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白芊淼哭得傷心, 楊秋和急忙抱住了，一聲疊一聲地安起來。

　“淼淼，那件事并不能怪你, 誰也不知道當時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你為了照顧叔叔阿姨, 特意在他們小區買了房子，你已經盡了你的心意了，就算是寶馨也不會怪你的。”

　當初兩人結婚買房的時候, 白芊淼說是自己害了戚寶馨，現在戚寶馨不在了，就有義務照顧好戚寶馨的父母，所以堅持要買下戚家夫妻所在小區的房子，以便能就近照顧他們。

　這些年來，白芊淼對待戚寶馨的父母比對待自己的父母父母還要上心，只要他們兩個人在家, 白芊淼就會到他們家里去幫他們做家務，打掃衛生, 陪著他們聊天, 就算是親生兒也不過如此。

　在楊秋和看來, 白芊淼做的已經足夠了, 可是這個善良的姑娘卻始終覺得當年的那些事都是的不對，是害了戚寶馨, 哪怕已經做了很多事贖罪，可是卻依舊過不了心里面的那道坎。

　“不是的，戚叔叔戚阿姨他們想要的是寶馨，不管我做些什麼，都比不上他們真正的兒, 是我不好，當初死的人怎麼不是我？若不是因為我讓寶馨陪著我去方便的話，也不會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說著說著白芊淼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的心里面被愧疚之意填滿了，哪怕已經過去了九年的時間，依舊無法忘記當年所發生的事，也曾經無數次在想，若是當年死的人是自己，或許如今就不用承這樣的痛苦了。

　聽到白芊淼充滿痛苦的聲音，楊秋和只覺得心都要碎了，他地抱住了懷中纖細瘦弱的孩，一聲疊一聲地說道。

　“淼淼，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如果寶馨還活著的話，也不會怪你的，當年那件事就只是一個意外，你也是害者。”

　當年戚寶馨死了之后，白芊淼日日夜夜都被痛苦和愧疚折磨著，換上了抑郁癥，吃了很長時間的藥才恢復了過來。

　那段時間因為保守著共同的，楊秋和與白芊淼的關系越來越近，后來二人便結了夫妻，并且有了的結晶。

　戚寶馨的存在為了兩人心中的一刺，想到那個死在最好年華的姑娘，二人便十分難，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楊秋和已經從過去走了出來，對戚寶馨的事只是覺得憾，愧疚之意便消失了許多。

　但是白芊淼不同，與戚寶馨兩人是閨，過去們二人無話不談，彼此之間的極好，當初也是因為白芊淼沒有能拉住戚寶馨，才導致從懸崖上掉落下去的，這些年白芊淼一直都被愧疚籠罩著。

　加上戚家那對夫妻兩個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散盡家財也要去尋找那個已經死了的兒，這便又增加了白芊淼心里的力，每一次他們去找戚寶馨，就在提醒著白芊淼過去所發生的那些事，心中的愧疚之意也變得越來越多，這也就導致只要一聽到戚家的夫妻出發去找人，就會緒崩潰地大哭起來。

　一開始楊秋和也很同那對夫妻，可憐他們人到中年卻失去了唯一的兒，他也會盡自己所能幫助他們。

　可是他們一次又一次地為一個荒誕到不可能的奇跡努力，甚至還害得自己的妻子白芊淼變得神經衰弱，抑郁癥也有復發的跡象，楊秋和對那對夫妻的同之心就全都消散了。

　他覺得那對夫妻簡直不可理喻，他們已經完全瘋了。

　明明搜救隊都已經說了，戚寶馨死了，尸被沖了地下暗河之中，絕對不可能找到了，可是那對夫妻卻仿佛魔怔似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尋找。

　九年的時間，戚寶馨的尸骨怕是都已經化作泥土消失不見了，他們又能找到什麼？

　“好了好了，叔叔阿姨他們就是這樣的習慣，隔三差五就要鬧上一通，因為寶馨的死，他們人已經瘋了，你不用管他們，要是你實在不了的話，我們賣了房子搬家好不好？”

