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練騎,萬征章經常會過來看。現在他不會用大病剛醒時那種眼神看瑞和了,視線收斂很多,但逡巡探究的意味越來越濃。
對此瑞和只做不知道,系統460的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了,萬征章果然數據有異,有可能“ 重生”了。以外來的任務者為中心,輻出來的影響力的確很容易帶來其他數據變,這是無法避免的事。也許是瑞和給萬林恩帶去的死亡對萬家影響太大了,萬征章為萬家嫡長子承了比較多的力,所以在某個臨界點突然就數據異常了。
這種異常系統460會據管理法進行修正,被瑞和攔住了。
“宿主,你不是不想暴世嗎?萬征章是重生的,他已經在懷疑你了。”
瑞和有自己的計劃:“沒關系,先留著他吧。”
皇后那邊總是一個定時炸彈,干等著讓炸彈炸傷害自己,不是瑞和的行事作風。
炸彈要什麼時候炸,他必須擁有話語權。
一般來說出現異常數據對宿主影響比較大,可既然宿主撤回請求,系統460也不會堅持。
萬征章雖然藏住了自己的變化,可在面對瑞和的時候總會出一些不同。這是必然的,重回年時面對的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萬征章是一定要找出癥結所在的。而對他而言,衛振善就是最大的變數!
顧懷玉心思簡單,又是旁觀者,反而看出端倪。“我覺得你征章表弟好像變了很多,覺好奇怪啊。”他策馬靠近瑞和,歪頭示意:“你看,他總是盯著你瞧,好像、好像不認得你一樣,真是十分怪異。”
“是啊,征章上回不是病了麼?我還請了五臺山的慧能大師來幫忙,大師說是魂不合,施法為征章穩固魂,從那之后他就有些奇怪。母親也跟我提過,讓我不要介意。”
“這、這還能不介意?膽子小的人被你表弟這麼盯著都該嚇死了。”顧懷玉小心轉頭,見萬征章已經在跟衛振泓聊天了,小聲道,“他看你的眼睛真的不對勁,舅母就沒有問問你征章表弟?”
“母親問過了,征章說有時候神恍惚,好像突然就認不出人了,所以才盯著我看。”瑞和能夠理解萬征章到衛家住的想法,就是為了近水樓臺好仔細觀察他。但萬征章修煉不夠,連萬氏都看出來問題了。萬征章還到打聽他的事,要不是云書安排進去的人幫忙遮掩,萬征章還以為自己行事很謹慎機呢。
“這樣嚴重啊?要不要再請五臺山的大師來看看?”
“你當我母親沒有提過嗎?是征章不同意。算了,我們繼續練吧,你剛才那一箭歪了,須得再努力。”
第二天,萬夫人帶著兒趕了回來。雖然兒子病好了,可萬夫人再也放心不下讓兩個孩子獨自留在燕京城讀書,跟小姑子道謝,還給瑞和送了禮,然后帶著萬征章兄弟倆返回萬府。
沒有萬征章古怪的視線,顧懷玉覺得自在多了。練騎自然是苦的,可為了參加秋獵,顧懷玉拼啦!
很快就到啟程的日子,武安侯府的馬車夾在車流之中,墜在圣駕之后,浩浩地前往金蘭圍場。
駕后面的是皇后的輿,皇后好幾年沒有參加秋獵了,也有這樣長途乘坐馬車,實在顛簸得疲憊不堪。
“娘娘,您苦了。”壁萱十分心疼。
“我肯定得來,這一次的好戲我不能錯過,那是他自己親手釀下的苦果,終于到了他自己品嘗的時候了。”皇后冷笑。
的人查到三皇子有意在這一次秋獵里手腳,三皇子是所有皇子中最沖急躁的一個,他到底想做什麼手腳皇后無法探查,但那些皇子腦子里能裝什麼東西?不過總是那老一套!
