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戎為人十分不錯,忠心耿耿的屬下也很多,按照他們的意思,無論那孩子有沒有異能,都應該被扶上老大的位置。
畢竟是紀戎的孩子,基地可是他一手建立,就算是他現在沒有能力又怎麼樣,有他們這群老下屬撐著,基地照樣能正常運行。
等到這孩子長大,覺醒了異能,有整個基地做后盾,就算不能為他父親那樣異常強大的異能者,七級還是沒問題的。
況就好像是皇帝因為意外過世,太子年,朝臣們打算擁護太子上位,先撐過前面幾年,等太子長大了,自然就能坐穩皇位。
結果太子的便宜皇叔直接奪了大權,坐在了皇位上。
要是是這樣也就算了,最關鍵的是,他還不給太子封王。
本來是基地中最尊貴的“皇后”與“太子”,突然為“平民”,原主的狼子野心狼心狗肺在其他人眼里看來展現的淋漓盡致。
紀戎救了他,教養他,照顧他,把他一個被從城里帶回來的野孩子一路帶到了基地人尊敬的二把手,結果他呢?
人家一死,他不照顧大嫂侄兒也就算了,還去搶奪屬于他們的東西。
最令人發指的是,他還想要紀戎留下來的那柄劍。
這劍也的確是強,紀戎死前自,喪尸王都被炸沒了,它還好端端的一點沒損傷。
有了這麼一柄劍,七級也能越級打九級,八級都能帶走喪尸王,紀戎人都走了,這劍是屬于他的,他的忠心下屬們自然認為這柄劍應該留給紀戎的獨子。
這是紀戎為妻兒留下的唯一保障了。
原主不能理解昔日同僚們為什麼不肯讓他得到那柄劍,在他看來,紀戎既然已經去世,整個基地最強大的人就是他。
那麼他自然可以得到這柄劍。
自有自己一套邏輯的原主將這些阻攔自己的人全都劃分到敵人陣營后,他琢磨了一下,自己是能打,但這麼多人他也打不過,于是只能改為“暫時還打不過的敵人陣營”。
最終,基地哪怕易主,也還是分為了兩個陣營。
一個是原主帶領的新基地一派。
另一個是堅持保護紀戎妻兒的老下屬一派。
當然,這種派系之分只是私底下進行的,誰也不會真的明面上跳出來對著八級的火系異能者說:哈哈哈哈哈我就是反對你你來打我啊。
要說他們不爽原主當老大,那也不算是。
畢竟要當老大,要麼你夠強,要麼有別的原因,比如紀戎的兒子,那個今年才八歲的孩子。
他是還沒覺醒異能,是年紀小,可他是一手創建起應河基地的紀戎兒子,邊還有許多異能等級不低的叔叔伯伯愿意擁護他,這就夠了。
而原主的實力的確是基地最強,如果沒有這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和他冷漠的態度,其他人肯定不會反對他坐上老大位置。
原主如果好好的跟他們商量,說一下諸如“基地不可能真的給一個小孩子,你們讓我當老大,我保證善待他們母子”之類的話,這些老下屬也不會反應這麼激烈。
但問題是,原主這架勢。
搶走了基地,還不去照拂原老大的妻兒,現在連人家紀戎留下的都要搶。
呸!不要臉!
如果他們真的任由對方這麼猖狂的繼續下去,那不是等著看孤兒寡母被欺負嗎?
紀戎看人眼的確不錯,他留在應河基地的屬下,大多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就連原主,別人都以為是紀戎看走眼了,可如果從上帝視角看的話,原主還真沒害人之心。
他就是單純的不理解那些,什麼救命之恩,朝夕相猶如兄弟的,原主本不到。
他只想變強。
為基地的老大,可以變強,他就這麼做了。
至于照顧紀戎妻兒,因為紀戎生前一直照顧他,紀戎的妻子是他大嫂,紀戎的兒子一直喊他叔,于于理他都應該善待他們等等等等,原主本理解不了。
紀戎照顧他,大嫂總是他去家里吃飯,侄兒喊他叔,被他看著長大,這些都沒在原主心里留下一點漣漪。
他想要拿劍,那也是因為劍可以讓他變得更強。
欺負孤兒寡母這個就純粹是別人理解錯了,紀戎活著的時候他也想要那柄劍啊。
然而原主的腦回路沒人能理解。
在其他人眼里就是他狼心狗肺白眼狼,所有的一切都是紀戎教導紀戎給的,結果紀戎生前他一副忠心耿耿紀戎說什麼聽什麼的樣,人一走,還沒一天呢,就迫不及待坐上了老大寶座。
還欺負孤兒寡母,想要紀戎留下的九級劍。
這樣的人,誰敢信任?
