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難聽的,就算是從指甲里出一點來,都足夠讓母親和兒子不用這麼辛苦。
可偏偏什麼也沒做。
他可不像是騰盛那樣,自己是個傻白甜,就看誰都是好人,騰盛主張沒看到實際況前不能妄加判斷,他卻主張凡事往壞想。
更何況,實際況就擺在眼前了。
想到顧臨西那個乖乖呆呆的孩子,麻利先生笑了一聲。
據他所知,柳翩然可是一直對和紀長澤騰盛的友誼念念不忘啊。
如果柳翩然知道他心目中的“白月兄弟”的兒子因為自己侄兒媳婦的漠視和不管不顧過了十六年的苦日子,場面一定很好看。
反正他是很喜聞樂見。
麻利先生翻出通訊錄,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柳總,是我,我這有個消息你一定興趣,六十六塊錢,你這邊一打錢,我立刻告訴你……”
****
紀長澤他們得了麻利先生出的主意,一路上都很信心滿滿。
這次很快就到了小樓前。
一行人下了車,抬頭向這棟因為背所以顯得十分森的樓。
這棟小樓是很早之前的建筑了,因為破舊再加上地偏僻,賣也賣不了幾個錢,樓主索就用來出租。
雖然租金便宜,但是好就是這樓里可以住不人,租金加在一起也十分可觀。
住不人的代價自然就是住起來狹窄擁了,這個時間點又是中午吃飯的點,樓上樓下都有不人。
聽到車聲,一些在外面玩的小孩子就好奇的看了過來。
能住在這的人自然沒什麼錢去買車的,這邊又偏僻,除了住戶或者認識住戶的人也不會開車到這里來。
上次有車來還是警車,因為樓里有個人是犯了事的通緝犯,無可去就躲到了這里來,結果還是被發現帶走。
這種事在這樣破舊擁的樓里半點都不稀奇,最多小孩子們熱烈討論一下而已。
顧臨西抬頭看向自家住的方向,看屋子里沒有亮起燈,就說;“姥姥應該是還沒有回來,一般都是一點左右回來。”
他們租的屋子四十平,放上那些要賣錢的破爛和雜七雜八幾乎就沒了地方,屋里窗戶也小的可憐,就算是開了窗戶也得不到外面的亮,因此只要是在家,燈都會開著,不然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清。
“正好,我的人也還沒來。”
紀長澤了一把兒子的頭:“乖兒子,一會你就看著,爸爸給你好好出氣。”
這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車停在樓下,車上下來的人還都是穿著致,渾氣度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樣子,他們靠在車前不說話,只打量著這棟樓,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這畫面實在是太反常,很快不是小孩子,就連大人也都長脖子看向這邊。
“這是來干什麼的?看著不像是住在我們這的人啊。”
“是不是這棟樓要拆遷了?”
“不能吧,要是拆遷的話房東不高興瘋了,昨天見他還是臭著臉。”
“那車不知道要多錢,看著真貴,這幾個人一看就是大老板,我之前在工地見過的大老板來視察,這幾個比他們看著還大老板。”
沒人敢上去問,只都竊竊私語著。
現在是吃飯的點,索就有人一邊捧著碗吃飯一邊出來看熱鬧。
本來以為可能是哪個大老板看上了這棟樓,或者是路過,結果一輛一輛的黑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了幾十個穿著黑西裝戴著墨鏡的高大男人,每個人手里都拎著甩。
其實他們通很多武,之所以拿甩,是因為紀長澤認為大家統一拿甩看上去帥一點。
是的,紀長澤的保鏢團隊來了。
底下很快站了黑的一片,保鏢們上的氣勢可嚇人多了,尤其是他們為了保護雇主的安全,還會上下左右的都看一遍。
被他們看到的小孩嚇得腦袋一,趕撒丫子往家里跑。
保鏢一出場,紀長澤他們這一行人就顯得來者不善了。
樓里住戶頓時也不敢再明正大看熱鬧了,紛紛把子往后了,還有膽小怕事的躲在了屋里。
這要是普通的居民樓,別說是幾十個保鏢,就算是幾百個,只要他們沒出惡意,喜歡看熱鬧的大家肯定是照看不誤。
但這棟樓里的住戶況都很不同,要麼是家里有困難,要麼是自己有苦難,不惹事是他們最好的保護了。
不居民都了回去,只敢通過窗戶看外面,還要一些膽子比較大的倒是又繼續討論起來。
“好嚇人啊,看著像是黑*。”
“不是吧,這年頭還有黑*?”
