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還沒習慣騰盛的五湖四海皆兄弟, 顯然,紀長澤很習慣。
重點表達在他不習慣了,他還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沙發上, 開始和校長兄弟相稱。
而且還很有理有據:“我是騰盛的兄弟,騰盛的兄弟不就是我的兄弟嗎?”
反正怎麼說理都在他那。
校長倒是也接良好。
一來這個理由的確是站得住, 二來……
這可是要捐教學樓的大金主,當然是金主說什麼是什麼了。
教導主任倒是真真切切的愣了愣, 但是他教書三十多年, 什麼場面沒見過,只略微愣了一下就恢復了自然神,也跟著一臉“是啊是啊這很正常”的表起來。
全場人一片其樂融融。
站在其中覺得自己非常格格不的助理:“……”
他只能努力跟著擺出一副“哇這真的好正常哦”的表,面上自然無比, 心千萬吐槽, 看著紀長澤在那跟校長套近乎。
“你們學校我已經看了一遍了, 真是不錯啊,可惜我們認識的太晚了,要是早早認識的話, 我肯定早就捐了教學樓了。”
助理站在一邊幫襯著說話:“可不是, 我們紀董最喜歡做慈善了。”
心底卻在想, 放屁吧就, 紀董以前有了錢就拿去浪,什麼時候做過慈善了。
校長沒去計較這句話的真假。
你管人家以前做沒做呢,現在做了不就好了。
他很積極的在騰盛的示意下, 把學校的升學率等等都找了出來給紀長澤看。
“你看,我們學校的升學率不是很夸張,但是每年都在穩步上升,雖然學校的條件是不大好, 但是條件還是很不錯的。”
紀長澤之前就在助理那翻過了,現在再看一遍也依舊是看的津津有味。
“好,我相信校長,你們學校的確是,我四看過了,很不錯,我家臨西在你們學校學習的也很不錯,再加上兄弟你也是騰盛的朋友,我再追投一個食堂。”
校長差點沒樂的笑出聲來。
好家伙,那他們可就有二食堂了。
他腦海中一瞬間給二食堂決定好了去,高三學子和高三老師一向是整個高中里最辛苦的一員,倒不是別的辛苦,主要是個個都要起得比早睡的比狗晚。
以后二食堂可以專供高三的學生,保證他們不管是聞起舞還是鑿壁,都能吃到營養足足的食。
他想的滋滋,騰盛也跟著。
一拍校長肩膀:“也怪我,之前都沒問過你是干什麼的,要是早知道你是臨西校長,我們何必這麼折騰呢。”
他探過頭看了看校長手里的整個校園鳥瞰圖,說:“都是緣分,我也捐點什麼吧,我沒長澤那麼有錢,剛剛長澤在寢室里不是說要弄二人寢和廁所嗎?我可以捐點廁所用,像是馬桶什麼的。”
正好可以支援一下他那個開馬桶公司兄弟的事業。
校長先是一喜,接著一猶豫。
“這樣是不是太破費?”
“沒什麼破費的,支持一下自家兄弟自家侄兒而已。”
騰盛很是大方的大手一揮。
他其實不是很缺錢,大錢沒有,畢竟他爸不是首富,爸媽也不會像是紀父慣著紀長澤那樣慣著他。
但是小錢他還是很充足的,畢竟他怎麼說也是個富二代,還是個三十多歲了依舊可以在外面浪的富二代,每個月的零花錢對普通人來說絕對不是數。
騰盛一般都不花這筆錢。
他這人朋友多,人也仗義,平時沒在朋友之間幫著牽線,能讓騰盛當朋友的人,除了紀長澤這個發小,剩下的格方面就算是有缺陷也絕對不是什麼大缺陷,他牽的線絕對可靠。
朋友們因為他獲得了雙贏,可不就要回報他嗎?
