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恒從早上開始左眼皮就一直在跳。
左眼跳災還是左眼跳財?他有點不確定。
“錢恒!周六律協有活……”
當然,直到吳君一個風走位閃進了他的辦公室,一雙桃花眼里閃著謀般的,錢恒終于可以確定了——
左眼,肯定跳災。
他頭也沒有抬:“不去,沒空。”
吳君對錢恒的反應相當淡定,他笑了笑:“我知道你對不賺錢的活都一概沒興趣,但這次律協張會長點名要你去的,我們畢竟還歸人家管理,你難道連這個面子都不給?你還想不想君恒年底評選a市十強律所了?”
錢恒果然抬起了頭,他皺了皺眉,語氣冷然:“下不為例。”
“那自然,我這麼你,平時舍得你出去拋頭面嗎?能我來擋掉的我不都擋了嗎?”
“周六什麼時間?”
“周六早上九點到下午三點,律協包午飯了。”吳君拍了拍錢恒的肩,“省的你周末在家里只能外賣了。”
錢恒想到瑤可口的飯菜,下意識回道:“我最近不吃外賣。”
“哎?什麼?”
錢恒抿了抿:“沒什麼。”他抬頭掃了吳君一眼,“所以是律協的什麼活?”
吳君抓了抓頭,有些不自然地磕磕道:“就一個律協關于當代青年律師神文明建設的活,開開會,和其他青年律師互互,你就當放松唄。”
錢恒有些疑:“這種活,為什麼張會長一定指明要我參加?”
吳君咳了咳:“可能是張會長覺得你比較有號召力和咖位吧。”他移開了目,“另外,每個所需要出一男一兩個律師,我們君恒男律師張會長點名要了你,但律師還沒定呢,你看誰去合適?”
“你定吧。”
“我們所律師里,錢慧、李萌已經結婚了,田思和、王璐也都有男朋友,單的就剩下瑤、譚穎,但是我聽說譚穎剛分手沒多久,恐怕心還沒調整好,所以我覺得就瑤吧。”
錢恒有些不解:“參加個神文明建設的活而已,為什麼還要單?”
吳君訕訕地笑笑:“你看,人家同志吧,結婚了就有家庭了,這周末當然要帶孩子啊陪老公啊的;有男朋友的呢,自然也要和男友去約會兩人世界吧;這剛分手的呢,心很差,應該給空間好好一個人平靜下;單的吧,時間都自由,當然這種活讓去參加啊。”
錢恒聽了聽,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吳君這番邏輯也挑不出錯來,點了點頭,表示贊了這種安排。
“那我去通知瑤了啊。”
錢恒波瀾不驚道:“不用,我來。”
吳君有些奇怪:“你平時不是都不喜歡做這些通知人的事嗎?怎麼今天搶著來?”
“防止你帶壞新人。”
“你不是一心想趕瑤走嗎,那還怕我帶壞干什麼?”
“要是被帶壞了,就算以后被辭退了,出去了也影響君恒形象。”
“……”
*****
瑤把白星萌的案子提法院后,作為律師,目前能做的,就是等著法院立案以后確定開庭時間了。
于是瑤突然就空了下來,在錢恒的各種摧殘打擊下,空下來倒是有些不適應了,知道自己基礎差,經驗,于是主找來了一本最高法婚姻庭的指導判例進行研究學習。
今天是周五,明天就是周末了,下班的時候,瑤覺得既充實又愉快,這個周末,打算好好放松下,在家睡懶覺。
今晚錢恒約了個客戶,不在家吃飯,瑤興高采烈地回家一個人逍遙地吃了飯,正準備周五晚上的時,錢恒就回來了。
“瑤,明早九點,代表所里去參加律協舉行的青年律師神文明建設座談會。”
明明是周六“加班”,但錢恒竟然說的十分理直氣壯,瑤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要抗爭:“為什麼要我去?”
