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招凝覺得異常，這兩方人越打到后來越是瘋狂，仿佛打紅了眼，招式威力越來越大，不留余地，轟隆聲不絕，附近的樹木被震斷了數十，空氣中飄著氣了。

這樣招式靈力波及下，玉寒再怎麼堅強也會被毀吧。

他們已經不是在搶靈藥了，而是一門心思在殺對方。

招凝剛舉起猶疑，那邊只聽一聲喝。

“劍虹千里！”

是道法劍！

劍虹震開，數丈范圍大地，只聽噗噗兩聲慘，接著劍虹裹著漫天鮮碎染紅了這片區域。

寒水潭邊登時沉寂了，過了好久，才聽見幾聲咳聲。

有人巍虛弱的說，“四師兄，六師弟右臂背震毀了。”

“真沒用。”田宏峻吐了一口，啐罵了一聲，“搶個藥材都能搭上一條胳膊。”

他似乎被那兩散修挑起了極深的火氣，一面上來便是殺心，一面不顧同伴安危。

“娘的，老子玉寒削得只剩了，真是晦氣。”

“走，到別的地方再去找！”

招凝等他們離開了很久，在大霧剛起的時候才靠近那寒水潭。

寒水潭上飄著尸，兩個散修的鮮染紅了寒潭，寒潭邊的玉寒只剩下，意外的是，從來看，這玉寒不過三百年。

招凝眉頭蹙著。

殺了兩個人，震傷同伴，源在一遠遠不值得爭斗的三百年玉寒上。

古醫堂田宏峻為了救同伴能焦急地求玉景玨救人，客棧小院他又是覬覦祝老三寶一寸不讓，現在還是為就同伴不顧危險進林采藥，卻又因為丁點沖突暴怒殺人，是他就是這般喜怒無常的人嗎？

若非能窺探人心，這個答案便是無解的。

招凝并不想和田宏峻接，采了玉寒移植進寂靈之府，便深林中。

其后十數日，招凝一直在林中采集靈藥，遇見了三四波人，這些人極為謹慎，靠近些許便持劍威脅，幸而招凝風訣施展的練，借著空間裂的直線阻擋，七拐八拐便甩了這群人。

又一日白霧，招凝在樹上調息，忽的睜開眼，眸一凝，一枚石子定在三尺之外，眉宇一松，石子啪嗒掉在地上。

清風訣吹開周圍幾丈的白霧，卻見那只妖猴又在不遠的枝葉上坐著，還是那般齜牙咧，猴臉五都扭曲著，抬起前手噼噼啪啪，又砸向招凝好些石子。

這幾日招凝撞上這猴子好些次了，此刻更加沒什麼波了。

展開地圖，在靈霧森林圍邊緣，現在只剩下一株魂嬰果了。

魂嬰果，靈霧森林特有靈藥，出現在森林圍極之地，能融合靈魂和□□，修復靈魂離損傷。

啪嗒！

妖猴又砸了一顆石子，也不知怎麼這次連準頭都沒有了，只落在樹干上。

招凝偏頭，這妖猴佝僂站著，眼神兇惡，大裂開，兩只長手臂揮舞的極暴躁，尾還不住地拍打樹葉，一副想要攻擊卻不敢攻擊的模樣。

這便奇怪了，之前這妖猴緒頂多是討厭，這一刻怎的狂躁了。

招凝略頓，垂首，手上還捧著那片地圖，又偏首，妖猴唧唧威脅嚎，將地圖收回寂靈之府，妖猴略蹲下，五依舊扭曲，但卻沒有那麼狂躁了。

地圖？

地圖再次出現在招凝手中，無視妖猴再次暴躁的狂，招凝意識到問題。

妖猴識得這張地圖，地圖是祝老三的，那便是妖猴對祝老三抱有敵意，再一對比地圖位置，招凝此刻便在那修改“霧”變“寶”的地方。

招凝收回地圖，穩穩不，繼續打坐調息，沒有地圖刺激的妖猴平復了許多，偶爾砸來的石子也悉數被擋在外三尺，就這麼直接度過了白霧彌漫，招凝甚至覺得自己靈力控制都細了幾分。

