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分劃過去了，你查收一下。”

　瑞和檢查自己的端口，確定收到三萬五積分這才點頭。

　“小弟，你哪里拿到這麼好的貨？以后還有的話繼續來找我啊。”店主殷切地說。

　“從鬼蜮里撿到的。”瑞和搖頭，“我也沒錢再去一次鬼蜮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運氣還好。除了驅邪丹還撿到別的東西沒？”到鬼蜮探險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有家底的人，有時候會落一些好東西，在黑市里這種鬼蜮產很常見。

　“沒有了。”瑞和轉就走。

　店主朝角落里使眼，一個小孩子從墻角影里爬出來，靈活地跟上去。不過很快那孩子就回來了，垂頭喪氣：“他跑得好快啊，我找不到他了。”

　“沒用！滾出去吧。”為了安全，來黑市易的人都需要在端口上一個臨時隔斷程序，雙方易后是無法查到彼此的積分賬戶的。

　甩開尾后瑞和又在黑市里逛了逛，原只來過一次，不過上積分不多，到最后也只買了一張最便宜的驅鬼符。瑞和最后選了一些朱砂與黃紙，量買得，但也花了三千多積分。

　最后來到出口，將信息隔斷芯片還給守門人，這才快步離開。

　有了這筆錢，劉那里的債就能還了。

　還沒有恢復，出來一趟累得手腳冰涼發抖，瑞和坐上公車回家。夜降臨時他回到家，今天祝母上的是白班，下午五點就下班了，見瑞和臉蒼白地回家，擔心得不得了：“你的傷還沒有好應該好好休息，到哪里去了？”

　“媽，我去黑市賣了點東西。”

　“黑市？”祝母對黑市不陌生，“賣什麼東西啊？”

　“我在鬼蜮里其實撿到了驅邪丹，當時托付其他人幫我保管，今天我就是去找他將驅邪丹要回來，然后就拿去賣掉了。”瑞和找了個借口。那天他是暈著出鬼蜮的，上有什麼東西家人最清楚，只能撒個謊圓過去。

　“驅邪丹？這東西很貴的，你那個朋友真是個品德高尚的人，竟然真的還給你了，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朋友就是得這種有誠信靠得住的人。”祝母又驚喜又慶幸，“賣了多積分？”

　“三萬五積分，媽，正好夠還債，姐姐不用去做劉的姨太太了。”

　祝母歡喜得流下眼淚：“那就好！太好了！”這幾天真是發愁到睡不好，工作的時候都在走神。生了三個兒子只得了一個兒，這兒又心又孝順，真是疼也疼不夠，如何舍得鮮花一樣的兒去給人做小老婆？

　祝母高興地等著兒下班回來：“你姐做兼職去了，等回來一定很高興。”

　可直到深夜，祝鑫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也顯示關機。

　“我去找找。”瑞和阻止祝母，換好服出門。

　夜里公車都停了，瑞和騎單車去祝鑫兼職的大排檔，老板說祝鑫幫忙理好食材后就下班回去了。見老板不像是說謊，他看著熱鬧的大排檔面思索。

　祝鑫不會夜不歸宿，會去哪里？

　劉。

　除了無法預料的意外，就只能是劉了。

　掉轉車頭，瑞和朝著劉家騎去。紡織廠的老板姓劉，老板及親戚們都住在紡織廠后面的宿舍里，夜里工廠大門早就關閉了，瑞和將車藏到路邊，找到監控死角翻過圍墻，小心地往宿舍區去。說是宿舍區，其實是幾排別墅，從原的記憶中得知劉住在劉老板家隔壁，瑞和找到別墅區風水最好的方位，確定劉老板的家后再進一步找出劉的別墅。

　別墅二樓燈火通明，從窗簾上映出來的影子可以看出，二樓有不人在活。

　劉老板沒有兒子，非常疼失去失去親生父母的侄子，因而劉單獨占一間別墅，等他結婚后，這別墅險些裝不下他的大小老婆們。現在二樓有人活，只可能是劉與他的老婆們。

　夜晚氣重，十分危險，瑞和既希祝鑫在劉家，又不希真的在。

　沒時間糾結，瑞和避開打瞌睡的門衛，跟影子一樣進了劉家。一樓烏漆嘛黑沒有開燈，但二樓的將樓梯照亮，他不能從樓梯上去。打量一番，他鉆出臺，開始爬外墻。

　劉果然在家，正在二樓大廳里開舞會，十幾個青春妍麗的人穿著麗的，繞著劉跳舞。劉左邊攬一個，右邊親一個，玩得不亦樂乎。劉只是一個5--11安全區里普通紡織廠老板的侄子，就已經過上古代皇帝一般的奢靡生活，可見如今的世道是扭曲不平的。

　繞過大廳，瑞和往其他房間去，也不用很費勁，在大廳隔壁亮著燈的房間里，他就看見了祝鑫。祝鑫的狀態還算好，穿著自己的服靠著床坐在地板上，低垂著頭，手放在膝蓋上，一副不安低落的模樣。

　“小弟？！”

　聽見窗戶的靜，祝鑫真是驚呆了，以為自己在做夢！

　“你怎麼來的，你怎麼上來的？”急急站起來，結果麻了險些跌倒，扶著床柱站穩又沖過來。

　“跟我走。”瑞和也不問閑話，拽著祝鑫就要將拉出來，“你爬出來我接著你。”