就因為我是新人嗎?可是我的神文明建設的已經很好了,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建設了!瑤一邊腹誹,一邊看向錢恒,想,倒是你,實在應該去建設一下神文明。
“不是欺負你新人。”錢恒掃了瑤一眼,“我也去。”
瑤剛要為錢恒這次難得的平等點一下贊,卻聽他輕聲笑了下,繼續道——
“明早九點到下午三點,我一般不帶律師參加律協的活,你運氣好。”
“什麼?”瑤目瞪口呆,你倒是告訴我啊,這算是哪門子的運氣好?周六還沒法逃離老板的魔爪?這是運氣???
錢恒哼笑一聲:“我帶你參加活,等于宣告你是我團隊的律師,這就是為你以后跳槽背書,你知道我團隊跳槽出去的律師,在別的所有多搶手嗎?”
這有什麼好驕傲的!錢恒,你應該好好反思為什麼你自己培養出來的律師,會不斷被別的所挖走或者跳槽啊!
瑤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委婉地道:“那這麼多以前一手帶出來的律師跳槽離開,你不傷嗎?何況這不是給別的所培養人才,給自己培養競爭對手嗎?”
“你進君恒,簽的是什麼合同?”
“勞合同啊。”
錢恒孺子不可教般看了一眼瑤:“我們只是勞雇傭關系,商業行為,談什麼?至于競爭對手,那也要他們夠格才行。”說完,他又掃了瑤兩眼,“比如你這樣的,別的所要是挖過去,那不挖墻腳,做接盤。”
“……”
算了算了,韜養晦,瑤自我安道,在你變強大之前,忍忍吧瑤,等你飛黃騰達了,錢恒再看你一眼都是死罪!
*****
律協的座談會九點開始,因此瑤周六的懶覺是泡湯了,但好在能蹭錢恒的車,兩個人穿了職業套裝,一路暢通地到了律協。
然而等到了開會的場地,瑤就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首先,這場地看起來并不像是一個座談會的樣子;其次,其余來參會的律師,穿的都很休閑,明明只是個神文明建設座談會,但不論男,竟然都心打扮過,作為男人,錢恒穿著正裝還不顯得太過突兀,但對于瑤,就非常鶴立群了……
如果說剛開始只是略微覺不妥,那在瑤抬頭看到那條“a市青年律師聯誼會”橫幅時,就覺相當不妙了……
更要命的是,那條橫幅下面的墻壁上,竟然還掛著一張畫著大大心的海報,上面寫了一行字——
“主出擊,告別單,放飛自我,攜手致富。”
這行字下面,又還有一行更振聾發聵的標語——
“依法結婚是每個適齡青年的義務。”
……
這特麼竟然是一個單青年律師相親會!!!
這一刻,瑤只想回頭質問錢恒,為什麼選來參加這種律協拉皮條的相親會!
不用瑤質問,錢恒也意識到了問題,他黑著臉,一言不發,當即掏出了手機,給吳君打了過去。
吳君顯然懶覺被吵醒,聲音還有點昏沉:“怎麼啦?”
“青年律師神文明建設?”
“嘿嘿……”
“吳君,你給我解釋一下,神文明建設座談會是怎麼變了單聯誼會的。”
吳君還笑嘻嘻的:“這個就是你的不對了,解決單是當前青年律師最重要的神文明建設課題之一啊!”
“……”
“錢恒啊,國家人口老齡化,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你作為一個有志青年,自然要承擔起社會責任,為國結婚,為國生娃,還要為國二胎,你不婚主義,這種思想就很危險,當然要參加聯誼,讓你洗洗腦,神升華一下。”
錢恒面無表道:“吳君,你今年的年終獎沒有了。”
“別別別!”吳君討饒道,“行了,我也是沒辦法啊,張會長著我務必讓你參加啊,你現在是a市單男律師里收最高的,長相最好的,頭發最茂盛的,平時律師們都不參加這類活,這次張會長宣傳聯誼活時提前就把你的名字搬出去了,結果律師們踴躍報名,那總不能最后來了發現沒把你請來吧。”
“這是虛假宣傳。”
“行了行了,你就為所捐軀吧,回頭我請你吃飯!我回籠覺去了,再見!”
