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姑娘抱著孩子哭著。
這邊小下屬還在跟紀長澤匯報著他們據現場推測出來的況:“我看到院子里面有煎藥的鍋, 地上還有撒著的藥,這麼大點的小孩不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發出聲音,所以我們猜可能是爹娘給喂了藥。”
“對, 應該是喂了藥, 我幺叔前段時間還說他不知道為什麼晚上誰不著, 找了村里的大夫開了藥, 說是喝了能睡著的, 他們可能給我妹妹喂了這個藥。”
紀長澤點點頭, 皺起來的眉頭還是沒有放松下來。
“大人的藥喂給小孩還是很容易出問題的,我們得趕去找大夫。”
而且當時況那麼急了,那對夫婦很可能沒時間去注意劑量, 劑量要是大的話,對小孩子來說還是很致命的。
因為急著要帶小孩去看病,紀長澤他們快速把木倉收繳起來離開了這個村子。
到了村口的時候, 紀長澤回頭看去。
村子還是那個村子, 房屋還是那個房屋。
可炊煙寥寥, 小孩子們跑來跑去,大人們扛著農走在路上,見了個打個招呼的場景……
再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了。
姑娘們踉踉蹌蹌跟在后面,誰也沒敢回頭再看一眼自己長大的村子,那個抱著妹妹的年輕姑娘含著淚,一步一步朝前走。
問紀長澤:“我也可以加你們嗎?”
紀長澤看了一眼懷里抱著的小嬰兒, 想了想還是說;“打仗會死人的, 你要是出事,你妹妹怎麼辦?”
抱了妹妹,啞著嗓子說:“可要是大家都這麼想,就沒人去反抗他們了, 到時候,就算我妹妹長大了,照樣會被那些人糟蹋打死。”
“好。”
見想的徹,紀長澤點頭答應;“你也跟著我們一塊練,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只要我們的隊伍里面還有一個人活著,就一定會照顧好。”
其他的姑娘們聽到他們的談話,也都說要加。
紀長澤看著眼底滿是怒火和仇恨的們。
他知道,們比起以前的確是更好了,們會在仇恨下轉變思想,為紀長澤之前一直認為“這樣才對”的,們會更加有主見,更加能學到東西,更加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可他寧愿們不變。
這樣的改變,太慘痛了。
雖然很順利的打了勝仗,可回去的路上,沒人高興的起來。
他們贏了,但太晚了。
快要到的時候,紀長澤突然頓住腳步。
他看到遠大樹上系著的白布條了。
有敵人。
小下屬們也看到了,他們本來沉重的表頓時焦躁起來。
“那些洋人去我們村了?”
“怎麼回事?不是留了人在村里嗎?”
按理說,要是發現不對勁,留下來的人中會有人跑出來報信的。
紀長澤面發沉:“他們可能出不來。”
他們快速繞道到了另一座山上,紀長澤朝著他們布置在村外的暗道看去,果然見到那正駐扎著一批洋人。
再往遠看,村口那也有一批。
“我們布置在村口的陷阱被發了,不然那些洋人早就進村了。”
紀長澤很快下了結論。
他把木倉從背著的上拿了下來,臉上終于出了冷笑:“在別的村我們還只能,現在到了我們的地盤,呵……”
小下屬們也都紛紛拿了木倉試手。
之前紀長澤手里唯一的那把槍他們全都過,試過,被教導過如何正確開木倉,當然了,這個教導方式是紀長澤自己索出來的。
雖然這稱得上是他們第一次拿著木倉打,但誰也沒退,眼底滿滿都是與紀長澤一般無二的冰冷。
剛剛見證了其他村子的慘痛,此刻他們正是需要宣泄口的時候。
這群人,撞上木倉口了。
****
村里,大人們全都滿臉懵的聚集在了地底下。
幾個小孩一邊警惕的聽著上面靜,一邊再一次問他們:“確定沒人落在上面了吧?”
大人們面面相覷,沒人說話。
還是正坐著織的薛五爺看了一圈的滿滿當當的人:“不是有五十多個去了山那嗎?加上那五十多個就差不多了。”
“村口的陷阱能攔住那些洋人多久?”
“也不能攔多長時間。”
一個孩子臉上滿是嚴肅,一邊聽著上面靜一邊說:“那個陷阱雖然很大很深,但洋人人多,就算前面掉進去死了幾個,之后他們緩過來砍樹就能做梯子爬過來。”
薛五爺依舊是不怎麼擔心。
他可不覺得紀長澤會只是單純做一個陷阱。
“說吧,還有什麼后招?”
小孩遞過去一個佩服的眼神:“五爺真厲害,連后招都知道,不過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后招,老大自己去辦的,只說有,沒告訴我是什麼。”
“我知道。”
王七一弱弱舉手,小聲說:“老大說,他之前讓我們挖坑的時候是特地算過長度的,那些人要想要砍樹放在上面過去,就需要砍一顆又又長度差不多的樹,周圍的大樹全都被我們砍了,唯一剩下的那棵長度夠的樹,我們也做了手腳。”
紀長澤他們作快速小心的朝著洋人方向過去。
遠,還能依稀看到洋人剛剛砍下唯一算的上很高的樹,放倒在了陷阱上面,他們先試了試,確定可以走過去后,一個人率先爬了上去。
剩下的人也都跟上,一棵樹木里,很快爬了五六個人。
然后,像是腳,一個人突然渾僵的松開手摔到了下面。
接著,剩下的人也好像被他突然地作給嚇到了,全都跟著一起摔了下去。
那些人只以為是以為,鐵青著臉讓剩下的人往前。
然后,第二批,第三批。
一個個的人摔了下去,下面全都是各種木頭做的尖刺,又是那樣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殘。
洋人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停下來開始觀察這顆樹。
“我爬樹好,老大就讓我辦的這件事,之前我爬上去把這棵樹上弄滿了各種小釘子,只出一個尖尖在外面,扎到了因為不怎麼疼也不會在意,但是足夠尖,所以能把人的服扎穿。”
那些小釘子還都是他和老大一起磨了好久的,保證尖銳度足夠。
“然后每天,我早晨都會穿上扎不穿的厚服爬上去,在樹上抹上老大買的那個什麼什麼藥,可貴了,老大說那個藥不致死,但是卻可以讓人渾僵心跳加速暈上一陣。”
薛五爺:“?”