　“你——”

　“姐！”看著祝鑫的眼睛，瑞和低聲說，“你想讓我被劉發現然后被打死嗎？快一點！”

　祝鑫心下一個激靈，忍不住哆嗦，然后咬著爬出窗臺。也不用瑞和接：“你先爬下去。”

　姐弟倆小時候爬樹多經驗富，長大后也一直在工作，素質都很不錯，從二樓爬下去而已，難度不算特別大。

　爬到一半的時候，瑞和聽見大廳里的音樂聲停下了，一個張揚的聲傳出來：“老公，你帶回來的妹妹怎麼不出來跟我們一起玩啦？”

　其他聲附和，劉笑著說：“那我去喊，害嘛！”

　聽到這幾句話瑞和手一頓，然后咬牙關加快速度往下爬。

　“跟我走！”落到實地后，瑞和拉住祝鑫的手快步鉆進樹影下。

　“上去，快一點！”對祝鑫來說爬圍墻有點難，瑞和蹲下讓踩著他的背部翻上去。

　祝鑫回頭看了一眼，看見房間的門被打開了，出劉的半邊。覺得心跳極快，張得手腳發。可到了這個時候了，一定不能讓弟弟被劉發現。

　深吸一口氣，祝鑫踩上瑞和的背部努力往上爬。瑞和氣沉丹田，努力站起來，將其托上去——

　“祝鑫？”房間里，打開門發現屋里沒有人的劉覺得奇怪，喊了幾聲，還到衛生間去看。“人呢？”

　“新妹妹是不是害，跑到別的房間去了呀？”

　“去找一找！”

　人們見他臉不好，趕散開去幫忙找，人已經跑了，肯定找不到。

　劉沉著臉：“媽的，竟然真的跑了，這是在給我搞擒故縱的吧！”他娶了那麼多老婆，老婆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什麼法子沒有用過？這一招對他來說太low太沒有水準了。虧他還以為祝鑫是不一樣的，還在想這樣的人嘗起來別有一番滋味，結果沒想到祝鑫也是一個庸俗的人，這讓他胃口大失。

　“別找了，讓自己出來！我們繼續去跳舞去！”

　但是這一晚劉沒有再看見祝鑫，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問：“祝鑫呢？”

　沒有人看見。

　他這才反應過來，人可能是真的跑了。

　“媽的這人膽子真大，竟然敢放我鴿子，我劉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說著丟下早餐就要去廠里抓人。今天祝鑫卻沒有來上班，組長說：“打電話請假了。”

　劉就殺到祝家。

　昨天半夜祝鑫被瑞和帶回家，經過詢問得知原來是下班回家路上遇上劉，劉要求一起回他家。欠人錢財沒有底氣，祝鑫也做好了最差的心理準備，那就是還不上債，去做劉的姨太太，于是沒怎麼掙扎就跟著劉回去了。

　“真糊涂啊！”祝母真是又擔憂又生氣，用力拍兒的背，“不是說有一個月還款期嗎，你這麼著急做什麼，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大事！”

　峰回路轉，祝鑫也覺得有些后怕，抱著祝母哭了起來。

　折騰一整晚，第二天祝母還是得早早起來去上班，瑞和讓祝鑫請假：“我擔心劉會生氣對付你，紡織廠是他的大本營，他要是再強迫你你沒有辦法。”

　“那，那該怎麼辦？”

　“姐，我昨晚看了幾眼，發現劉喜歡的人都是溫婉的模樣。”瑞和打量祝鑫，祝鑫雖生得弱，但家庭因素鍛造出堅韌的神，這是一個外剛的人。

　祝鑫臉：“我知道他是看中我的臉。”

　“所以你可以試試看表現出讓他不喜歡的一面，比如魯一點兇悍一點，你有化妝品嗎？”

　家里沒有化妝品。瑞和拆出刮胡刀里的刀片，給祝鑫修了個眉。眉非常重要，形狀能夠奠定一個人面部的氣質基礎。

　修好眉，祝鑫對著鏡子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后側頭左看右看，十分驚奇：“好像真的變了啊！”

　英氣的眉大大弱化了祝鑫溫的氣質，瑞和問：“還有一招，就是剪短發，你舍得嗎？”

　“舍得！”祝鑫也想通關鍵了，昨天在劉家只見過幾個年輕人，全部都是長發飄飄，細細的柳葉眉溫似水。著自己的頭發，“剪吧！”

　“多短你都能接？”

　“頭也可以。”祝鑫一臉破釜沉舟。如果能讓劉不喜歡，什麼都能接。

　瑞和給祝鑫剪了寸頭。

　此時的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差別，聰明的祝鑫還換了服，對著鏡子練習眼神，儼然就是一個英氣倔強的人，一丁點的氣質都沒有了。

　來到祝家的劉一眼沒有認出祝鑫，直到祝鑫開口：“劉，我就是祝鑫。”他才驚地后退兩步：“你、你個男人婆！你怎麼可能是祝鑫！”

　“我就是祝鑫啊，早上燒火的時候不小心把頭發燒掉了，沒辦法只能剪掉。劉怎麼過來了？”

　劉大刺激，抖著手指著祝鑫：“你、你——”

　天啊！他覺得自己眼睛要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