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休息之后，瑞和再次進任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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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事沒得商量，善兒也是你們的親生兒子，你們怎麼能如此厚此薄彼！”

　武安侯府，老侯夫人所居住的明德堂里傳出一聲怒喝。在外頭伺候的仆從們被嚇得抖了一抖，但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眼神飛，只敢在心里好奇地想：侯爺侯夫人到底跟老夫人說了什麼，竟惹得老夫人這般生氣？

　此時正是冬日，厚厚的雙層簾掛著擋住冬日寒風，屋里燒著炭火將空氣烘得溫暖干燥。老夫人一聲怒喝后就覺得嚨不適發，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侯夫人趕上前倒茶：“母親。”

　老夫人不愿意用，自己給自己倒茶一飲而盡，然后嚴厲地看向兒媳婦，再看向兒子，對著兒子開口：“明恩，善兒是你的嫡長子，他的才能關乎著整個武安侯府的未來！他已經十三歲，你不給他請封世子就算了，竟然連手頭唯一一個國子監的名額也不給他，越過他給泓兒這個弟弟，你到底有沒有想過這般做以后讓善兒如何抬得起頭來！往日你不喜善兒偏疼子就算了，到底只有府中人知曉，可如今呢？國子監讀書名額一出，外頭何人不知你偏心？”

　武安侯要解釋：“娘，善兒紈绔不堪不喜讀書，國子監可是最好的書院，給了他莫不是浪費了？泓兒打小就讀書，三歲就能背詩三百，先生們都說他天賦極佳，除了國子監，還有哪里的書院能夠教導他呢？”

　“可善兒才是嫡長子——”

　“娘。”武安侯嘆氣，“今日您既然說到這個，我也就不再躲閃，跟您說個明白吧。如今圣人重文抑武，這是舉朝皆知的事，如今天下太平無戰事，我們這些從武之家在朝中都沒了用武之地，您就看看勇毅侯府，再看看莊勇侯府，當年那些隨著太祖征戰天下被封賞的人家，早幾年就都讓子弟讀書了！讀了書，好歹能尋個一半職，延續家族榮，您再看看英國公，現在才過了兩代人，就已經子弟無繼，退出朝堂與場，空留個國公府的名聲聽著好聽罷了。我聽聞圣人有削減爵位的想法，覺得當年太祖封賞出去的爵位太多了，許多還都是世襲罔替，如果后人再沒有出息，難保我們武安侯府也會被削爵！善兒和泓兒都是我的兒子，雖說善兒頑劣些，可我仍是疼他的，可是您想想，這振興侯府的責任與重擔，善兒真的擔得起嗎？”

　突然聽到這許多朝堂幕，老夫人握扶手，一時半刻沒有說話。

　是了，善兒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整日里就知道招貓逗狗，一讓他讀書就這里痛那里痛，一讓他練武就這不舒坦那不舒坦。當然了，并不覺得這是大問題，善兒雖頑皮可從未做過欺男霸的惡舉，與燕京的其他紈绔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但要是真的讓善兒去國子監讀書，以后支應門楣，似乎真的有點難……

　侯夫人萬氏這時候才開口了：“母親，兒媳也希善兒能一直無憂無慮地長大，他是最不喜讀書的，若是讓他去國子監里讀書，可能一天他都撐不下去。”

　老夫人陷沉思。

　“祖母我來啦！”

　隨著一聲清朗跳的喊聲，外間的厚重的簾子被掀開，旋風一樣沖進來一個人，上還帶著冬日寒涼的氣息，臉上的笑容卻如春日般溫暖：“祖母！”

　老夫人立刻拋卻所有煩惱，臉上笑一朵花：“善兒來了啊？”隨即看見大孫子上的

　雪，忙招呼人：“快快！快給善兒了大氅，拿熱帕子來！姜湯呢？快些去端一碗來！”

　頓時將外頭侍立著的婢們使喚得團團轉。

　沒人看見侯夫人的角往下拉了一下，然后朝武安侯那邊瞥了瞥。武安侯無奈嘆氣，拉住妻子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老夫人忙里閑看了一眼，登時就覺得牙疼，再看孫子時眼中越發憐，親自給他臉，再接過老婢遞過來的雪花霜，輕輕地給孫子臉，心疼道：“這大冷的天，昨夜雪都下了一夜，你一大早還敢跑出去玩，瞧瞧你這臉都皺了！”

　衛振善仰著臉閉著眼睛，歡樂地說：“祖母我沒玩，我一大早和顧二一起去國子監啦！”

　此話一出，侯夫人就了手帕，武安侯也坐直了，問：“你去國子監做什麼？”

　老夫人不喜歡兒子這種審犯人的語氣，慈地孫子的頭：“好了睜眼吧，跟祖母說說，你去國子監做什麼啦？”一派哄孩子的語氣。

　衛振善睜開眼睛，眼珠子有神狡黠地轉來轉去：“來年春天我就得去國子監讀書啦，我肯定得先去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要是太破太難看，我才不去呢！”

