”
齊兵一想也是,紀家之前日子過的難,是家里的兒們陸陸續續嫁出去后才慢慢好起來,他記得他媳婦嫁給他的時候人瘦的下都是尖的,腰細的不像話,那時候他每天晚上摟著媳婦睡覺的時候都心驚膽戰的,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把媳婦腰弄折了。
好在后來他幾乎每個星期都買些好好菜回去,這麼吃了好幾年,媳婦那尖下才變了雙下,腰上也有了,可是讓齊兵很松了口氣。
紀長澤剛才轉車的時候就買了禮,大包小包的讓軍哥提著,現在倒是不用再去買禮,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站在原地不了。
軍哥們以首長的命令為首,首長不他們也不,很沉得住氣的站在原地,齊兵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們在干嘛,也下意識跟著在原地站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長澤,站在這干什麼?你是不是太久沒見到四妹五妹有點近鄉怯了?別怕,們現在年紀還小,多送們點吃的,再去弄點好看的布料托人做幾件服送給們,們一準高興。”
紀長澤一直看著齊兵嘚啵嘚啵說完了,才十分理直氣壯的回答:“我忘了他們住哪了。”
“……小丫頭都喜歡那些頭繩啊頭花啊什麼的,你就買一些……什麼???你你你,你不知道人家住在哪里就帶著我們來了??”還在傳授如何討孩子歡心經驗的齊兵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一向臉皮厚的小舅子神難得有些心虛,眼神飄忽著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去看姐夫:“當初說要把四妹妹五妹妹送走,怕我們幾個去找,不肯把地址告訴我們,這條街還是我聽到的,至于到底是這條街的哪個房子,我就不清楚了。”
齊兵:“……你這,誒呀,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長澤,不是姐夫說你,你都這麼大人了,做事能不能先考慮好要不要做,怎麼做,做了之后的后果是什麼。”
他說這話倒沒怪罪小舅子的意思,只是單純的覺得小舅子這樣不行啊,雖然現在找到工作了,但他以后還有一輩子要過呢,總不能一直這麼心大天真下去。
考慮到畢竟不是自己親生弟弟,齊兵說的時候語氣格外的溫。
也許是知道他說的對,一直表現的很厚臉皮,你說任你說,臉紅不可能的紀長澤默默低下了頭,難得語氣有些心虛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看看四妹五妹,畢竟當初是我要送走們的,以前我沒出息,也幫不了們什麼就算了,現在我有工資了,我想給們買點東西,是我沒考慮周到,三姐夫你別生氣。”
紀長澤的聲音很弱,話里話外都是知錯了,可齊兵不知道為啥就是覺得怪怪的。
不過覺得怪也沒用,這個年代還沒有綠茶這個詞,齊兵也本分辨不出紀長澤正蓮言蓮語,心底疑了幾秒,正想開口再說兩句,一抬眼,看見紀長澤正抬頭沖他看過來。
白凈好看的臉蛋上滿是言又止的愧疚,一雙曾經滿是厚無恥的眼眸里寫足了真誠,刷的一下,齊兵立刻倒戈心。
也是,小舅子畢竟還年輕呢,考慮不周很正常,他也是想見妹妹們。
他正張要說‘那咱們一家家找’吧,突然就發現站在紀長澤后的五個軍哥統統皺著眉,一臉嚴肅不贊同的看著他,那副神,仿佛他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一樣。
“齊先生,首長只是忘了哪一家,我們挨個的找就行了,事沒那麼嚴重。”
“沒錯,反正這條街就這麼長,首長,別擔心,我們送您去涼地歇息歇息,等到我們這邊找到收養您妹妹的人家了,就來接您。”
“首長累了嗎?我帶了小板凳。”
說著,一名軍哥嚴肅著神,還真從自己一直拎著的袋子里掏出了個小板凳,左右看看,選了個樹蔭放下,又像是對待什麼一就碎的珍奇國寶一般,小心翼翼的扶著強壯*面紅潤*能一拳打死一只蒼蠅的紀長澤坐在板凳上,又從袋子里掏出一把扇子出來,嚴肅給他扇風。
紀長澤舒舒服服的坐著,在心底又夸了一句自己。
這麼長時間沒綠茶,沒想到技藝還是這麼的練高超,不愧是我。
見證了這一幕的齊兵:“……”
雖然知道長澤現在有本事的,但是要不要這麼金貴啊。
對待需要人時刻照應的娃娃都不過如此了吧。
自覺是糙漢子的齊兵自覺眼前一幕有些顛覆自己三觀,娃娃被這麼小心翼翼的對待他還可以理解,但男娃不就要摔摔打打才好嗎?不然永遠都長不大。
哦不對,長澤還不是男娃,是個貨真價實的年男人。
他言又止,怕長澤這樣以后不好找媳婦,又怕他像是以前在村里那樣再次被慣得吃了睡睡了吃,雖然這段時間沒怎麼見面,但他越來越喜歡自己這個小舅子了,可不希長澤最后變傷仲永。
正盤算著要怎麼勸說才好,一名軍哥就默默的到了他跟前:“齊先生,首長的事你知道嗎?”
齊兵:“啊?什麼事?”
見他這樣,軍哥就猜到齊兵不知道了。
怪不得,軍哥剛剛還有些生氣齊兵指責首長,當然了,他沒覺得齊兵那些話說錯了,但對人對事,首長況特殊,不知道是因為超高智商的原因還是因為二十多年里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心本來就像個小孩子,變這樣又不是首長自己樂意的,哪里能用年人的標準來對待他。
現在知道齊兵不知道,他就理解了。
齊兵是首長的親戚,首長對他還親熱的很,一口一個姐夫,軍哥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得跟齊兵通個氣,免得他又拿普通人的標準對首長,讓首長平白的愧疚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