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洗澡,那要廢多柴火,每天換服,他們倒是也想要每天洗服換服,可問題是服又不可能一天就干,他們攏共也就這麼幾件服,哪里能像是紀長澤一樣,一柜的服。
這就可以看出來原主有多麼的不知足了。
一個不讓他養家,還給他買新服,讓他吃的喝的都在村里水平最上,還每天浪費柴火給他燒水洗澡的娘子。
若是換做村中任何一個,恐怕都要恩戴德。
更別提這娘子還附帶了一個干活麻利一個人就能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條,每天上山拾柴火回來還要做飯燒火收拾衛生卻一句累都沒喊過(傀儡覺不到累),仿佛十二個時辰都用在了這個家上(傀儡不需要睡覺),還強健不需要吃藥看大夫的岳母。
雖然村里除了贅,婿很愿意跟岳母住在一個屋檐下。
但是這不代表他們不想要老太太這樣一個頂三個的岳母啊。
因此,和原主年紀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個個都十分羨慕嫉妒原主的好運氣。
娘子漂亮會賺錢,溫,還有這麼一個能干的岳母,就連兒子也乖巧可惹人疼。
他上輩子定然是做了什麼好事了,不然就他這個人品,怎麼就能得到這麼好的幸福家庭。
可到了原主上,就是這也不夠那也不夠了。
如今換紀長澤,自然就不一樣了。
他牽著兒子的手到了院子里,老太太和林青正在忙著做飯,見到他們來了,林青抬頭招呼一聲:“還有一會才能吃飯,你們先洗漱一下。”
于是,一大一小都到了院子外面的臺階那,拿著柳枝條漱口后再洗臉。
村中人飯都要吃不飽了,自然沒有這麼講究的習慣。
這還是林青和紀長澤婚之后教他的,明白說了希他可以每天這樣刷牙,早晚都要。
原主那時剛剛婚,還沒有現在的理直氣壯吃飯,吃起飯來還是自覺低人一頭的,于是老老實實聽了。
之后孩子出生,牙齒長出來后自然也被教導著要這樣做。
林青無意中一個抬頭,看到這父子倆都是板板正正站在那,刷牙的作都是一模一樣的,一起左邊刷刷右邊刷刷,上面刷刷下面刷刷,最后再將里含著的鹽水吐出來。
作整齊劃一,再加上相似的面貌,讓人看了想要發笑。
洗臉的時候因為只有一個盆,紀長澤就先看著兒子洗,小家伙先是努力的挽起袖子出胖嘟嘟的白皙胳膊,避免打了袖子后,再蹲下,手捧著水往臉上拍。
認認真真的將臉上各都給洗了一遍后,最后再用水拍一遍,然后拿起巾,仔仔細細臉。
“爹爹,我好了。”
他讓出位置。
紀長澤也是一樣的作來了這麼一套,父子倆再一起把水潑了往院子里走。
原主從來沒有帶著兒子這樣洗漱過,因此今日的紀源頗為興,臉上的笑容都沒下來過。
他跑去拉著老太太的服:“姥姥,今天我們吃什麼呀?”
