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河覺得現在的況有點不對。
但還不等他問清楚呢, 功把兩頭牛送進基地的紀長澤已經走了過來。
他先瞄了一眼周隊手里的碗,才開口問:“周哥,是母牛嗎?”
周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我怎麼會是牛呢?”
接到秦青河詭異的視線后, 他才智商上線:“哦,對, 讓我幫忙看這是不是產的母牛是吧。”
他像模像樣走過去,專門跑到牛的腹部, 盯著看了幾秒:“沒錯, 這是有的母牛。”
剛剛離得不算近,他又顧著酸沒仔細看。
現在湊近了看才發現,這兩頭牛是真的壯,比起他之前出任務時見過的牛壯碩一倍不止。
這絕對是六級以上的牛了, 要不然它也長不這樣。
周隊心里就涼了一半。
八級打六級的確是沒問題, 但也要看打誰, 要是八級異能者對上六級,那絕對是八級穩贏。
但八級異能者打六級的變異可就不是那麼算的了。
本變異比起異能來強大更多的還是自,等級越高, 型越大, 同等級的人類和變異相遇, 人家變異說不定本用不上異能, 直接靠就能把異能者給碾碎。
結果紀長澤這不打贏了,還是活抓。
不是活抓,他還抓了倆。
紀戎在世的時候如果不用九級劍, 單槍匹馬的去抓牛,怕是也要廢很大的勁才能抓到兩頭活牛。
而且紀長澤可是生生把牛拖回來的,這靠的可是蠻力,他的異能得提升到了什麼地步, 才能讓素質都這麼逆天。
要是以前,知道紀長澤實力這麼強,周隊肯定要高興,基地里強者越多越好,那是好事。
可現在……
他怕紀長澤真的對聞安母子出手。
紀長澤越強,他們以后越攔不住對方。
翻臉比翻書還快,今天紀長澤還能他一聲周哥,說不定明天連他姓甚名誰都忘了。
周隊正在心里嘀嘀咕咕,黑年已經走到了他邊。
紀長澤掏出小本子和筆,擺出準備記下的架勢:
“周哥,你什麼?”
周隊:“???”
他懵了一秒:“什麼??”
見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面前年顯然以為他沒聽清,重復了一遍不說,還特心的放慢了語速。
“你什麼名字?”
周隊:“……”
認真的嗎?
還是在嘲諷他?
他沉默幾秒。
紀長澤也沉默幾秒。
兩人四目相對。
周隊又沉默幾秒后,終于意識到紀長澤一直在等著自己回答,遲疑著開口:“……周巖。”
“好的。”
紀長澤一板一眼的點頭,在小本本上記下周巖兩個字。
見他竟然是認真的,周隊:“……我們一起共事了八年,你不知道我名字?”
面前的年眼神里終于帶上了一點緒波,含著一丟丟的納悶,抬頭看了他一眼。
“你沒告訴我。”
周隊:“???我怎麼……”
等等。
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真的沒跟紀長澤介紹過名字。
主要是互通姓名這件事都是第一次見面才做的。
想想他和紀長澤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吧。
紀戎出去找藥,他負責安排基地大小事務,忙得焦頭爛額,聽說紀戎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孩子,就去湊熱鬧。
當時紀長澤瘦小瘦小的小小一只,穿了一黑,被紀戎牽著手帶出來的時候,一雙眼冷冷淡淡掃過他們一眼,就不興趣的低下了頭。
紀戎倒是介紹了:“長澤,這是周哥,大哥的好兄弟。”
小孩沒吱聲,抬眼的時候掃了一眼周隊脖子。
周隊當時被看的脖子就是一涼,總覺得這小孩是想砍斷他脖子。
事實證明這不是他的錯覺,他后來發現紀長澤看人都是先看脖子,確定了他跳起來夠得著,能一刀把對方的脖子切了才會轉移開視線。
當時紀戎還很心疼,說:“他現在還分不清喪尸跟人,也沒學會說話,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周隊有段時間負責基地進新人的審核,因為末世而變得奇奇怪怪的人太多了,他也沒歧視一個小孩的意思,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在腦后。
結果現在一回憶,他就想起來了。
自從紀長澤學會說話之后一直喊他周哥,好像的確是沒問過他什麼。
邏輯上好像很通順沒錯。
“就算是我沒告訴過你,你也可以問啊。”
八年。
八年啊。
他還以為紀長澤一聲聲周哥著是尊敬他呢,結果原來是人家本不知道他什麼。
“為什麼要問?”
周隊:“……大家相起來,都要知道名字的吧?”
紀長澤:“我不知道,也在和你相。”
周隊:“……”
“但是知道周圍人的名字這是每個人都會做的吧?”
“每個人?”
面前年微微歪歪腦袋,重復一遍,發出疑問:“每個人都做,所以我也要做嗎?”
周隊簡直要給他跪了,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還用問嗎??
他只能深吸一口氣:“當然了,大家都是這麼做的,你肯定也要這麼做。”
“為什麼大家都做,我就也要做?”
周隊:“……總之,人和人相就是必須記住名字。”
紀長澤說話不多,卻相當簡短有力:“為什麼必須記住?相的是人,跟名字有關系嗎?”
周隊頭都覺大了:“因為名字是個代稱,名字代表的就是我。”
“你看到我的臉,腦海里先浮現出來的是我的名字是不是?”
紀長澤沉默著沒說話。
周隊:……對哦,這家伙臉盲。
他只能換了個說法:“一個名字代表一個人,就好像是周巖代表我,紀長澤代表你一樣,如果我也紀長澤,胡小虎也紀長澤,到時候別人喊長澤,那我們三個到底誰答應?那不就了套了嗎?”
