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了什麼？！”

　面對皇后的質問，瑞和一副困的表，拒不承認。

　“那你上的斑點怎麼消失不見了，明明那天你我還有壁萱都看見了的！怎麼會消失不見呢？”皇后去拽瑞和的領，瑞和避開了去。

　“娘娘請自重。”

　皇后回過神來，也覺得自己行為不妥當，收回了手，可怒火無法熄滅。兒子的親兒子變養子，代表著所有計劃還未開始便折戟了，這給帶來的巨大的失。好不容易勸好自己，只要孩子認回來定好名分，以后再重新謀劃也好，今天卻又遭遇當頭棒喝。

　孩子上沒有藍斑紋，竟然不是皇室脈？

　這讓人如何接得了？！

　“肯定是你的手腳，你一直不愿意聽我的話——”

　“娘娘，這賜福難道還能手腳嗎？微臣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他迷茫地反問，“從那天從宮中離開之后，老姚一直跟在我邊，我做了什麼他最清楚，娘娘，我真的不知道……”

　爭執沒有結論，等宗人令回來時就見武安侯世子已經穿戴妥當，只是左邊臉上有一道掌印，皇后與衛世子面對面站著，周似乎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皇嫂，這是怎麼的了……”宗人令忙打圓場，手將瑞和拉開了一些，自己站到兩人中間。

　“衛振善，好，你要做衛振善就去做吧。”皇后還是堅信是他做了手腳，說完這句話轉就走。

　這樣拆臺的孫子，永遠不跟一條心，心中終于生出了恨意。

　“你沒事吧？”

　“勞您費心了，微臣無礙。”

　宗人令便說：“有些話得跟你代幾句，這一次你也是了無妄之災，要不是娘娘弄錯了，你也不會被人投毒，你要是心中有怨——”

　“您言重了，為臣者理應為君上分憂解難。”

　宗人令哈哈大笑，也就不跟瑞和繞來繞去了，直截了當地說了一些要求。對外，宮中肯定不會將這個烏龍說出去，只要瑞和保守——這自然包括皇室錯認脈，以及這宗廟賜福的機，那麼今后不了他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當天傍晚，瑞和就被悄悄送出宮了，武安侯府中沒有人想到他會回來，門房高興得蹦起來，這邊瑞和還沒踏進二門，那邊老夫人他們就都得到了消息，前后出來迎。

　幾日不見，像是分離數年。

　四人在房間里談，瑞和大概說了一些這幾日的經歷。

　“……皇后娘娘誤會我是先太子的脈，不知道是誰自以為發現了這個，所以暗殺我，刺殺不就到翰林院投毒……今早陛下那邊拿到了證據，證明我的確不是大燕皇室脈，這便讓我回來了。”

　“真的？！”萬氏驚呼。

　武安侯皺著眉頭：“竟是一場烏龍不？那之前為何皇后的侍會來府中言之鑿鑿地說你是先太子之子？”

　“皇后娘娘、對先太子至深，不愿意接先太子沒有脈存世的結果。”瑞和看向萬氏，“這跟舅舅的死還有一些關系，舅舅意外去世，皇后娘娘想起外祖父曾經做過太子師，心中存有疑便派人來查……當年萬府的確有過一個婢伺候過太子，那婢在先太子前往禹城后失蹤了，就有人認為那婢可能懷孕產子了，按照產期來看，跟我的生辰差不了多。皇后心中有執念，認為以外祖父的忠心，極有可能藏起那個孩子，而那個孩子就是我。”

　瑞和將前因后果全都圓上了，萬氏聽得發愣，下意識問：“那、那個婢到底懷孕了嗎？”

　瑞和看著：“皇后娘娘沒有找到那個婢，不過按照當年先太子臨幸那婢的記錄來看，便是當時懷孕了，產期也比母親您晚了足足兩個月呢。這些也是今早宗人令說的，更詳盡的東西我便不知道，天家威嚴，多的我也不敢詢問。”

　萬氏仔細想想，就算娘家當年真的有一個婢懷孕生子，那孩子肯定也被遠遠藏好了，怎麼可能會在武安侯府堂而皇之地充當自己的兒子呢？父親十分寵，即使真的為著忠心藏下廢太子的兒子，也不可能將危險埋到邊來，或者貍貓換太子，把的孩子跟太子的孩子換了吧？又不是演戲本子！

　再說了，既然那個婢產期與相差兩個月，那就更不可能了。滿兩個月的嬰兒與剛出生的嬰兒差距可大了，不可能被換。

　將自己說服后，萬氏十分慶幸地拍著口：“那太好了，這幾日實在太過難熬，明日我帶你去燒燒香去去晦氣，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好，謝謝母親。”

