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送來的皮棉鞋是這個時候質量最好的,而且供不應求，每次到旁人破了腦袋都不一定能買得到，而劉翠薇留給戚妄的是這次送過來款式和質量最好的,皮鞋的外皮用最好的小牛皮，里面是羊絨的，鋪著厚厚的一層，是看著就讓人覺得很暖和，在劉翠薇的催促下，戚妄了自己腳上笨重的棉鞋,將遞過來的皮鞋穿上了。

　“小戚,覺如何？大小合適嗎？要是不合適的話,就讓你翠翠姐給你換一下。”

　“合適的，可以穿。”

　今天戚妄并沒有穿厚子,鞋子稍顯大了一些,但是冬天穿的鞋子一般都留有一定的寬裕，回去之后可以墊上鞋墊,穿上厚子也不嫌腳,從合腳程度來看，這鞋子顯然是劉翠微心挑選過的。

　“就這雙吧，我覺得正正合適，謝謝你，翠翠姐。”

　見戚妄確實喜歡,劉天正立馬讓劉翠微包起來,不過在他準備付錢的時候，卻被戚妄給攔住了。

　“劉叔，你給我的已經很多了，這個不用你來付錢,我自己來就好。”

　因為上次的事，公安局也給了戚妄一筆獎金，另外還有不的拍糧票工業票等，雖然練過并不算太多，但是也完全足夠戚妄花用了，所以這一次他也沒有準備讓劉天正出錢。

　真論起來，他和劉天正之間也沒有什麼關系，若是一直讓人給他花錢的話，時間長了總不是那麼回事兒。

　人對他好，他不能當理所應當的。

　“算了，你這錢還是自己留著的好，現在你還沒正式上班，錢花一個一個，就甭跟我搶了，我來就行。”

　劉天阻止了戚妄掏錢，自己將錢票拿出來給了劉翠微。

　劉翠薇笑盈盈地接了過去，一邊打包鞋子，一邊說道：“劉叔，要不是因為這皮棉鞋的價格太貴了，我就幫你把錢出了，你能諒侄我不？可真不是侄我小氣，你別跟我計較。”

　劉翠薇半真半假地說道，如果今兒個過來要買皮棉鞋的人是劉天正，咬咬牙送一雙給他也可以，畢竟兩家人的關系擺在那里，送雙鞋子也是應該的，但問題是這鞋子并不是給劉天正的，而是給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就不好再送了，以免瓜田李下的惹人誤會。

　劉天正自然能理解，他又不是那種喜歡占便宜的人，就算是劉翠薇想要花錢送他，他也不能要人家閨的東西。

　“了，知道你最孝順，我曉得了。”

　劉翠薇麻溜地將鞋子裝好，然后將其遞給了劉天正，順口說了一句。

　“劉叔，過兩天到我家吃驢餡的餃子，我爸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想約你聚一聚。”

　聽到這話之后，劉天正挑了挑眉，笑呵呵地說道：“我瞧聚一聚是假，恐怕是想要談一談你和小李的婚事兒吧？你們談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到了結婚的時候，作為人的我自然是要上門的，你放心就好，聘禮啥的我都會給你辦得周周到到，保管不出差錯，到時候我肯定會到。”

　見劉天正三句不離李明和自己的婚事兒，劉翠微臉上的紅暈更大，跺了跺腳，嗔怪道。

　“劉叔，你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好像我就只想著要結婚似的，你要再這樣說我就不理你了。”

　眼瞅著劉翠微得面頰通紅，像是恨不能找個地鉆進去，劉天正見好就收，呵呵一笑之后，倒是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說些什麼了。

　兩人簡單地聊了一會兒，眼看又有其他的人過來買東西了，劉翠微得忙著招呼其他人，劉天正見狀，也就沒有繼續在這里打擾劉翠微了，跟說了一聲之后便帶著戚妄離開了。

　而戚妄走出去一段距離之后，忍不住回頭朝著劉翠微看了過去，只見那漂亮姑娘正笑盈盈的跟顧客說著話，態度與其他那些高高在上的售貨員截然相反，而那些顧客們顯然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好說話的售貨員，頗有一種寵若驚的覺，對待劉翠薇的態度倒是越發恭敬了起來。

　那真的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姑娘，見人三分笑，說話又和善妥帖，也難怪會如此招人喜歡。。

　見戚妄一直回頭去看劉翠薇，劉天正似乎誤會了戚妄的意思，他拉了拉戚妄的胳膊，語重心長地說道。

　“之心人皆有之，你到了年紀，想小姑娘也是正常的，但是人家姑娘已經有了對象了，你就算再喜歡也不能去做些什麼，知道嗎？”

　戚妄：“……”

　聽到這話之后，戚妄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劉叔，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就只是覺得翠微姐人不錯，看著跟其他的售貨員都不一樣，所以才多看了幾眼，可比其他的那些售貨員熱多了。”

　“熱不才是正常的嘛？人家拿票花錢來買東西，他們做售貨員的把東西賣給人家，這本來一手錢一手貨的買賣，偏偏一些售貨員認不清自己的位置，非要把自己抬得那麼高，也不知道他們有設麼驕傲的，不過我瞧著他們估計也高傲不了多長時間了。”

　像是劉翠薇這樣的態度才是對的，人家來買東西又不是求著他們辦事？這些售貨員們一個兩個的把頭昂的高高的，也不知道是想干什麼。

　劉翠微曾經說過，就只是一個售貨員而已，看著鮮亮麗的，說到底還不是個賣東西的？百貨商場的這些東西再好再供不應求，跟又有什麼關系，不需要因為這個而覺到驕傲什麼的。

　“翠翠姐人真好，我很欣賞。”