“每天都要?”
王七一點頭:“每天都要。”
薛五爺這下是真的有點懵了:“他早就猜到洋人會打過來?”
“這倒不是。”
王七一之前也問過為什麼每天都要,老大的回答是:“老大說,有備無患。”
就因為有備無患,就每天讓王七一上去藥,還是很貴的藥?
“老大說,錢雖然重要,但是命更加重要,我們生活在世里面,就要更多的防范,要是什麼事都沒有的話,那也就是損失一點錢,但要是真的出事,這樣做可是能救命的。”
薛五爺;“……”
大人們:“……”
他們是真的懵。
突然,洋人就打過來了。
突然,洋人就進了在他們村門口但是他們本就不知道的陷阱里了。
突然,村里那些在他們看來天到玩鬧的小孩都快速的把他們到了一起,然后帶著他們走了就在村地底下但他們依舊不知道的暗道,來到了這樣一個安全甚至還帶著點舒適的地方。
而現在,這些以前被大人們認為只是小孩子還需要保護的小屁孩們,已經在一本正經的討論著他們之前布下的各種陷阱了。
這個世界,突然變得好不真實。
但看著知人薛五爺,他們心底還是有些安心的。
好歹,有個同樣是大人的知。
然而知人薛五爺也在懵。
他提出:“如果只是抹藥的話,等到藥全都被消耗完了就沒用了吧?”
看來這個辦法也只能拖延一下時間,對于洋人進村還是沒什麼用的。
“不,老大說,在藥失效之前,洋人就會放棄通過樹進村。”
王七一回答:“死了好幾批人,那些洋人不可能還要冒險讓人上去,就算是他們的長也不能這麼下令,那不是讓人去送死嗎?所以,他們會選擇別的法子。”
薛五爺:“……你是不是想說別的法子是什麼長澤也早就預料到了?”
王七一點點頭,一臉“這不是理所當然嗎”的表:“肯定呀。”
薛五爺:“……”
看著對面小孩的表,他甚至開始懷疑起本猜不對的自己是不是才不是正常的。
“砍樹爬過去是最安全也是最快速的辦法,但要是這個辦法用不了,他們就會用一些比較危險的辦法了。”
“老大說,這個時候他們大概率會選擇把繩索扔到對面勾,然后人沿著繩子爬過去。”
——紀長澤他們窸窸窣窣的上樹,看著那些洋人拿出隨攜帶的繩索,抓鉤繞了幾圈,猛地丟到了對面的一棵樹上。
那棵樹出現的地點實在是太合適了。
簡直好像專門就是為了能讓人勾住抓鉤一樣。
當然,現實也的確如此。
地下室里的王七一一本正經的解釋著:“對面的一棵樹特別合適勾住繩索,方方面面都合適是因為那棵樹是老大算著位置帶著我們種下去的。”
薛五爺:“……”
村人:“……”
怪不得村口突然多出來一棵樹,之前聽說是那群小孩把別的地方的樹種過去他們還覺得這群小孩貪玩。
沒想到……
薛五爺問;“那棵樹,你們也做了手腳?”
“沒有啊,老大基本不一個手段用兩次的。”
王七一:“我們只是刻意沒有栽的很嚴實,每天還會去松松土,平常站一站可能還好,一個人的重量也勉強可以,但要是人多了……砰!”
那頭,紀長澤他們都找好位置了,安靜待在樹上,看著村口那邊忙忙碌碌終于把繩索弄好,這一次他們謹慎了,先派出去一個人爬上去,腳踩在了對面泥上面之后,才沖著對面揮手讓他們過來。”
這一次,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人了,他們倒吊著抓住繩索朝著對面攀爬。
地下室里,薛五爺發現了這個計劃的。
“不對啊,但是這樣的話,不是還是會有個洋人能順利爬過來嗎?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他一個人,打不過我們這麼多人。”
王七一搖搖頭。
“老大怎麼可能讓洋人進村,他們可是都有木倉的。”
“老大之前跟我講過,那個打前鋒的洋人雖然爬過去了,但是他能被派出去試死,地位肯定高不到哪里去,也就是個送死的小兵,既然是送死的小兵,在對面的人沒有爬過來之前,他肯定也不敢到走,所以他一定會站在繩索的那一頭原地。”
“然后,其他人開始爬過來,他會站在邊上搭把手。”
“等到那些人的重量那棵樹撐不住,猛地倒下的時候,爬在繩索上的人會掉下來,樹倒下來的一瞬間,之前系在上面的繩子會拉,然后……砰!”
村口,紀長澤他們看著樹木倒下,原本在繩索上的人慘著掉下去,率先過去的那個人沒有震驚,因為在那些人掉下去的同時,他已經先被猛然飛來的箭死了。
洋人們很是混了一陣,還以為有人正在襲他們,但各種驚慌警惕之后,他們才發現了那顆倒下樹木上面的繩子。
這是一個陷阱。
布置陷阱的人算好了他們的每一步,甚至包括了率先爬過去的那個人會站在哪個位置,不然那個箭不會這麼準的正好在他的心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