　“你、你啊！”老夫人被哄笑了，“這什麼話，孩子氣！那可是咱們大燕最好的書院，怎麼會破會難看呢？再說了，那原也不是看裝潢的地方，各位大學士老先生才是最寶貴的。”心中卻一，問，“你想去國子監讀書嗎？”

　衛振善疑地瞪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當然啦！顧二明年也要去，我是他大哥肯定得罩著他，當然要一起去讀書啦！”他獻寶一樣從懷里掏出一本書，“祖母您看！這可是現在賣得最好的國子監大學士宋先生寫的春日集，都說這位先生喜歡詩詞，竟然自己出書，我趕先買來背幾首，等明年去國子監讀書我就背給宋先生聽，這樣一來他肯定對我刮目相看，就不會為難我啦！”說完抬起下，一臉驕傲，“祖母，我是不是很聰明？”

　“聰明！善兒最聰明了！”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剛才兒子說的那些正經分析的話全被忘在腦后，既然乖孫自己想讀書，還早早地準備起來了，那就去讀！

　“侯爺，這可如何是好。”武安侯夫妻一起回正院，路上侯夫人發愁道，“好不容易說服了母親，結果善兒一來一通歪纏，母親立時就換了主意。善兒是個什麼子？哪怕這一時他想讀書了，可誰知道下一時他會不會反悔？”

　武安侯勸道：“既然他愿意讀書了，那就是一件好事。國子監名額這事我再想想辦法，肯定給泓兒找一個機會，你就放心吧。”

　現在圣人看重文人，搞得天下有名氣的書院的學生名額都供不應求，大家削尖了腦袋往里。本來嘛，以武安侯的爵位應該有兩個國子監蔭蔽名額，可惜競爭太大，從去年開始圣人就下令削減了蔭蔽名額。如此一來，國子監名額更加搶手，到哪里還能再找來一個名額呢？

　侯夫人心中擔憂，但還是沒有打擊丈夫的信心：“是，都聽侯爺的。”

　送走武安侯后，侯夫人到兒的院子里看看。兒衛令萱正在做針線，停留了小半個時辰才過去小兒子衛振泓那邊。小兒子今年才七歲，小小的人坐在書房里認真背書，聲音稚清脆，讓人聽了心中生憐，侯夫人悄悄聽了一陣就離開，找來管事嬤嬤以及其他伺候的人一通敲打，這才滿心愁緒地回到自己院子。

　陪嫁萬嬤嬤知道的心思，知道侯夫人這是鉆牛角尖了，但這事還真的沒辦法勸，一勸夫人就否認，次數一多萬嬤嬤就不敢多說了，只小心地說些高興的事給聽。侯夫人聽娘家哥哥又添了個兒十分高興：“送信的人走了嗎？既沒走就傳過來，我多問兩句。”

　見侯夫人重展笑，萬嬤嬤松了一口氣。

　明德堂里，衛振善喝了姜湯，又吃了一碗芝麻餡圓子和一疊點心，胡就要走：“我得回去背書啦，晚些再來陪祖母吃晚膳。”

　“好，好，外頭路你小心些。”老夫人又讓沉穩的婢送孫子回院子。等簾子落下來，老夫人才收住笑容，嘆氣：“今日這事，我看就是萬氏攛掇的，翠屏，你說當年要是我沒將善兒抱過來養，他們母子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生疏？”

　老婢趕說：“老夫人切莫這般想，大爺長得玉雪可，誰看了能不呢？偏偏侯夫人當年愣是不，您也是沒辦法才將大爺抱過來。”

　想到當年的事，老夫人心低落。圣人賜婚，萬氏嫁過來心不甘不愿，生下長子后對兒子不聞不問，孩子病了兩場，有一回差點要病死，實在看不過眼了才將孩子抱過來。結果幾年后，兒子與萬氏出真來，兩人濃意，先后生下次子，萬氏疼那兩個孩子骨，卻對長子疏遠冷淡，這讓一手帶大長孫的老婦人如何能不為長孫傷心呢？

　“您不要太過傷懷，奴婢看大爺并不在意，每天都過得暢意歡快。”老婢知道主人的心思，勸的點都合老婦人心意。

　老婦人舒出一口氣：“你說得是，善兒也懂事了，等明年他國子監讀書，過兩年再考個功名，到時候長子無錯，哪怕平庸了些，也得立他為世子。”也疼次孫，可兒子兒媳婦偏心次孫，長孫就只有這個祖母了，不能不為他打算。

　武安侯府大爺的院子里，衛振善——瑞和正在看書，眼睛盯著書本，思緒卻已經飛得很遠。

　這一次他了侯府嫡長子，一個被嫡出弟弟襯托得毫無好的紈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