“誰知道有沒有,反正看著嚇人,你說是不是咱們這有人惹事了?這是上門尋仇來了?要不要報警啊?”
“報警理由說什麼?這些人也沒干什麼啊。”
他們在上面各種猜測,底下的保鏢頭兒已經到了紀長澤邊:“紀董,東西都按照您的吩咐買了。”
“好,辛苦了。”
紀長澤很滿意自己的裝小分隊:“記得找助理報銷。”
助理已經開了車門,對著坐在后座努力寫今天語文老師布置試卷的顧臨西道:“小爺,保鏢都到了,您可以下來了。”
顧臨西趕把試卷都收好,拎著書包下來。
一個有眼的保鏢認出來這是雇主兒子,自然上前接過他手里的背包:“我來拿吧。”
背包一到手,那沉重的重量險些沒讓他猝不及手。
好家伙。
現在的學生真苦,書包居然這麼重。
保鏢心底吐槽,面上卻是依舊面無表,一手拿著背包跟在紀長澤他們后面。
一行人黑的,就這麼上了樓。
“上來了上來了。”
“這是找哪一家啊?”
“中間那個不是顧臨西嗎?好像是住在七樓吧,是他惹事了?”
他們一上樓,剛一見到這些人有了靜立刻藏起來的人再次出來看熱鬧。
顧臨西走到哪里都算的上是別人家的孩子,一些喜歡小孩或者自家有小孩的住戶就喜歡顧臨西的。
現在見到好像是他惹了事,都有點懵。
“臨西不是很乖的嗎?怎麼招惹的這些人?”
“要不要報警啊,萬一出事怎麼辦,他們家可連個大人都沒有,老的老小的小的……”
沒人上去幫忙。
在底層生活久了,自家門口的雪還沒掃干凈,哪里有膽子去管別人家的閑事。
更何況他們和顧家最多也就是個點頭之的關系,沒那麼絡。
顧臨西還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惹了事才回來的形象,一路帶著爸爸上來,看到樓梯里的各種臟污,聞到彌漫在其中的味道后,十分恥。
小孩只覺得,自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爸爸會不會嫌棄他。
紀長澤了一把他的頭。
“我們臨西苦了。”
顧臨西神一怔,的看向爸爸:“爸爸……”
紀長澤:“你竟然一直踩著這麼劣質的樓梯上上下下,等我們回去,爸爸給你做個鍍金的樓梯。”
騰盛立刻來了神:“我有個朋友就是做樓梯生意的,推給你啊。”
顧臨西:“……”
果然還是悉的爸爸和騰盛叔叔。
“不用了爸爸,鍍金的太浪費錢了。”
眼見紀長澤又張開,已經清楚了父親的尿,生怕爸爸說給他造玉樓梯翡翠樓梯,顧臨西趕擋在他前面說:“就普通樓梯就好了,我只喜歡普通樓梯。”
紀長澤臉上出憾神來:“太可惜了,爸爸還想說其實玉石樓梯也不錯呢,也廢不了多錢。”
被這麼一打岔,顧臨西也忘了恥自己的長環境了,一行這麼多人走在一起,腳步聲就非常響亮。
走到七樓。
這棟小樓一層至能住二十家,如果再分隔一下那人口就更多了,飯香味飄過來,可見正有人在吃飯。
剛剛他們在樓下的時候這層樓還有人往下看,等著紀長澤他們上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人在外面了。
門窗閉,安靜極了。
可見是不想麻煩上。
顧臨西也沒當回事,徑直走到自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進來吧……”