　那兩夫妻的癲狂整個小區的人都知道，每次他們只要一出去找人，業主群的人就會說他們去發瘋了 ，大家背后都在議論，說那對夫妻是被兒的死給打擊瘋了，現在看著正常，其實他們兩個就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而且更讓楊秋和覺得氣憤的是，那對夫妻對待白芊淼的態度很不好，明明這一切跟白芊淼都沒有什麼關系，但是那對夫妻卻偏偏要遷怒白芊淼，不管白芊淼對他們有多好，那對夫妻始終拿一種對待犯人的態度對待。

　“當初是不是你害得我們家寶馨掉下懸崖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你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好？”

　“你告訴我們，寶馨是不是你帶著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我們家寶馨有恐高癥，自己是絕對不敢到那里去的，是不是你帶去的？”

　這九年的時間里，那對夫妻一直在質疑著白芊淼，問，一定要承認是害死了戚寶馨。

　明明一切都是意外，可是他們非得要把自己兒的死亡怪罪到其他人的上。

　白芊淼是個心地善良的，子又，哪里是那對夫妻的對手？甚至都默認了一切都是的做，對著他們更是伏低做小，努力地討好他們。

　楊秋和看不過眼，不許白芊淼再去照顧他們，可是白芊淼卻說：“你就當我是在贖罪吧，戚叔叔戚阿姨說得沒有錯，如果不是我的話，寶馨本不會死。”

　“誰讓我還活著呢？我沒有跟著寶馨一起死去，這就是我的罪孽，我愿意贖罪，只要他們能開心就好。”

　楊秋和怎麼勸說都沒有用，最后只能隨著去了，不過他心里面清楚，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不說別的，如果戚家那對夫妻一直用戚寶馨的死來拿白芊淼怎麼辦？本就心思細膩，又是個很重的，對方靠著戚寶馨的死不斷地利用榨白芊淼，利用的愧疚來滿足他們的私心，順便來折磨白芊淼。

　他們死了兒確實很可憐，但是白芊淼又有什麼錯呢？只是一個善良無辜的脆弱孩罷了，當年的事也是害者，就算是贖罪，這麼多年也該贖夠了吧？

　楊秋和抱了自己的人，同時心里面暗暗發誓，他一定要帶自己的妻子搬家，徹底地遠離那對夫妻，否則的話，他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還要到他們夫妻兩個多折磨。

　“好了好了，別哭了，戚叔叔戚阿姨他們早晚會想開的，寶馨的事與你無關，等他們想開了之后，就不會這麼折磨你了。”

　末了，楊秋和又提及了他們將房子賣掉搬家的事，這一次白芊淼倒是沒有拒絕，吸了吸鼻子，悶聲悶氣地說道：“那我們不要把房子買得太遠，要不然的話他們要有什麼事，我沒有辦法及時趕來照顧。”

　還真是善良。

　楊秋和將白芊淼抱得更了，隨口答應了的話，至于到時候買房子近不近，到時候再說也不遲。

　白芊淼依偎在楊秋和的懷中，嗅著他上洗浴的香氣，一顆心慢慢地落回了心里面。

　戚叔叔戚阿姨這麼辛苦，對孩子的簡直天地，可惜戚寶馨的命不好，早早地沒了命，沒法子再這份沉重的父母之了。

　真是可惜。

　****

　“大妹子，原來你比我還小兩歲啊。”

　林柳柳，也就是方小薈的母親，那個長相溫婉的婦人，雙方做了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之后，才知道原來戚寶馨比還要小上兩歲。

　“大妹子，姐姐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不管發生什麼事，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一切得往前面看，未來的路還長著呢，人生有多種多樣的可能，可不能因為一點兒的挫折就自怨自艾，畢竟再苦也苦過去了，未來全都是甜了，要是不看開一點，那豈不是虧心了？”