　武安侯眼中還有疑：“善兒，那當時皇后是怎麼誤會你是先太子的孩子的？”要是沒有證據，皇后怎麼敢驚整個太醫院？這事到現在還為燕京城的一樁奇談呢。

　“兒子也不明白，這些天兒子也是一頭霧水。皇后娘娘曾在壽辰后召見過我一次，賞賜了我一些東西，后來去金蘭圍場，路上也召過我講史，這兩回見面，兒子都未曾有何不對勁之。”

　武安侯看看妻子，看看老母親，到底還是沒有繼續深究，他拍拍瑞和的肩膀：“你的無礙吧？臉好差。”

　“父親放心吧，調養一陣就好了。”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團圓飯，除了衛振泓一直低著頭不太說話，飯桌上氣氛還算溫馨。

　吃過飯，一家人又閑坐了片刻。門房說顧家二爺來拜訪，瑞和就出去迎他，哥倆自然又是好一番親。因顧三不適，顧懷玉放心不下沒辦法留下來過夜，依依不舍地先回家去，臨走前還說：“我明日再來看你！”

　送走顧懷玉后瑞和返回自己的院子，在路上被萬明意攔下來。萬明意送了他一個荷包，說是自己親手繡的，里面還有一枚平安符，也是昨日剛去廟里求來的。

　“謝表妹，夜深重，表妹趕回去吧。”瑞和掃了一眼荷包上的清竹刺繡，客氣地對點點頭，目送扶著婢的手離開后他搖搖頭，將荷包遞給藏戈：“收起來吧。”

　才轉過拐角，衛振泓獨自一人站在那里。

　“泓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衛振泓抬頭：“我來等大哥。”

　瑞和按了按額角：“我有些頭暈，你要是有話跟我說就到我院子來吧。”

　到底真的吃下毒藥，免不得有些后癥，走回自己院子后，瑞和覺得氣得厲害，無奈之下寫了張方子給追風：“去找府醫讓他配藥，熬好給我送過來。”

　“大哥還會醫了？”

　“這是我向宮中太醫求的。”瑞和笑了笑，“你想跟我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原本他想回明德堂見老夫人了，既然衛振泓找過來了，那便先聽衛振泓的意圖吧。

　“大哥，這幾日你到底是去哪里了？”

　“方才不是說了麼，我不小心中了毒，這幾日都在醫治。你想問的不是這個，有事就直說吧，我現在著實沒什麼神。”

　見瑞和撐著額角半闔著眼，衛振泓咬了咬下：“大哥，我和表姐的親事真的不能更改了麼？”

　瑞和睜眼：“你這話我聽著不像樣，親事既已定，那就該守諾重信，怎能輕易說更改？”

　“可是我只將表姐當表姐，表姐……喜歡的是你。”

　“胡說八道。”瑞和放下手，皺起眉頭，“這話你怎麼能輕易說出口，將你表姐的名譽置于何地！”

　“表姐就是喜歡你，以前就經常看你，現在也一樣，剛才顧表哥來找你，你剛離開就坐立不安左顧右盼的，后來又找借口說困了要先回去，結果守在月亮門那里等你，就為了給你送荷包平安符！”

　“泓兒，你冷靜一點，明意不僅是你表姐，也是我表妹，自有一份親戚分。我和每一次見面都恪守禮儀，從無逾矩之。今夜的確送我荷包平安符，可我和在月亮門見面，婢隨從都在側，言談合乎禮儀，你說的話太過無理了。”

　“可是就是喜歡你，難道我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衛振泓不依不饒。

　瑞和看著：“怪不得前一陣我見你和母親之間氣氛不對，看來你也跟母親這麼說過了？”

　衛振泓啞聲了。

　“母親是怎麼對你說的，我不信沒有訓誡過你。你說喜歡我不喜歡你，所以要改這門親事，這借口你敢對外人言嗎？你要是敢說，我行得正坐得端倒是無所謂，可你的臉面呢？你表姐呢？干脆一條白綾吊死算了。這些你都沒有想過嗎？你們的親事，是母親與舅母定的，你只想著你的不愿，便不顧及未婚妻的立場麼？衛振泓，你也要十三歲了，如果你不想要這門親事，那就正經面去找法子解除，而不是這樣道未婚妻的不是。”

　衛振泓臉上又青又白。

　“可是，可是表姐……”

　瑞和輕輕拍了一下桌子，止住他接下去的話，嚴厲地看著他。

　“明意對我一直合乎禮儀，我從來不會擅自揣測的意思，你也是學過君子之道的人，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