　聽到這話之后，劉天正笑了笑：“可惜你出現的時間太晚了一些，但凡你早一點出現，我都能將翠翠介紹給你，可惜的是現在和李明談得正好，兩人都要結婚了，你是沒那個機會了。”

　戚妄：“……”

　不得不多說的是，劉天正想得有點多，自己對劉翠微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可偏偏劉天正卻誤以為戚妄是喜歡上了劉翠微，戚妄解釋了一番，劉天正只是笑，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聽進去。

　從百貨大樓離開之后，劉天正戚妄，覺得他的應該撐不了多長時間，便想著要帶著戚妄回去。

　“其他地方也沒什麼好逛的，我帶你回去吧？”

　“。”

　兩人便一起朝著家里的方向走了過去，剛剛跟劉翠薇說話的時候，劉天正的緒好了許多，不過現在離開了那里，他又想起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心便以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了下去。

　“我還是想不通，那些人好好的日子過著，為什麼非要做出這種事來，過去的那些日子那麼難都過來了，怎麼日子好了，反而還不如過去了？”

　他將自己認識的那些人一個一個的全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將他們的格行事習慣全都想了想，卻找不出來任何一個像是鬼的人，劉天正覺得他們一個個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忠于組織，忠于國家，這樣的人們絕對不會做出背叛組織和國家的事來的。

　“李明那小伙子倒是不錯，他踏實肯干，子溫順，和翠翠兩個人倒也合拍。”

　劉天正現在慶幸的一件事，他認為至那個鬼不會是李明，要不然的話，將李明介紹劉翠薇的他真就毀了人家姑娘的一輩子了。。

　“虧得這些事不是李明做的，要不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對我那堂弟代呢。”

　劉天正冷不丁地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然而聽到他所說的這番話之后，戚妄愣了一下，臉上的神變得有些古怪，他張了張，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那些話到了邊之后，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現在還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隔墻有耳，還是等回頭到了家里面再說吧。

　回去之后，戚妄原本想要和劉天正好好聊一聊的，結果剛剛回去沒多久，劉天正就被公安局的同事們給走了，說是有事要找他商量，劉天正沒多想，跟戚妄打了聲招呼之后便離開了家。

　戚妄沒什麼事可做，便開始收拾家務，他干活十分麻利，家里家外的忙活了沒多長的時間，就把屋子里面收拾得妥妥當當的。

　不過大約是因為忙得狠了，戚妄的此時也覺到了有些疲累，畢竟他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利索，并不能長時間的這麼忙著，戚妄深吸了幾口氣，看了一下窗明幾凈的屋子，便慢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靠在床上休息一會兒。

　他原本是想著劉天正應該去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回來了，然而等到戚妄睡了一覺起來，劉天正還是沒有回來。

　難不公安局有什麼事絆住了他？戚妄倒是沒有想到劉天正會遇到什麼危險，畢竟公安局那麼多人在呢，劉天正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

　然而一直到了天都黑下來了，說是去去就來的劉天正還沒回來，戚妄不免有些擔心，原本是準備到公安局去瞧瞧，看看是不是劉天正出了什麼問題，結果他剛剛打開院門，便看到一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跑了過來。

　那個小男孩一路跑到了戚妄的跟前，接著便仰頭看著戚妄，脆生生地開口問道。。

　“這位男同志，你是不是戚妄？”

　看著這個鼻子一大把，一副邋里邋遢模樣的小男孩，戚妄臉上并沒有出什麼嫌棄之來，他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怎麼了？”

　聽到戚妄承認了份之后，那個小男孩立馬說道。

　“我是公安局的劉爺爺派來的，他讓我告訴你一聲，說現在公安局很忙，有好多好多事要做，連帶著他也有了不工作要理，所以今天晚上他要留在公安局那邊陪著其他同志一起辦案，不能回來陪你了，他讓你一個人好好待著，不要到跑，等明天他就回來了。”

　小男孩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口齒清晰，他像是竹筒倒豆子似的，霹靂啪啪地就把代他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這小男孩原來是劉天正派來通知他的，知道劉天正沒什麼事，戚妄松了一口氣，他拿出手帕幫著小男孩了鼻涕，他下意識地想要躲，但是因為戚妄作很輕很溫，小男孩倒是沒有躲開，而是乖乖地任由著戚妄幫著他清理了鼻涕。

　等到把他的臉蛋弄干凈了之后，戚妄左右端詳了他一番，笑盈盈地說道。

　“小朋友，我知道了，謝謝你，為了謝你特意跑這一趟，你要不要吃糖？”

　他口袋里還有之前劉翠微給的糖，戚妄便將其拿了出來，住了一把遞到了小男孩的面前，那個小男孩格倒是外向的，他也沒有和戚妄客氣些什麼，大大方方地將糖都抓了過來，然后小心地放進了自己的服口袋里面。

　“叔叔，看在你給了我這麼多糖的份上，友提醒你一下，臨近過年了，現在街上面到都的，你一個人在家到時候要關好門窗，睡覺的時候留點心，知道不？”

　他所說的這番話似乎意有所指，戚妄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正準備問那小男孩些什麼，然而那個小男孩一抹，不等戚妄開口，便飛快地跑遠了。

　這個年月大街上是沒有路燈的，那個小男孩跑得飛快，小小的影很快就融進了夜之中。

　戚妄看著黑漆漆的巷子，目變得幽深起來，他站了一會兒，覺到北風吹在臉上的冷意，便了胳膊，將大門鎖上了。

　劉天正不在，自己就得要把家給照顧好了，戚妄檢查了一下各個房間的門窗，確認沒什麼問題，便給自己下了一碗簡單的清湯面，吃過之后便回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