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醫堂事后，孔家爺孫又帶著招凝在歸元城走了走，時至傍晚，招凝邀兩人去中央廣場旁的百味樓吃飯，修士不食五谷，那卻要到筑基境才能辟谷，練氣境還是需要靈食靈填些肚子，更何況這些靈食靈自含靈力對修行也有幾分好。

孔荔咽了咽口水，忍著拒絕，“別了，這些靈食可貴了，一頓飯說要十枚下品靈石。”

招凝笑笑沒多說，而是徑直帶路去了百味樓，這會子用三株千年人參換了五百下品靈石，小吃一餐還是有靈石了。

孔荔坐在百味樓雅間有些興，“我在歸元城活了十多年，在中央廣場聞了幾年靈香味，從來沒有勇氣踏進這里，招凝妹妹你真是個良善人。”

孔南輕咳了一聲，拉住不顧形象的孫，對招凝說道，“本是招凝姑娘助我救下小荔，帶恩人逛一逛歸元城不過小事，卻讓恩人破費靈石一場。老夫甚是慚愧。”

“孔爺爺哪里話，招凝初來乍到，全靠孔爺爺和小荔姐姐悉歸元城，才不至于舉步無措。”招凝招呼二人嘗靈食，“這靈食可我在凡俗見到的皇家宮宴還香人，一起嘗嘗吧。”

這一來二去，孔家爺孫也不推了，孔荔吃著直呼好吃，索放開，盡嘗些，孔南也吃著直點頭，招凝只覺這靈食靈口，各味，回味無窮，有一團和的靈氣在腑臟開，嚼著嚼著就開始思索，是不是該討些靈食種子送進寂靈之府種下。

晚膳吃了一半，見窗外喧鬧，卻見中央廣場擺攤的修士們好多都收攤向某聚攏去，聚攏中心是兩個穿月白長的修士，修士們不敢靠得太近，招凝很容易便能看出那兩人月白長上有同樣的符號。

“這兩人是宗門的人？”

孔荔探頭，“是丹靈谷！”

又激，向自家爺爺急急招手，“爺爺，丹靈谷來人了，難道丹靈谷今年招弟子提前了？”

難得見孔南也跟著激，一老一小湊在窗邊，一眼不錯地盯著廣場，不止是他們，靠近廣場的樓閣窗戶都被打開了，各個窗戶都探著幾個腦袋。

孔南道，“算算往年日子，丹靈谷十年一招弟子，應該是半年之后啊，會不會是其他事？”

丹靈谷是昆虛修真界四大傳承近萬年的古宗門之一，也難怪周遭修士興，招凝氣氛染，也站起往窗邊近了兩步。

只見兩個丹靈谷弟子徑直走到比武臺前，他們雙手掐訣，共同打出一道靈，靈向比武臺半空，半空芒炸開，比武臺上靈流轉，竟出現一個巨大的丹鼎，那丹鼎與尋常丹鼎似有不同之，好像僅僅與丹鼎相像，并無丹鼎煉丹的功能。

“是青丹鼎！！！”孔荔更激了，不停地晃邊的爺爺，孔南被這麼折騰，笑得也開懷，“竟真的提前了。”

比武臺半空上的靈沒丹鼎中，鼎上顯出青小篆。

“招仙令。”

兩丹靈谷弟子轉抱拳向中央廣場圍聚的一群人。

“丹靈谷十年一次招仙令，特尋靈尚佳的弟子宗，明日卯時，我二人在此恭候。”

兩人平穩的聲音傳遍中央廣場四周，剎那間廣場便喧鬧開。

“爺爺，爺爺，不知今年有幾個名額，我修心之心可堅定了，若是中了，我們便是上古宗門的弟子了！”

招凝未語，心里有些許疑，白日孔荔還傷懷大宗門只招靈極佳的弟子，說也是三靈，招凝以為孔荔的靈與差不多，怎的先在又對幾個名額抱有期待，卻只字不提靈之事。

只是這話不好問出口，招凝只得默然。

但招凝沉默，不代表中央廣場的喧鬧也會同一樣。

在喧鬧中幾道聲音極為明顯。

“兩位師兄，這靈尚佳的修士千里挑一，我們誰都知道在這歸元城中不好找，你無須多說這些，倒不如先公布今朝丹靈谷收幾個古道弟子。”

“對啊對啊，我們不關心靈，我們也不在乎做苦修士，我們道心堅定，只想宗門，快告訴我們古道修士有幾個名額。”

“……”

一時間整個廣場都鬧騰開了。

招凝似乎在喧雜中得了一明悟，“古道弟子，是像醫修一樣不重靈的修道之路？”