騰盛不要錢,他不想讓錢沾上自己純潔的友誼。
于是朋友們的回報方式大多都是讓他在自家產業里免單,或者干脆請他吃喝玩樂。
于是這家伙四瀟灑,是大多數況下沒花自己的錢。
那筆零花錢可不就一直存著沒用嗎?
反正放著也是放著,給學生捐樓也是做好事,又能幫到自己兩個兄弟,又能讓自己臨西侄兒住的開心,騰盛沒多猶豫,就決定把自己那筆錢捐出去了。
“我大概會捐這麼多,要是買了馬桶剩下還有,你們就看著添置點學生用的東西,高中小孩力大,能讓他們過得好點就過得好點。”
他都把準確數字說出口了,校長自然看的出來他是認真的,當即樂呵呵點頭:“好,到時候在你們捐的那些地方門口給你們立個碑。”
三人越說越開心,越說越開心。
說著說著,校長就突然想起來了。
他問:“顧臨西同學那到底是個什麼況?紀先生條件這麼好,就算是和他媽媽離婚了,他也不應該過得像是之前那樣慘吧?”
作為一個校長他肯定不會這麼問。
但這不是騰盛在這嗎?
顧臨西這個小同學他十分喜歡,誰不喜歡績好格懂事知道禮貌的小孩呢。
也正是因為喜歡,以前就沒覺得這孩子實在是讓人心疼。
明明是最肆意最青春的年紀,卻活的小心翼翼,他們學校的菜算得上是便宜了,可剛開學的時候顧臨西依舊吃的猶如苦行僧,還是后來他得了年級第一,校長接納了教導主任的意見,加了一項給飯卡充錢的獎勵,顧臨西才沒可憐的一天三頓都只吃最便宜的一餐。
這些錢對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真的沒什麼,校長以前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但現在況不一樣了。
紀長澤能捐樓,手里肯定不差錢。
他就算是離了婚,每個月也要給孩子贍養費的吧,看他現在能為了顧臨西捐樓就知道他肯定對自己的兒子也是有的,既然有,怎麼會眼睜睜看著那孩子吃這麼多年的苦。
見紀長澤不沒生氣,還出愧疚神,校長心里有了底。
“倒也不是指責你的意思,大家都有難,只是顧臨西同學真的非常優秀,高中是個很重要的階段,看的不是績,還有心理,對這些學生來說,可能以前能忍的事放到現在隨便就能讓他們崩潰,既然紀先生這麼關心顧臨西同學,以后如果可以的話,希還是能多多關照一下他生活的。”
不說大魚大,至別讓他跑去兼職啊。
紀長澤嘆了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助理。
助理秒懂,拉著教導主任往外走:“這位老師,剛剛參觀校園的時候還有一些地方沒參觀到,勞煩您再帶我去看看。”
教導主任人一樣,哪里能看不出來這是人家準備說家里事了,趕忙也配合的跟著往外走。
兩人走了,一屋子里就剩下仨兄弟了。
紀長澤這才握住校長的手,長長、長長的嘆了口氣:“兄弟,你是騰盛信任的人,我也不瞞著你了,我其實之前本不知道臨西是我孩子。”
校長:“?”
紀長澤又嘆了口氣:“我和他媽媽也不,我連他媽媽的名字,都是在知道臨西后托人查了才知道的。”
校長:“??”
他懵了好幾秒,都沒理清楚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紀長澤:“事是這樣的,十幾年前,我在國外上學……”
“那誰知道懷孕了,我當時太想家了,沒多久就回了國,也沒人聯系過我,再加上我也會做安全措施,就沒想到……”
“在我們這個圈子里,除非是正兒八經的準備結婚了,不然要是搞出孩子來,都是默認打掉的,當然我不是說臨西媽媽不打掉孩子不好,我還是很喜歡臨西的,但當時既然沒打掉,不就說明也想生下這個孩子嗎?”