不,等等。
他在干什麼。
難道最近育兒書看多了嗎?為什麼他要用這種循循善教導孩子的語氣去跟紀長澤這個白眼狼說話。
不等周隊反省,面前人已經接了他這個說法,眼底出些許的恍然大悟。
甚至微微點頭,總結道:“所以名字被其他人拿走的話,其他人就是你了。”
周隊:啥??
不等他弄明白紀長澤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回事,黑發年已經微微蹙眉了。
他看起來瞬間警惕了起來,還對著周隊說:
“名字果然很重要,謝謝周隊提醒。”
周隊:“???”
見他一臉茫然,紀長澤了然的改口:“謝謝周巖。”
周巖:“……”
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然而不等他再說什麼,黑年就朝著秦青河去了。
周巖站在原地,看著他跟秦青河說了兩句什麼,秦青河也是一臉詫異的回了兩句。
此刻他心底已經有些猜想了,紀長澤恐怕是在問名字。
果然,很快他就看到對方掏出了個悉的小本本,認真在上面記下名字后徑直進了基地,一手一條尾,拖著那兩頭大牛遠去。
他自己都還沒回過神來呢,秦青河就先一臉古怪的過來了:“你跟長澤說什麼了?他怎麼突然名字了,我問他,他說是你教的。”
“他現在好像認為,喊人要直接喊名字才顯得重視。”
周巖:“……我可不是那麼說的啊。”
見他沒否認,秦青河看他的眼神更詭異了。
“還真是你?”
到底是一起共事過的,周巖看一眼秦青河就知道他想表達什麼,趕忙解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種故意教他直接喊大名讓他得罪人的人嗎?!”
秦青河:“……嘖。”
周巖:“……行吧,就算我是,那也是對敵人,他好歹是我們基地的人,現在又是老大,我就算跟他對立那也只是為了護著聞安他們,我才不屑對自己人搞什麼謀詭計呢。”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你什麼,你這麼著急干嘛。”
“我得申明,我雖然不爽他,但我可沒害他的意思啊。”
見他真的急了,秦青河也不逗他了:
“放心吧,其他人胡榮每天忙著提升實力本不會多想,胡小虎也沒那個腦子,至于安潤,他你還不知道嗎?對著未年的孩子一向包容,就算是紀長澤當著他的面喊他名字,他估計也不會生氣。”
周巖一想也是,這才安心下來。
秦青河看向基地正一手拖著一頭牛不不慢朝部走的紀長澤背影,問周巖:“不過我看長澤雖然想要九級劍,也沒表現過對大嫂和聞安的敵意,你這麼張干嗎?”
周巖張就要說,話都到口邊了,又默默咽了回去:“我不好說出來,反正他沒有那個心思最好,要是有,我就是拼命也要護住他們母子的。”
秦青河將他這些反應記在了心里。
他之前就覺得周巖反應有些過激,只是想著紀戎剛走紀長澤就突然做出那些事,周巖有些被刺激到也是正常。
但現在看來,居然是有?
后面倆隊長在想什麼紀長澤不知道,他正在四問人姓名,然后都記在自己的本子上。
胡小虎最敬佩的就是自家老大了,無論紀長澤做什麼他都覺得做的好,恐怕就算是紀長澤睡個覺,他都能說自家老大睡姿就是完。
現在老大要記人的名字,他能幫得上忙,就立刻做起了介紹人。
一路走過去,就沒停下。
“老大你之前不說話,我居然都不知道你本不知道我們的名字,不過你那麼忙,沒時間去記名字也是很正常的,沒關系的老大,你有我呢。”
“那邊那個大胖子,是繞行會,老大你日理萬機應該不知道他是誰,是五柳基地的,咱們這邊不是種了糧食嗎?他會帶著晶核跟其他資來換糧食,一般五個月來一次。”
“繞行會這人平時最斤斤計較了,每次來換糧食,那是臉也不要了,皮也不要了,為了能多占便宜什麼法子都使得出來,之前管理糧倉的不是胡哥嗎?
老大你也知道胡哥嘛,本不耐煩管那些事,去年繞行會纏的他不耐煩,偏偏還都是那種歪纏,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尊敬他,他又沒理由出手,最后不了了就把糧倉的管理移給了安潤。”
說起安潤,胡小虎還是有點郁郁,不過最崇拜的老大就在旁邊,很快他還是調整好了心。
“安潤以前沒管過糧倉,不過他那人雖然脾氣好,但可沒人能欺負得了他,估計繞行會在他手里討不到好。”
紀長澤正安靜聽著,就見大胖子繞行會后面追上來一個人。
誠實的來說,這人長得一路走來他見到的最好看的了。
紀長澤長得已經很好看了,但他的相貌氣質偏向冷峻,一眼看過去就讓人覺得不好惹。
前面那人卻不一樣,明明五單個拆分看上去也只是中等,但湊在一起就是好看的像是在發。
唯一的缺憾就是雖然臉好看,氣質卻沒跟上,略顯平庸了。
紀長澤還在默默打量對方,胡小虎已經沉下了臉。
冷哼一聲:“看來安潤是在跟他談糧價的事。”
那就是安潤啊。
原主其實是真不記得其他人的名字,他一心只顧著提升實力變強大,不怎麼和人接。
像是周巖這些,自認為也算的上是看著他長大,跟他也有幾分的“人”,在原主眼里都被打上了“同僚”的標簽。
至于以前那些聚餐吃飯,默契對戰,別人看來這是大家一起培養,可原主眼里沒這幾個人,他當時除了看敵人,就是看大哥。
就算是分出一些視線,那也是看大嫂跟侄兒,他獨來獨往,習慣單打獨斗,這些同僚在他眼里跟路人甲是一個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