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疏自然也記得。慕容飛年紀小,一直沒心沒肺,卻從那一日開始似乎有了心事,有一段時間經常發呆,問他在想什麼,他便喃喃著虞念清這個名字。
他們這些徒弟也就罷了,連宋遠山都對這個小孩有所應,確實奇怪。鶴羽君的言論雖然驚世駭俗,但細想起來的話,卻能解決他們所有的疑問。
沈云疏低聲道,“所以阿澤的妹妹,前世真的是我的師妹?”
師徒二人一時沉默,沈云疏又說,“師尊以為,鶴羽君值得信任嗎?”
“他對阿澤的態度是真的,可與玄云島,或許還有事沒有和我們說清楚。”宋遠山道,“他若真的曾經是玄云島的弟子,那麼應該會對所有大尊者都十分悉,關于這一點可以多問問他。至于其他的……”
宋遠山眸子有些復雜,“滄瑯宗的宗主齊厭殊,曾經也是玄云島的弟子。若事屬實,他們應該認識。”
另一邊,主殿。
鶴羽君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溪流,虞松澤在他后注視著他。
“前世我們真的是師徒嗎?”他問。
“對。前世我救你那年,你十七八歲,差點死在那魏氏的下人手里。”鶴羽君轉過頭,他淡淡笑道,“你們兄妹和這個魏府真是冤家,怎麼重生了還能遇見。”
“我覺得魏嬈也重生了。”虞松澤低聲道,“如今想來,七年前那些人目標明確地擄走清清,或許就是因為魏嬈知曉前世的事。”
“此事當真?”鶴羽君蹙眉道,“想起前世可謂看破天機,連宋遠山沈云疏這樣的人都極難憶起,又何德何能有這份機緣?”
這件事似乎并不是虞松澤想說的重點。他說,“清清的師父師兄……滄瑯宗前世如何呢?他們有幫長鴻劍宗嗎?”
提起這個,鶴羽君的冷笑一聲,“那三個忘恩負義欺師滅祖的東西。他們連師父都殺得,還指他們幫別人?”
“那……”虞松澤有些發怔。
“都死了,誰都沒活到最后。”鶴羽君淡淡道,“尤其是謝君辭,他和佛子同歸于盡。我如今想來,他們這樣不正對上了過去雙生子的預言?若是佛子還活著,或許那世道還有點救。”
鶴羽君陷前塵往事,臉上沒了以往的溫笑樣子。就在這時,他聽到虞松澤輕輕開口道,“所以……你知道清清還活著,卻瞞著我,將送進惡人的門派,只是想看一個可能?如果他們真的窮兇極惡,沒被化,如果死了呢……?”
“松澤,我知道你會怪我,但是沒有辦法。”鶴羽君看向他,沉聲道,“既然前世之路走不通,今生又恰巧有變,順意而為是最好的。你若見過前世,便能看得出是天命之,我也想知道的氣運能不能改變滄瑯宗。如今看來,這盤死棋因而活了大半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虞松澤忍不住說,“我妹妹比我的命還重要——”
“這就是我不告訴你的原因。”面對青年的無禮質問,鶴羽君卻溫聲道,“若是死了,你不知道,也就不會難過了。到時我再像是救你一樣去撈,結果也是一樣的。”
虞松澤有一種無力。
他能察覺到鶴羽君對他的關懷之,和宋遠山這些年對他的師徒誼是一樣的。可是這份溫,卻夾雜著鶴羽君不近人的的冷靜。
“其實送你去長鴻劍宗是一步險棋,我也多次后悔過。可我知曉,你這個無垢道心本就該修仙,而不是隨我在這丑陋的人世間打轉。”
鶴羽君轉過頭,他看向虞松澤,淡然笑道,“前世太慘烈,我便總是想著,我們師徒二人,總該有一個如愿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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