　不得不說的是，林柳柳大約就是傳說中的社牛癥，并沒有詢問戚寶馨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拉著的手便開始猛灌各種類型的心靈湯。

　或許是因為同為，又或者是因為林柳柳的話十分打人心，戚寶馨慢慢放松了下來，戚妄能覺到的狀態似乎比之前好了許多。

　等到悉起來之后，林柳柳泡了兩桶泡面給戚寶馨和戚妄，又往里面加了鹵蛋和香腸，之后便催促著他們趕吃。

　眼見著戚寶馨似乎要拒絕，林柳柳擺了擺手說道：“大妹子，你跟我客氣些什麼？你爸媽不是要來接你們回去了嗎？這些東西沒多錢的，等你爸媽過來了他們再給錢就是了，就當是賒賬了。”

　這番話說出來之后，原本還猶豫不定的戚寶馨立馬鎮定了下來，招呼著戚妄過來吃東西。

　“戚戚，你要謝謝林阿姨。”

　戚妄抬起頭來，認真地謝過了對方：“謝謝林阿姨。”

　林柳柳似乎迷上了戚妄，見他如此乖巧，還是沒忍住，出手了的頭，小男孩的頭發意外的蓬松，起來的手很好，林柳柳便有點無法控制自己的手。

　戚妄：“……”

　算了，就吧，他現在還是個小孩子呢，只是個頭而已，不妨事兒的。

　之前戚妄和戚寶馨兩人在山里吃的東西可不算好，他們只有偶爾的時候才能找到可以吃的野果子，大多數的時候，只能挖野菜充，沒有經過理的野菜味道并不好吃，可是為了生存下去，母子二人沒有任何挑選的資格。

　不過就算是在南洼村的時候，他們母子兩個也吃不到什麼好東西，在那個村子里面，年男子是至高無上的存在，家里所有的好吃的全部都要給年男子吃，只有他們吃剩下的東西，才能得到人和孩子。

　戚妄是個男孩，待遇要稍稍好上一些，偶爾還能得到楊大樹的施舍，吃上一些蛋之類的，戚寶馨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在那個村子里，人的地位甚至都不如牲畜，們要為男人生兒育，持家務，農忙的時候照樣得下地干活，可就是這樣，們卻連一頓飽飯都吃不到。

　一碗加了鹵蛋和火腸的泡面，了戚寶馨這些年來所吃到的最好食，在吃飯的時候，模樣虔誠極了，一口又一口地吃著，那模樣讓人看得心酸。

　林柳柳本就心腸，看到戚寶馨這個樣子，心里面難得厲害，見幾乎是下意識地想將鹵蛋和香腸都給戚妄，林柳柳急忙說道：“大妹子，這東西咱們店里多得是，娃娃要吃我給他放，這些是給你的，你盡管放開了吃就好。”

　戚寶馨朝著林柳柳出一抹激的笑容來，然后埋頭開始吃了起來，不過大約是因為被待的時間太長了，吃飯的速度特別快，明明面剛剛泡開沒多長時間，口還燙得很，可是就像是沒覺到似的，三兩下就將碗里的面吃完了。

　這是戚寶馨九年來養的習慣，畢竟楊大樹那家伙畜生不如，對戚寶馨苛刻至極，恨不能將當做老黃牛一樣用，怎麼可能還給留下吃飯的時間？戚寶馨每次吃飯都是見針地抓住時間胡塞兩口，長此以往，便養了這樣飛速吃飯的習慣來。

　戚妄看到戚寶馨這個樣子，只覺得心臟之中泛起了細的疼痛來，那是屬于原主的緒，他在心疼自己的母親。

　“媽媽，你可以慢慢吃，這里沒有人會傷害你的。”

　只是這習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過來的，戚妄只能一點一滴地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