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白過來，裴宣說到底就是想去做一個史應該做的事，就是將那里發生的事記載下來。

　“對于我們人族來說，他們龍族的記載所有的都是空白，我要是不去做這件事，那麼永遠都不會有人記載下來的，既然是讓我到了，那麼我就不能只顧著自己了，所以我得去。”

　很有道理！

　陳沉默了一會，最后點了點頭。

　天香樓主苦笑了一聲，知道裴宣去了，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去了。

　“那就這樣吧……”陳開口說，“今天我們稍作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正式去了。”

　其他人點頭，很快就已經離開了。

　晚上，陳從皇宮里出來，來到了終陵城里。

　他開始在這里布陣。

　走過這里的一草一木，陳慢慢地將那個陣法布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看到姬寶妝已經在前面等都會自己了。

　陳很自然地走了過去，與并肩行走。

　“謝謝你……”姬寶妝開口說。

　“客氣了，你是在做你的事，我也是在做自己的事。”陳很平靜地說，“我做我的事，你做你的事，但巧就巧在我們的目標都是一樣的，所以我們兩個人就這麼一起并肩作戰了。”

　“要不是有你在這里，我真不知道能不能頂下去。”姬寶妝很平靜地說，“雖然我爹當初讓我謹記我們大周的教誨，但是我太知道現在的我們是如何的虛弱，是你出現了，讓我們都有了信心。”

　陳想了想才說：“話也不能這麼說，也是因為我在這里見過了很多人。有裘天行前輩這樣橫絕當世的人，也有他們山海守軍堅持萬載而不倒的人，還有那些面對著生死卻毫不懼還敢往前沖的游俠兒……”

　陳這麼想著。

　想到了剛剛上來便遇到的李虬髯。

　還有在山海大關遇到的丘行一。

　還有那些不知名的游俠兒。

　……

　人這一生，什麼人都會遇到。

　有膽小怕事的，但也有頂天立地的。

　有無恥下作的，但也有高風亮節。

　你不可能因為看到前面那些不好的，就對整個世界失。

　激勵著陳往前進的，永遠都是那些更為鮮活的人。

　在下面，他視紅袍夫子為自己的偶像。

　為了普通人，一往無前。

　在上面，他喜歡李虬髯，明明只不過是一個本事不大的游俠兒，卻敢向世間鳴不平事。

　他佩服裘天行。

　明明修為冠絕天下，卻為守城而自負百載于山海大關了。

　囚一人，而讓后千萬人放心。

　陳看到的，永遠是這些人。

　是他們令陳走的每一步都放心，也是他認為自己值得的。

　“你看著他們前行，我看著你前行……”好像是知道陳在想什麼，姬寶妝看著陳，很認真地說，“陳，我們這個天下，無數人看著你的背影前行。”

　陳一怔，想到了常香要跟自己拜師的想法。

　猛然間他好像明白過來什麼了。

　自己在向著其他人的影追逐奔跑的時候，無形中自己也已經了其他人追逐的對象了。

　只不過沒想到事來得如此之快，自己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

　沉默了一會之后，陳才輕輕地說：“我做的不好，不知道會不會令你們失就是了。”

　“怎麼會失呢？”那邊，姬寶妝也輕輕地說，“我們一直都將你當了追逐的影，從來都沒有失過，甚至我們還為自己追不上你而懊惱。”

　陳笑了笑，這才緩緩地說：“謝謝你們的厚，我盡力把事做到最好。”

　“好！”

　說著兩人繼續前行。

　“你好像是在布陣？”過了一會之后，姬寶妝又開口。

　陳點了點頭，“大千圖給我的一個陣法，他說是你讓他有了一種啟發，不對，應該說是你們大周王朝的那個取眾生生氣的做法啟發了他，所以他也給了我一個陣法，讓我在必要的時候可以他們的生氣，當然了，不會死人。”

　姬寶妝沉默了一會，攏了一白發放在面前，緩緩地說：“這個白發時常在提醒我，我做過什麼事，我做過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

　“你別多想，我說過了，那只不過就是不得已而已，你在做一個明君與一個帶著瑕疵的帝之中，你選了后者！相比于那種能留清白卻實際擔不起責任的來說，你去做了可能擔負著罵名最終卻能擔起責任的人，我更欣賞后者。”

　姬寶妝看著陳，突然間笑了起來。

　“你說要劃分三界，我想知道，你劃分三界之后呢，會去哪里？”

　“我回下界。”陳想都沒想便開口說。

　“回下界？”姬寶妝喃喃地說，“可是我聽說下界并不適合修煉對吧？”

　“修煉對于我來說并不是必須的，我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我喜歡過普通的生活，我要跟你說其實我并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你相信嗎？”

　“我相信！”

　陳一怔，突然間笑了起來，點點頭說：“我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還是喜歡那些無憂無慮的生活，哪怕讓我去做些農活都沒有關系，但是我真的不喜歡這樣的生活，這樣的生活讓我覺到很累，沒有什麼別的意義，所以在分出三界之后我就會離開這里，回到原本應該屬于我的地方。”

　姬寶妝良久都沒有什麼話可說。

　過了一會之后，陳才發問說：“劃分三界之后，你就是人界的帝，你會做一個好帝的。”

　姬寶妝想了想才說：“我也不想做帝。”

　陳想了想才說：“世間有很多事都不如自己的意，比如說我現在不想在這里頂這些事，但是現實卻得著我在這里頂起這件事，還得讓我與他們龍族生死相向。”

　“你，不想做帝，但是現在這個天下已經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做這個大周王朝的繼承人了。”

　“這就是人生的不如意，雖然你我都有能力可以將這樣的事撇掉，但是我們卻都不可能撇掉。”

　“什麼長的代價，這就是！明明能將責任扔掉，卻不可能將責任扔掉，甚至還得自己親手拿上去，這就是人生十有八。九的不如意。”

　姬寶妝看著陳，跟著陳向著前走。

　的心里只有一句話在喊：我那十有八。九的不如意遠不止這麼一件！可偏偏卻與你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