直到最后,原主奈何不了護著紀戎妻兒的一眾人,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他。
而覬覦九級劍的可不只有他一個。
一些同樣想要九級劍的人在這兩個陣營中各種挑撥離間,最終讓他們原本屬于暗地里的爭斗轉到地上。
應河基地斗,給了其他基地可乘之機,轉折點在這個一直想要九級劍的基地老大得到了一件九級武。
只是這件武不肯承認對方,威力大大下降,這位臉黑的老大到刺激,更是一門心思的想要得到九級劍。
他聯合了其他兩個基地圍剿,還將喪尸引進了基地,原主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打不過,正好基地大家都去應敵,他打暈了在外面保護母子二人的十幾個異能者以及大嫂,奪走了留在小孩手里保命的九級劍前去應敵。
結果把敵人打退了,回來一看,紀戎的獨子死了。
被一個普通的喪尸啃食,只剩下了一半。
原本“保太子派”的眾人安排的很好,大嫂雖然是比較溫和無害的治愈系,但好歹是五級,也有自保能力,還可以驅趕喪尸。
而紀戎的獨子剛剛覺醒異能,也是火系,一覺醒就是二級,再加上手里的九級劍可以為他供應能量,六級以下喪尸都奈何不了母子二人。
再加上越是,他們越不會放松警惕,還派了十幾個異能者在附近保護兩人。
結果誰知道原主就那麼出手了呢。
他倒是還記得暈倒的人可能會被喪尸吃,把打暈的人全都扔到了房頂上。
之后也快速將周圍的喪尸清了一遍,這才離去。
誰也不知道那些喪尸怎麼進的按理說被保護最深的地方。
在原主將這孩子周圍的層層保護撤開后,一隊喪尸進了母子倆的家。
一個八歲的小孩沒了保命和蓄能用的九級劍,怎麼可能在獨自一人的況下憑著剛覺醒的異能去面對危險。
看得出來小孩反抗過,屋都是火燎的痕跡,地上還有十幾個喪尸的尸。
這麼小的年紀剛覺醒不久就能一個人打死十幾個喪尸,可以看出只要不出意外,未來他一定能為父親那麼強大的異能者。
可他沒有未來了。
他年紀太小了,又只是二級,叔叔伯伯們想著他手里有九級劍提供能量,沒有給他留蓄能用的火系晶核,只給他母親留了他吸收不了的治愈系晶核。
哪怕反抗再怎麼強烈,當的能量用完,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那個溫的,讓原主到自家吃飯,給原主過服的大嫂第一次歇斯底里,抓著原主的領要他償命。
原主也懵了。
他想不通,自己只是搶了劍而已,侄子怎麼就死了呢?
周圍的喪尸,不是都已經被他殺了嗎?
他不能理解其他人的,但看著那個之前還在他叔,他看著長大的孩子死的這麼凄慘,心底還是升騰起了一從未有過的傷。
應河基地保住了。
那個本該盡寵,平安長大為一個高階異能者的孩子卻死在了這場混中。
他的母親傷心過度,吐了口暈厥過去,再也沒醒過來。
那些老下屬們徹底與原主撕破臉,原主見他們要離開應河基地,索自己走了。
他為了末世里罕見的流浪者。
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
原主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只是想要變強,只是想要那把劍而已啊。
為什麼他不該去拿那柄劍,為什麼會有喪尸出現在屋,為什麼他們說他對不起大哥,為什麼大嫂死前還撐著一口氣想要殺了他,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他白眼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他的目標就是為最強者,一路上就不停地挑戰強者。
一次次挑戰,一次次勝利。
等到最終再也沒人能打敗他的時候,目的達,他罕見的迷茫了。
下一步,應該做什麼呢?
原主第一反應是想問大哥,然后想起來大哥死了,嗯,因為不夠強,被喪尸王弄死了。
接著又想問大嫂。
但大嫂也死了,死之前還想弄死他。
侄兒也死了,被喪尸咬死的。
原主實在是找不到人來問,就回了應河基地,找到了大哥的下屬,問他:“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對方拎著流星錘就沖了上來:“你害死了大嫂和安安,你該自殺謝罪!!”
他的作太慢了,原主若有所思的出了基地。
看來他下一步應該替侄兒報仇,也是,他也很想為對方報仇,只是之前忙著提升實力不出空。
原主盤了一下邏輯。
喪尸進應河基地是因為那個基地的人攻打應河,故意把喪尸放進來,他的侄兒這才死的。
所以他應該殺了所有攻打過應河基地的人為對方報仇。
原主本就強,拿到九級劍后又獨自流浪三年,一路上各種危險不知道遇到多回,多番歷練下來,他沒去測異能等級,也不知道自己到哪里了,但可以肯定比以前強出太多了。
他一路殺進了敵對基地。
每個攻過應河的人全都死在他的劍下,那些人問他為什麼要殺自己,他就說,為我侄兒報仇。
直到最后,那些人被殺怕了。
為了求原主放過他們,他們說了實話。
當初他們在應河基地有應,應看到原主打暈了保護那對母子的人,又搶走九級劍后,在原主走后故意引喪尸進去,為的就是應河基地兩大派系的沖突因為這件事升級割裂。
畢竟基地斗,最后撿便宜的可不就是別人了嗎?
結果沒想到那孩子一死,最后退出基地的居然是原主,他主離開,基地照舊運轉,應的小算盤自然失敗。
都以為這件事結束了。
結果都過了三年了,已經為第一強者的原主居然殺了回來。
還是為了給他侄兒報仇殺回來。
只讓那些被追殺的人想破口大罵。
你特麼有病啊。
三年都過去了,他們都快不記得那個孩子是誰了,這個時候上門報仇?
反弧有這麼長嗎??
沒辦法,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了。
原主依舊是面無表,確定了應的名字后,挨個把那些人追殺到死,才回了應河基地,捅死對方后抱著九級劍繼續流浪。
他已經為了第一強者,但仔細想想,好像比起為強者,他更想要大嫂和侄兒復活。
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想讓他們復活。
原主選擇了一棵樹,閉目沉思。
十天后,第一強者功把自己死了。
直到死,他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覺,要形容一下的話,大概是茫然的后悔。
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但不知道哪個環節做錯了。
是不該搶劍嗎?
還是不該坐上基地老大的位置。
甚至就連彌補,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他以靈魂為代價,希任務者能改變一切,至改變他曾導致的一切。
睜開眼時,紀長澤還有點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