“還是跟往常吃的一樣。”
傀儡笑瞇瞇的回答著,手上作沒停。
林青說:“娘今天上午要去鎮上,買個燒回來,你乖乖的跟著你爹認識字,到了晚上,我們就吃燒。”
幸福的一家人很快坐在了飯桌上。
老太太沒坐,而是端著個小碗單獨進了自己屋子。
傀儡到底不是人,吃不了人的東西。
因此林青就讓借口自己牙齒不行了,吃不了他們吃的東西,平時無論他們吃什麼,都是單獨捧著個空碗去屋里。
一起生活了四年,夫君竟然都一直沒發現那是空碗,現在想想,林青也覺得有點神奇。
想著,林青看了一眼正沉默一口一口吃著飯的夫君。
不過夫君一向對什麼事都是漠不關心的樣子,如此倒是也正常。
紀源早就習慣了姥姥吃飯單獨吃,只認認真真拿著他的小勺子吃著自己小碗里的飯。
一個是認真吃飯顧不上別的,一個是沉默寡言,飯桌上的氣氛頓時迷之尷尬了起來。
林青索清清嗓子,開口:“我上去去鎮上,收繡活的人說錢漲了,算下來能多出一兩銀子,吃烤鴨也算得上是慶祝。”
知道其實本沒有靠賣繡花賺錢,而是用了之前藏著的銀子(畢竟以前也是門派中數一數二的除妖師,上隨帶著的銀票就有幾萬兩)的紀長澤反應平淡:
“嗯。”
努力塑造“我們家雖然窮,但是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小驚喜”的林青:“……”
反應這麼平淡,也沒客套兩句‘你辛苦了’‘這些全都是你努力賺回來’來的話,看來果真是對沒什麼。
好在林青一開始就沒指夫君能喜歡上,當做沒注意到紀長澤的冷淡反應,繼續說(編造):“我打算這次去買幾件裳,你們可有什麼想要的?”
“我想要黑的。”
紀源一聽,樂顛顛的舉手。
作為一個小孩子,他最喜歡的就是黑,因為覺得穿上會像大人,酷酷的。
林青向兒子的視線溫極了:“好,就給我們源兒買黑裳。”
兒子隨啊。
也最喜歡黑裳。
準確的說,大部分除妖師都喜歡穿黑,帥不說,還特別合適晚上追蹤妖,隨便往哪里一藏,大晚上的妖都發現不了。
只可惜普通人家的子有穿黑的,大多都是一些鮮的,林青不想引人注目,便只能隨大流了。
天知道作為一個八歲就能斬殺妖的除妖師,每次穿著那的裳時心里有多麼不適應。
正想著,就聽見紀長澤說:“青。”
他說完這話,才抬眼看了一眼林青,道:“你也是時候該添置幾新了,可想好要什麼?”
黑!黑!黑!!
林青心底瘋狂吶喊,可惜話到了邊,還是變為了:“自然是桃紅了。”
誒。
當一個普通的賢妻良母真的好難。
黑這麼好看,為什麼普通子就是欣賞不來呢。
見如此,紀長澤垂下眼繼續吃飯。
吃完飯,老太太收拾碗筷去了,林青去了鎮上,屋子里只剩下了紀長澤和小孩。
“爹,我們今天學什麼字啊?”
小孩仰起頭,滿是儒慕的看著父親。
紀長澤他的頭,淡淡道:“作為我和你娘的孩子,你要學的東西有些多,會很累,源兒怕嗎?”
紀源搖搖頭:“源兒不怕。”
“好。”
紀長澤帶著他去了書房,是的沒錯,作為一個貧窮的村里人,林青甚至為原主準備了一間書房。
筆墨紙硯這些都有,紀長澤直接將紙鋪好,研磨好了墨,筆沾上墨,落在紙上方。
“源兒可知曉初識字該學什麼?”
紀源略有些茫然的搖搖頭,回憶著曾經跟娘去鎮上路過學堂聽見的容,磕磕絆絆的說:“人之初……本善……”
“那是別家孩子要學的。”
紀長澤索坐在了座位上,將小小孩抱著:“來,爹教你握筆。”
教導著紀源用正確姿勢握筆后,他帶著紀源的手,帶著他的手,一起寫下一個字:殺。
“源兒,來,記住這字怎麼寫,每一筆畫都必須按照爹教你的來做。”
紀源懵懵懂懂的聽著,乖巧順著父親力道,寫下一個又一個的“殺”。
“可記住了?”
寫了滿滿一頁紙之后,紀長澤微微低頭問兒子。
紀源乖乖點頭:“記住了。”
“好,你試試以手為筆,像這樣。”
紀長澤打開窗戶,食指中指并攏,以手為筆,快速在空氣中寫了個“殺”,再一掌將之打了出去。
——砰!