話剛說完,他突然意識到自家其實站不里那麼多人,臉上的神頓時尷尬起來。
一個合格的保鏢就是要眼看六路耳聽八方,一直關注著這位雇主兒子的保鏢頭兒立刻開口:“紀董,你們談事,我們就守在外面,有什麼事您喊一聲。”
紀長澤很是滿意對方如此上道,在心底決定了給他加獎金后,帶著騰盛助理走了進去。
就如校長所說,這個屋子雖然小而且放了一些老太太準備賣的破爛,但是絕對收拾的干干凈凈,桌子鋪了桌布,上面還放了一瓶花。
屋里還放著個小鞋柜,鞋整整齊齊放在上面。
顧臨西本來想拿拖鞋給他們換,結果一低頭才意識到鞋柜上只有兩雙拖鞋。
他們家一般是沒有訪客的,一雙鞋是他的,一雙鞋是姥姥的。
他收回到了嗓子邊的話:“直接進來就好了,姥姥估計一會就回來了,我們先在沙發上坐一下。”
那個沙發是別人不要的沙發,其實也沒有哪里損壞了,就是看著有點破舊,估計是因為要換新家所以直接扔了,顧姥姥發現后回來了顧臨西,祖孫倆一起把沙發搬了回來。
洗干凈后晾干,再鋪上沙發墊,看著就很像是那回事了。
顧姥姥經常說,窮不代表必須邋里邋遢過日子,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自己心也能好。
顧臨西深以為然,就算這里再小再破,也是他和姥姥的家啊。
到了自己悉的地方,他很有招待人的自覺,讓三人坐下后,自己去了那個窄小的廚房,拿了杯子倒水給他們喝。
紀長澤對墻上的各種獎狀十分興趣,一邊看,還一邊拍照,顧臨西端著水出來的時候還能聽得到他夸:“不愧是我兒子,真聰明。”
“我兒子育也這麼好啊,真厲害。”
“我兒子還參加過奧數比賽呢,真隨我。”
顧臨西被夸的又高興又怯,把水杯放在桌上:“爸爸,喝水嗎?”
“喝,我們家臨西給我倒的水,我當然喝了。”
屋一片溫馨,屋外保鏢們排一列站好,幾乎要從最左邊站到最右邊。
不是他們想占地方,實在是這棟樓建設不合理,外面給人站的地方就那麼窄窄一個地,站兩個人就能完全擋住出行。
他們是來保護雇主的,可不是來擋路的,這要是因為他們擋路而導致居民出行問題,再上個社會新聞什麼的,那就是他們的失誤了。
很會為雇主名聲考慮的保鏢們就這麼站滿了一層樓,著墻,留出供人通行的路來。
可惜他們這樣心,卻沒人敢走這條路。
這一層在家的鄰居都關著門悄悄往外看,小聲討論到底是什麼事才惹得這些人這麼大陣仗。
還沒回家的都走到地方了,剛一踏出腳步就不敢再往前,只能站在樓梯那探頭探腦的看。
這會是吃飯的點,沒一會就有了五六個人站在樓梯那不敢過去。
“怎麼回事啊?這些人是干嘛的?”
怎麼整的跟拍電視劇一樣。
“不會是來尋仇的吧,我不敢過去。”
他們在那正討論著,顧姥姥也回來了。
一看到這陣仗,也是一樣,站在樓梯那不往前走了。
在外面生存最重要的就是要記得避開危險。
這種場面,誰知道往前湊會怎麼樣。
保鏢們也發現了那些人躲在一邊竊竊私語。
他們有點尷尬。
一保鏢小聲問頭兒:“老大,我們是不是堵住人家的門了?”
保鏢頭頭一看,也覺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