二皇子病弱,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跟太子年紀最為接近,當年太子被陷害那件事,皇后認定了跟這幾個皇子離不了干系。
早些年太子一系的勢力被鏟除得太過,僅存的也被用到禹城那邊保住太子的命,皇后被廢太子牽制著,也本不敢豁出去報仇。
現在找到機會了,皇后不可能放過。三皇子往金蘭圍場運人,很樂見其,讓人幫三皇子掩蓋痕跡,就想看皇帝的熱鬧。
到圍場需要走小半個月,路上走走停停的,偶爾老姚會傳消息回來,都是報平安的,說小公子很坐車,都是自己騎馬。這讓皇后想起太子,太子以前也是不樂意坐車,就喜歡自己騎馬,伺候的人追在他后,他便意氣風發地揮馬鞭,前往金蘭圍場的路上會留下他張揚的背影。上一次來秋獵還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太子給獵了一只白狐,笑著獻給,說給做圍脖穿。
往事總是讓人肝腸寸斷,皇后嘆口氣,忍不住讓人去宣瑞和:“讓狀元郎來給我講講書吧。”
收到傳召瑞和不能不應,只能頂著不人的視線踏上皇后的駕。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半個月,瑞和恭謹地跪坐在一側給皇后講書。皇后指名要聽的是本朝建國史,瑞和講了一個時辰還沒講完,皇后擺手:“狀元郎果然通曉古今、學富五車,聽你講史很是有趣,你先退下吧,改天再與我說剩下的部分。”
讓人將賞賜給他。
“謝皇后娘娘賞賜。”瑞和接過匣子,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后打開來看,里面是一把匕首。匕首下著紙條,只寫著短短四個字“遠離圣駕”。他神微,仔細回想一遍原在這個時間段的記憶,上輩子這個時候原跟顧懷玉正在燕京城的戲院里悠閑聽戲呢,沒聽說這次秋獵有什麼事故啊。
只是皇后是不會無的放矢的,這一次秋獵還真的有問題。
這可糟糕了。
他將紙條丟進儲戒指里,再將匕首出來,這是一把開過刃的匕首,看著樸實無華卻無比鋒利,輕輕一劃就能將桌角切一塊下來。他將匕首放在一邊,對外揚聲喊:“顧二呢?來個人去把他找回來!”
騎馬撒歡的顧懷玉與其他年輕人一起墜在車隊旁邊玩樂,被找回來時還有些意猶未盡。
“善兒,你不是去給皇后講書了嗎?怎麼這就回來啦?”
“我都去了一個時辰了,你沒見天都要黑了嗎?來,這個給你。”瑞和將匕首給顧懷玉,“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鋒利無比,你拿著防吧。”
顧懷玉捧著匕首的手都有些不穩了:“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給你的,你怎好給我呢?”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怎麼就不能給你了?你聽我的,這一次秋獵人多雜,聽說今年還有熊可以獵,更添熱鬧,若是遇到危險,你拿著匕首還可以自保。還有一事你得聽我的,千萬不要自己獨自出行,我若是有事沒辦法陪你,你自己不要跑,邊的人都要帶上,我帶你出來玩,總要全須全尾把你帶回家。”
路程都走了一半,現在讓顧懷玉回轉也來不及了,再說了,以什麼理由讓顧懷玉回去呢?
“善兒,你怎麼突然這麼嚴肅,搞得我都有些害怕了。”
“怕什麼,我不過就是這麼一說。”瑞和笑了。
“那行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好自己,當然啦也會照顧你的嘛。”顧懷玉滋滋地把玩著匕首,珍惜地將匕首塞進懷里。
哎呀,這可是皇后的賞賜呢。
同一時間,燕京城中。
一個高瘦的影從巷子里轉出來,看著對面寧河公主府的大門面膽怯,但很快他就握拳頭,眼神堅定起來。
他上前去,公主府守衛攔住他,詢問來意。
“學生萬征章,來自東坊萬家,有要事想告知公主,還請通報一聲。”
守衛打量他藏在兜帽下影中的臉,還真的是個文弱書生。藏得這麼嚴實,可見是有意瞞著人。想起公主說的要禮待來客,守衛喊來門房:“帶這位客人到里頭休息一會兒。”然后讓人進去通報。
秋獵寧河公主沒有去,不是不想去,而是剛查出又懷孕了,胎像不穩。
“東坊萬家?好似有些耳。”聽了通報,寧河公主微微坐直了,將手中的《大燕國史》放在一邊。“是不是以前出過太子師那一家的?”