這位一口氣捐了好幾棟樓的大佬神很是苦悶想不通:“生下臨西,卻對他不好,兄弟,咱們現在也算的上是朋友了,我也不瞞著你。
臨西從小到大都是姥姥帶的,媽媽當初還想把他送走,他姥姥不同意,臨西這才能留下來。”
校長很震驚:“把孩子送人可是犯法的!”
“可不是,那可是犯法的!”
紀長澤又找到了顧翠一個黑點,他稍微高興了一點。
繼續拉拉的吐苦水:“臨西都沒怎麼見媽媽,據說是那個人嫁的不錯,可你也看到臨西過的是什麼日子了,不瞞你說,我恨啊。”
吐苦水的時候最佳拍檔當然是酒了。
紀長澤順手在桌子上撈了一把沒撈到,騰盛和他相多年,一看就知道他想干什麼,立刻轉,在辦公室右邊桌子里拿出了一瓶酒。
順帶還有柜子底下的幾個酒杯。
“長澤,你也別太難過了,來喝點喝點。”
校長倒是也不意外。
這酒還是他托騰盛買的,放在哪下棋的時候都告訴他了,還說過要是有天騰盛來他那做客就用這個酒招待。
沒想到啊,竟然是以這種方式相見。
他打開辦公室里的一扇門,里面是一張床和一個桌子,桌子上面放滿了書。
校長把書全都放到床上,搬著椅子招呼兩人進來。
“來來來,在這喝,我晚上一般都在這睡。”
他老婆走得早,兒也都有工作有家庭,平時又把學校當自己的第二個家,后來索就在這搬了個床,大部分時間都睡在這。
住在學校,可以吃食堂,學生出了事也方便去管,有時候半夜睡不著還能去查一下宿舍,十分完。
不過完是完了,校長的住宿條件的確是不怎麼樣,床是那種以前的學生床拆下來的下鋪,桌子也是學生那邊淘汰下來的幾個,拼湊在一起就組了個大桌子,就連椅子上面也還用黑筆寫了字。
一看以前的主人就是某個調皮的學生。
校長剛也是下意識的讓兩人來這,畢竟天化日的,在辦公室喝酒還是不大好。
進來后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房間看著不大鮮亮,騰盛和他是下象棋的,兩人很絡,但從來沒互通過姓名,偶爾在河邊見了就一起下棋。
紀長澤就更別說了,今天第一次見面。
而這兩個人絕對是富貴之,他用自己的小破房間招待,他們可別誤會他是怠慢。
校長剛張了幾秒,就見紀長澤跟騰盛就跟完全沒發覺里面多破舊一樣。
紀長澤直接就坐在了最中間的椅子上,開口就是哭訴:
“兄弟,我苦啊。”
騰盛立刻倒酒遞給他:“是是是,苦苦苦,喝點酒。”
他回頭問校長:“又花生米嗎?墊墊胃再喝,不然對胃不好。”
別看他每天花天酒地,其實他可養生了。
“有,有。”
校長愣了一下,笑了,拉開屜,不弄出來一盤花生米,還一人給了一火腸。
三人就這麼就一口火腸吃一粒花生米喝一口酒的訴苦起來。
主要是紀長澤訴苦,其他兩個人聽著。
“我不喜歡小孩,但是自己的小孩誰不喜歡啊,我媽走的早,我爸忙狗,小時候明明我們住在一個家里,偏偏我就是一個月都見不了他幾次。”
騰盛點頭,給紀長澤倒酒:“其實也是好事,你小時候那麼皮,叔叔要是天天見你,你肯定天天屁開花。”
就好像是他,小時候沒挨揍。
校長一邊吃花生米一邊嘆,果然是家家都本難念的經,有錢人照舊會痛苦。
紀長澤的確很痛苦:
“我寧愿屁開花也不想一個人面對空的屋子了,我們家不大,才一千多平,但是,但是每次我醒了我爸爸不在,家里只有十幾個保姆,兩個花匠,三個廚師的時候,我都會覺得家里空的可怕。”
正磕花生米的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