窗子外遠正對著紀長澤打出去方向的石頭猛然炸開,石塊四分五裂散落在地。
紀源看的都了o形。
見效果如此好,紀長澤還算滿意。
不枉他昨晚上練了一晚上的功。
“源兒,來,像爹爹剛才那樣試試。”
紀源到底是小孩子,不理解這種威力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到的,聽到爹爹如此說,當即興的小臉紅紅:“爹爹,我也可以像爹爹那樣厲害嗎?”
“做對了就會。”
顯然,紀長澤的話給了這孩子十足信心。
出胖嘟嘟小手,回憶著剛才學到的,模仿父親,用手為筆,在半空中寫了一個小小的殺字,再像模像樣的拍出去。
自然的,毫無反應。
小家伙自信滿滿的神立刻變為了懵,抬頭看向紀長澤,眼底寫滿了“為什麼沒有爹爹你剛才打出去的效果”。
紀長澤也不奇怪紀源沒有打出殺傷力,見紀源臉上出失落神,安道:“一開始的確會這般,你勤于練習,日子久了,自然能與我一樣。”
紀源聽了這才重新高興起來,興問:“爹爹,這是什麼呀,為何我從前沒見過?”
“這是只有爹爹才會的,你是爹爹孩子,自然也該會,不過,在你學會之前不要告訴任何人。”
紀源問:“也不告訴娘嗎?”
說完,他就見著父親神仿佛一頓,過了幾秒,才輕聲說:“自然不用瞞著,不過如今你還未學會,不如等到你能夠做到和爹一樣了,再告訴。”
這話在年紀小的孩子耳里聽起來,就是:你現在做的不夠好,咱們先憋著悄悄練,等到你做的足夠好了,再去到你娘面前好好展現一把。
他立刻高興點頭答應下來:“是,源兒一定會好好練的。”
小孩跑去勤練習去了,渾然不知教導他的父親其實昨晚上也才剛剛會這招。
眼見著他跑去在那比比劃劃,紀長澤將寫了殺字的紙團,依舊是以手為筆,在虛空中寫了個火字,拍在了這張紙上。
團團的紙瞬間無聲燃燒起來,轉瞬間,便燒了個干凈,灰都沒剩下。
毀尸滅跡完了,紀長澤又鋪好一張紙,點了點墨,在上面寫下了正常啟蒙該用的字。
一上午過去,從父親這學了幾個常用字的小孩又跑去練他的殺字了。
他倒是也有耐心,這麼小的年紀,明明怎麼練都練不出什麼來,卻還是能一直不停重復著同一個作,失敗了也不懊惱,只抿抿給自己鼓勁,鼓勁完了再次信心滿滿的繼續練習。
紀長澤靠在一邊,看著他的作逐漸從生疏變練。
看來紀源是隨了林青的天賦。
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已經有模有樣了。
雖然如今因為他還沒有功法墊底沒辦法真的用出這一招,但可以想見,當他在修煉出屬于除妖師的氣后,這一招的威力絕對足夠。
林青回來的時候就見丈夫仿佛心不錯的靠在門邊,而那邊的兒子正不知道一個人玩什麼,小手揮舞來揮舞去,還自得其樂。
這副溫馨場面讓視線下,推開院子門進來:“我回來了,源兒,看娘給你帶了什麼。”
紀源聽到的聲音,趕忙將手背在了后藏起來。
他還沒忘記自己和爹爹的打算,可是要練出了本事,才給娘親看的。
到時候娘親看他這麼厲害,一定很高興。
林青沒注意他這個小作,只將后背著的木框放下,拿出了里面的糖,對著兒子招了招手:“看,我給你買了糖。”
“呀!”
小家伙頓時驚喜的把什麼都忘了,高高興興跑上前接過:“謝謝娘親。”
道了謝,就迫不及待的捧著糖往屋里跑了:“姥姥,姥姥你看,娘親給我買了糖。”
紀長澤看了一眼紀源的歡快背影,對林青說:“他很聰慧,啟蒙很順利。”
林青深諳夫妻相之道,夸了他一句:“也是多虧了有夫君教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