睜開眼，地圖顯現，然后面無表地朝妖猴揮了揮，妖猴又激了，招凝風而起，徑直飄向那“寶”的位置。

離著還有數十丈遠，那妖猴突然發，速度不知怎麼就提上來了，化一道殘影張牙舞爪撲向招凝，招凝側，回旋一腳，將妖猴踹了出去。

妖猴空中一翻，幾步躍到前方，招凝頓下，那妖猴擋在空間裂“寶”地的前方，它四肢著地，炸著，嘶吼著驅趕。

這空間裂和其他林中裂并沒有區別，白茫茫的霧氣掩蓋住空間部的景象，邊緣雷閃爍無法靠近。

“你在守護乾元真人的府。”

招凝問著，語氣確實平靜而肯定的。

似乎聽到悉的名字，那妖猴耳朵明顯抖了抖。

“我進不去空間裂，不會破壞乾元真人府的，不過好奇確認一下。”又展開地圖，“這上面是不是有你仇人的氣息？祝老三？他們進了空間裂，毀了乾元真人的府。”

這妖猴靈智并不全，聽不懂招凝的話，只是伴隨著地圖的出現而齜牙咧。

“罷了。你別跟著我了。”

說著一簇火星點燃地圖，地圖燃灰燼。

然而，地圖燒盡了，這妖猴卻只平復了些許，仍然敵視著招凝。

招凝微頓，手中出現一株半半長的玉寒，果真，那妖猴嚎的更厲害了。

不過，這會招凝沒有燒，移回玉寒。

“鼻子可真尖啊。”招凝低聲評價，“這可燒不得。”

不過，招凝此刻大致明了了，這乾元真人的府，怕是祝老三和田宏峻一起進去的，瓜分了府中的東西，結果出了府，兩人都覬覦對方的東西，黃庭果不過是幌子，一方打對方的注意，另一方將計就計，結果險些雙雙同歸于盡，只好維持著表面和氣回了歸元城，傷一治好，便又迫不及待了，便有了客棧院子之事。

理順了這些，招凝覺得自己是個無辜的炮灰，若不是巡查隊及時趕到……

招凝轉頭便走，風將起，卻不想地面忽的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幾乎一瞬間，地面上暴起樹長條，那不是長條，而是長的猴子尾！

銀白長劍鏘得地，招凝踩著劍端騰空，回首便瞧見，那妖猴目中泛著靈，形出現重影，尾如藤蔓展。

腳尖提劍，長劍跳起，手掐劍訣。

“劍去！”

長劍疾速破開長尾包圍，刺向妖猴，妖猴猛地避讓，直直撞在空間裂上，卻沒有被裂邊緣的雷絞殺。

妖猴跌坐在地上，“嗚嗚嗚……”竟像是小孩子般哭了。

招凝落在地上，長劍召回手里，妖猴盯著，倒是沒了仇視，雙手捧著地面枯葉，又向地上飄灑，反復了好幾次，然后指了指空間裂。

招凝遲疑，緩步靠近。

妖猴轉拉著裂邊緣，攀爬著鉆了進去，它朝招凝招手，似乎要招凝進去。

但這怎麼可能，且不說這裂邊緣雷對有沒有效，這部白霧彌漫罡風一陣一陣，更不可能因為好奇去探索。

眼見招凝又要走，妖猴唧唧著，鉆進白霧中，不一會兒跑出來，蹲在招凝面前，兩只猴爪捧著一枚玉簡和一顆黃庭果。

招凝盯著那黃庭果，這妖猴想拿黃庭果同易什麼。

妖猴又往前遞了遞，直到招凝接過魂嬰果和玉簡，它咧著，一手指著玉簡，一手指著空間裂。

玉簡中記錄的是一種法。

萬法封靈，封靈，封魂，封大道，萬法皆封，萬皆。以畢生經為引，萬可封印。

是一種同歸于盡的。

妖猴一躍而起，跳空間裂中，張大強行吸取空間裂中的白霧。

白霧漸漸消散，裂中景象約浮現，像是一世外田園，但園中被翻地三尺，栽種的東西都被毀了去，中央架著云臺，云臺已被污染，靈泛著死寂的黑，而臺上白骨七八糟散落四。

白霧吸到極限，妖猴膨脹到如牛犢，皮薄得似乎能看見臟，它艱難轉，頭一次朝招凝做了個人類作揖的手勢，下一刻，白霧漲開它的軀，而出，妖猴噴灑整片空間。

招凝一頓，翻轉手勢，掐訣念咒，繁復的手印幾番變化。

“封！”

法印打空間裂，空間中驟然開，鋪在空間裂邊緣，像是傷口愈合般，一寸一寸回攏，直至完全愈合，整個空間裂消失在林中。

招凝站在原地，沉默許久。

這只擾人的妖原來只想讓真玄真人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