孔南聽著聲音，笑著告訴招凝，“正是，靈之道既強又快，雖以靈為重，但靈炁轉為真氣在三千大道中是最強的，且修為到了借丹藥或天材地寶便能突破，是上古大能創立的不二道法。只是傳聞靈大道飛升極難，至于為何卻無人知曉，那上古道法不重靈，但真氣弱，瓶頸又多，卻聞有太古大能飛升過，只是這都過了數十萬年，只殘存幾部古道法留存在大宗門，天材地寶難尋，怕是比之靈大道都飛升無。大宗門雖重靈大道，但到底不忍古道功法斷了傳承，故而每十年還會放出幾個名額。”

招凝聽著他講著，又看著中央廣場眾修士的興，“那他們為何這般……”

“招凝你這就不會曲線救國了。”孔荔興地側，略帶指責地看向招凝，“期待古道弟子名額不過是借此宗門罷了，到了宗門中，我若是不修古道，繼續專修靈大道，宗門也無法強求于我們。況且說不得這些師兄也有一部分也是這麼進的宗門呢。”

招凝看得有幾分愕然，誰承想還有這麼迂回之法，但也懂了，宗門三千弟子也不一定能得到正統傳承，但宗門后資源、功法、寶地、靈石還有靈樣樣都比散修得之容易，誰在乎最初因為什麼進得宗門。

招凝默然，這該說他們修道之心堅定還是不純？

但不得不說，招凝作為雜靈，看著大宗門明擺在那的機會，竟也生出幾分踟躇。

眾人聲量漸高，可臺前丹靈谷的兩名弟子神便不甚好看，甚至有幾分言不敢言的猶豫。

“快說啊！”

“到底幾個名額！”

“等了快十年了！”

“丹靈谷這次就是拿出問心路考驗我等，這名額我也是要定了！”

“快說！！”

“說！！”

兩名弟子被至不得不開口，一人向前半步。

“遵丹靈谷谷主之令，今朝不收古道天賦弟子。”

此話一，他便與另一人連連退了數步，直至退到青丹鼎邊。

“什麼？！”孔荔驚愕地險些從窗口掉下去，孔南一臉凝重地拉住，孔荔再回頭時，已是眼下滾淚，大喜轉大悲，孔荔幾乎反應不過來，“不是每次都至有一個的嗎？若是被測了，我亦甘愿，怎的這次連機會都不給了，爺爺，我們注定與大宗門無緣了嗎？”

孔南抱著傷心的孫，強忍著緒安，“莫難過，這青丹谷不要我們，還有其他三大宗門呢。沒事，沒事，不哭了。”

許是招凝剛修真界，一日經歷頗多，緒疲了，只這消息中升騰不起大喜大悲，只一雙平靜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窗外的中央廣場，廣場上的質疑聲都快把石板路掀開一層。

但好歹兩個丹靈谷的弟子早有準備，驅著青丹鼎，一圈青的幕鋪開，廣場上的修士再怎麼激，再怎麼想暴起，也沒沾到丹靈谷弟子片縷擺。

足足鬧騰了半個時辰，中央廣場上的散修們泄氣不言，并沒有出現過度的怒意，許是和孔南安孫那樣一般想的，丹靈谷不要古道，那爺就去其他三大宗，單它丹靈谷非去不可了嗎？

丹靈谷的兩弟子抹著不存在的汗水，兩人對視一眼，這才揚聲，“此事是谷中宗主和各大長老商議所得，古道修士雖不在有名額，靈資質卻可放開一些，若是三靈及以上都可來此初測。”

這一棒槌一甜棗，有人大喜大悲又大喜，有人大喜大悲更大悲，一時間紛異常。

孔荔再次窩在孔南懷中痛哭，無他，是后者，悲傷加悲，無力反抗，不過是二八之齡的孩兒如何承。

“小荔姐姐。”招凝試圖安，卻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似乎也是悲上加悲的同悲人。

孔南嘆氣，抱著孔荔站起，“沈小姑娘，小荔這會子怕是難過極了，老夫帶回家緩緩吧，這一餐靈食怕是浪費了，老夫改日帶小荔上門道歉。對了，沈小姑娘在歸元城還未有去吧，不如去住老夫家，家貧卻也能搭起一床板，沈小姑娘若是不嫌棄就一起吧。”

“不勞孔爺爺了。”招凝搖頭，每日還要藥浴，左右都是不方便的，“我要常住，說什麼都要尋個住的，天尚早，我還能去尋個住所。”

孔南看了他一眼，點頭嘆氣，“小姑娘比小荔年歲還小，卻孤一人闖。老夫幫不了沈小姑娘大事，但若是力所能及之，老夫和孫當仁不讓。我們家住東南角，沈小姑娘尋得住，可定來陋室小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