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前往金蘭圍場路上，皇后突然喊他去講史，當時刺在他后的窺探視線多如牛，在圍場那幾日，說能有五個人來找他閑聊打聽。若是說想給他告誡，不能讓一只跟在他邊的老姚轉達嗎？

　哪怕皇后失去親生兒子和孫子孫，一國之母的地位仍牢不可撼，一舉一牽引著許多人的目。在瑞和明確說過不想認回去之后，不合時宜的關注只會給瑞和帶來麻煩。當然了，皇后更可能是故意的，借此迫他，推著他往的方向走。可這種手段不太高明，帶來的更多是危險。

　現在取個與辰字讀音一樣的名字，當誰看不出其中深意？

　野心昭然若揭！

　現在的皇后，正地走在鋼線上，理智與瘋狂，危險不能。

　見氣氛尷尬，皇后也沒心思再繼續起名字的話題，示意宮人將筆墨撤下去，轉頭對瑞和說：“陛下這幾天忙著金蘭圍場遇刺的案子，暫時沒有時間來見你，等他有空閑了，你認祖歸宗的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娘娘，陛下臨幸后宮，彤史全都記錄在冊，后宮嬪妃有孕，太醫院還會專門建檔，記錄孕期所有脈象變化，從懷孕到生產，全都詳細記載，掐滅混淆皇室脈的所有可能。皇子們……也是一樣的。娘娘，您深信不疑我是您的孫子，別人不一定相信。”

　“……”皇后臉扭曲了一下，過了很久才開口，“都怪萬清彥，他當年要是沒將你和你生母藏起來就好了，那會子我派壁萱去為你生母教規矩，只等著學會了，就抬進東宮給你父親做侍妾的。推算著時間，那時候該懷孕一個月了。那個時候如果萬清彥沒有瞞，你的出怎會如此尷尬？”

　“就真的什麼證據都沒有嗎？”

　“沒有，上次我就跟你說過了，我的人將萬府和他們家的莊子都翻遍了，好不容易翻到一個有可能是你生母的人，那個人在莊子上生孩子，據說不用干活還有人伺候，生孩子的時候難產死了。原本想找的尸骨的，可惜沒找到……那莊子你也悉，便是萬林恩死后他的妻子兒守孝的地方，那時候你還護送他們過去呢，可想起來了？一個小小的莊子不止有我的人，還有好多波人手都去了。呵，萬林恩死得太過蹊蹺，說是仇殺，結果到現在還抓不到兇手，他死在書房里，那個空的暗格昭示著他有蔽藏著的東西被兇手走了，我懷疑那就是證明你世的證據！陛下和你幾位皇叔也在查，不過他們肯定以為那是萬清彥留下的關于太子的，說來也是好笑，你父親是被他們聯手害死的，他們還關心萬清彥這個前太子師做什麼？不過是心中有愧所以不安！害怕那暗格里的東西于他們有害罷了！”

　說到太子，皇后就緒激，話題拐了個大彎：“他們那麼能耐的人，太子活著的時候斗不過他們，難道死了還能留下什麼武害他們嗎？真是可笑！”

　瑞和勸了兩句，皇后緒上來了無法控制，繼續怒罵：“萬清彥真真是事不足敗事有余，太子他教不好看不住，一丁點為人師的責任都沒有！是，你的兄長姐姐們都沒能活下來，就當他是未雨綢繆，是為了保住你，可為何不讓我知道？他自己藏下一切，連死的時候都沒有將真相告訴我，他必定是將告訴他兒子了，結果萬林恩死了，關于你世的證據全都消失不見，我一想起他就恨得咬牙切齒，無法原諒他！我知道他的心思，不過是想著將你藏起來，以后再向太子討賞賜，要是讓我手了，就顯不出他的功勞來。他的私心害了你，他死了又怎麼樣？以后我不會放過萬家的——”

　“娘娘，不管外祖父當時是什麼想法，我的確是仰仗他才活下來的。”瑞和也覺得萬師與萬林恩都是利己主義者，萬師藏下他目的并不單純，自己只是一份長期投資，就連武安侯府嫡長子的出，也是追加投資項目之一。

　但那又怎麼樣？

　從結果來看，先太子明面上的孩子全都死絕了，而“衛振善”活了下來，有一個面高貴的出，還有疼自己的長輩，年年都無憂無懼，幸福滿，這是切實得到的好，到的人生。

　對萬師，瑞和是謝的。

　萬家人里，瑞和只恨萬林恩，也已經殺了他報仇。

　至于萬征章？瑞和還救了他一命，誰知道醒來后的是另一個“萬征章”了。對待這個不一樣的萬征章，他所做的也不過是目送對方選擇了一條不歸路，完全沒有手。

　皇后要對付萬家剩下的人并不理智。

　“他不是你外祖父。”皇后看著他。

　瑞和低下頭，咳嗽兩聲：“娘娘，我能見一見我祖母嗎？老人家不好，我怕擔憂我病倒了。”

　這個話題轉得很生，皇后過了一陣才應答：“你想見也。”

　第二天一大早，老夫人就進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