婢想了想:“前一陣國公爺與公主閑聊時說起武安侯府世子的事,不就說過衛世子的舅舅出事了,到現在都未曾抓到兇手麼?奴婢記得衛世子的舅舅家就是姓萬的。”
“是了。”公主也聯想起來了,手,“給我重梳個頭,讓人將人引去花廳,我等一下便過去。”婢忙扶住。
萬征章坐在花廳里心復雜,激與逃避讓他坐立不安,但他還是牢牢坐著沒有,連茶水點心都沒心思。今天的行他已經想了很久,直到今日才付諸實踐。
他沒有這一世的記憶,只能自己去打聽。他父親枉死這樁懸案至今沒有結果,住進侯府后,他調查了很多衛振善的事,不管他怎麼查,沒有人覺得現在的衛振善是有問題的,所有人都覺得衛振善的出類拔萃是理所應當。
有跡可循得讓萬征章無從下手。
重回年時,萬征章得到的全是彷徨與迷茫,還有一種無法訴說出口的驚懼。
萬征章說服自己不要去糾結,堅強起來尋找出路。
他的心路歷程跟他父親萬林恩一樣,都想殺了衛振善以絕后患。誠然,他沒有他父親那麼狠心,下決心殺了衛振善對他來說是很痛苦難過的事,他輾轉反側好幾個夜晚,可為了萬家人的命,他不得不這麼做。
可該怎麼做呢?
自己做不到,得尋求幫助才行。要怎麼做才能達目的,還能實現更大利益呢?
跟萬林恩當年靈機一想到聯姻一樣,親生兒子萬征章也有自己小小的野心火苗。想來想去,他決定將這件事拿來投誠,借機攀上寧河公主,間接向未來的皇帝示好!
萬征章腦海里浮現出這個靈時,激得手腳都在發抖,心臟狂跳。
這真是一招妙棋!只有他知道未來是哪位皇子登上皇位,未來新帝現在還只是一個在深宮中低調讀書的皇子!
新帝登基后,寧河公主得了多榮寵?可見寧河公主在扶持新帝登基的大業上是有功勞的。新帝能登基,跟皇后將他記在名下充當嫡子有著莫大關系,可要是皇后知道自己有了一個親孫子,還會扶持新帝嗎?
寧河公主如果想要跟上輩子一樣得到皇后的支持,知道衛振善的存在后一定會起殺心的,而他也能在新帝面前掛上號,立下功勞。
這是真正的一石二鳥。
這般想著,萬征章終于冷靜下來,一切就看稍后跟寧河公主的涉了。
寧河公主得到消息,大驚失!
“你說的可是真的?!”
萬征章肯定點頭:“這些都是我父親親口告訴我的,我懷疑他被人殺害跟這個逃不開關系。”
“有何證據?”
“學生沒有證據,當初祖父留下來的東西都被我父親燒掉了。可是學生能夠發誓,所說的沒有一句謊言!我不可能拿這種事來欺騙您,這對我們萬家來說也是一樁禍事啊!您可以去查,一定查得到證據的。”
“好,我知道了。你拿這個消息給我,想要換取什麼?或者應該問你,為什麼選擇我?”
面對寧河公主帶著威懾的眼神,萬征章囁嚅著:“學生只是想尋求庇護,聽聞公主殿下很得圣人寵,又是下降了的公主,遠離皇子間的爭權奪……學生膽子小,只想求安穩富貴,故而才來求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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