*****
錢恒打電話,瑤在旁邊也聽出了個大概,這次沒法賴錢恒,他和自己一樣,竟然也是個害者。
但害歸害,作為律所和律師主管部門的律協都發話了,錢恒縱然臉臭的像茅坑里的石頭,也只能配合。
組織這次活的果然是律協里熱的老阿姨,作為主持人,的聲音洪亮,十分合適。
“各位律師朋友大家好,謝你們百忙之中空來參加咱們律協的聯誼會,今天的活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就是室活,午飯后才是第二部分的室外活。下面馬上就要開始我們室部分了,今天每家律所都有一男一兩位律師參與,所以我們男律師比例正好是一對一的。”
老阿姨笑瞇瞇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我們力爭每位律師都能先互相了解下對方,所以在下面的環節里,每位男律師將和每位律師,有三分鐘的問答聊天時間。在這三分鐘里,兩位可以加速彼此的互相了解,比如問問觀、擇偶標準,甚至討論法律案例看看價值觀一致不一致,都是可以的。三分鐘一到,我們的計時員就會提醒,大家自往前移一位聊,下一位繼續這麼上,等一圈完以后,彼此有進一步聊天意愿的律師們,就繼續各自私下再聊啦。”
瑤看了一眼邊的錢恒,隨著聯誼會活模式的介紹,他的臉果然越來越黑了……
只是不得不承認,就算臉臭,但錢恒的長相真的太能打,在一眾男律師里,完全可以用“天人之姿”來形容了,一眼看去,錢恒這樣英俊的面容和拔的材,簡直就是自帶男主角環,仿佛一臺制濫造的連續劇,貧窮的劇組只有錢給男主角錢恒打,其余男配角往他邊上一站,就都灰頭土臉的了。
果然,有幾個高不高的男律師,正移的離錢恒遠一點,但錢恒作為男公敵,在中的呼聲和人氣就能量守恒般此消彼長了。連站在他邊的瑤,都能到律師們投在錢恒上的目,很多人看來都對錢恒躍躍試。
雖然在業有毒瘤的稱號,但畢竟大部分人沒有接過錢恒,總覺得毒瘤這兩個字,或許多會有夸張的分。
瑤在心慨,朋友們啊,你們都太天真了!錢恒很快就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做知人知面不知心!臉好看不代表心好!劇毒就真的是劇毒!
“那下面,麻煩男律師和律師面對面站一排,按照順序落座,我們要開始咯!”
瑤不想和錢恒面對面,一下子竄到了錢恒的斜對角去,而錢恒的對面,也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妝容致的律師,對方顯然有備而來,妝容致,穿著一顯材的紅,腳踩黑小細跟,大-波浪卷發,顧盼間皆是風,顯然是外向大膽的格。
“你好,請問你從事什麼法律業務的呀?”
瑤的對面是一位害的男律師,他靦腆地笑了笑,找了個話題,瑤也友好地笑笑,你問我答起來。
可惜男律師太向,瑤和他很快就沒了話題,兩個人尷尬地彼此看看,幸好隔壁組的種子選手錢恒拯救了這種尷尬……
比起瑤這一組的平淡,錢恒那一組,就暗流洶涌多了。
瑤和男律師,相當默契地吃起錢恒那組的瓜來。
“錢律師,你喜歡什麼樣類型的生呀?”
“90,60,90。”
“什麼?”
“三圍。”
“……”
“那除了材呢?你對生還有什麼要求?”
“臉蛋也要好。”
“……”
“哦,還要聽話。”
“除了這些外在的,沒別的了???”
“必須是-。”
“還有呢?”
“要懂事識大,男人在外面,尤其我這樣的功人士,總免不了逢場作戲,有時候難免也要犯男人都會犯的錯,這時候,必須理解我,而且要好好反思,為什麼我會犯錯,要從自己上好好找原因,是不是自己材沒有維持好,臉沒有保養好,沒有第一時間關心我的神需求。”
瑤看了一眼紅,對方臉上果然一掃剛才的熱火辣,出了便般的表。
哎,瑤同地想,喜歡誰不好,喜歡我們五毒教教主,你這不是沒事找事自己給自己喂毒喂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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