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河公主的算盤打得響亮，可其他皇子就是傻瓜嗎？事態還未明朗，老三還在大理寺關著，老四也在府里蹲著聽說在日夜抄經為父皇祈福。三司還在查金蘭圍場的案子，他們最近都夾著尾做人，就怕被卷進這刺殺圣駕的風波里。

　宗人令那邊，他們多多都派人去接過，也都知道今天宗人令與老親王們都進宮了。

　先太子的兒子？他們都不歡迎。他們都還斗得你死我活呢，皇后要是像擺件一樣還好，能省下不事。可現在皇后多了個孫子，局勢就有所變化了。那可是中宮嫡長子一脈的唯一脈，沒人相信皇后會毫無作。

　宗人令與老親王府上都去了客人，在這多事之秋，宗人令也不希多生事端，于是委婉告知。

　“只是個誤會，哎呀，皇后也是太過傷心這才失了分寸。”

　一句話將事定了。

　峰回路轉，衛振善竟然不是先太子的兒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皇子們一頭霧水，完全想不通其中因果。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能松一口氣了。誰都不樂意皇后多一個親孫子。

　消息比兄長們滯后的寧河第二天才得到確切消息，驚愕得不得了。這臨門一腳，衛振善的世還能被徹底推翻？這到底是哪位皇兄使的計謀，真是太過妙了。

　想起這些日子自己的心與付出，寧河公主的臉青了又白，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惱怒。

　這不是白忙活了麼！

　不止白忙一場，還損失了不，別的就先不說了，皇后那一關就再也過不了。九弟也跟疏遠，擺出“明哲保”的姿態，這一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越想越不甘心，寧河只覺得腹部一痛，一熱流涌出。嚇得趕喊：“快讓太醫來！”

　寧河公主流產了。

　英國公十分心疼擔憂，一直陪伴左右。聽說好友衛振善回府了，原本他打算今天就要去侯府探的，這下子也沒空閑去了，于是讓人送禮過去，代表自己表達問候。一開始是公主讓他跟衛世子好的，相著英國公深覺得衛世子是個值得往的人，兩人漸深。

　“公主不適，國公爺理應照顧，我這邊不過是些許小事，勞煩國公爺掛念關懷了。勞煩你替我向國公爺道一句謝，等都有空閑了再相聚暢飲。”

　管事行禮：“衛世子的話，小的會一字不落轉述給老爺的。”又道不耽誤瑞和修養，先行告退了。

　云書將禮單收起來，問瑞和需不需要送一些補品過去給寧河公主。

　“既然知曉公主有恙，我不好失禮數。只是以我的名義送不合適，你去跟母親說一聲，讓母親以的名義送吧。”

　英國公府的管事說寧河公主不舒服，瑞和自然猜不到對方已然流產了，只以為是了胎氣。他招手讓洗硯過來：“是時候安排放消息出去，征章失蹤于寧河公主府。花多銀子都沒關系，只一條，掃尾要做好。”

　洗硯神一正：“世子放心，早就準備好了，那表爺的尸——”

　“緩一下，先把消息放出去，時機到了再說尸的事。”

　武安侯已經請假數日，在瑞和回來的第二天就趕回京西大營了。這天除了英國公府的人，還有不得到消息前來探的親戚朋友，前些天燕京城中總有風聲，一句兩句聽得人心驚跳，瑞和回來后大家都擔心又好奇，免不得多問兩句。

　“天家的事我不敢過多揣測，只能說都是誤會，我這是飛來橫禍，唉。”

　瑞和做足了一個合格的“害者”的姿態，一一謝過親友們的關懷。

　到底是什麼誤會呢？嗨呀，讓人好奇極了。

　顧懷玉卻什麼都沒有問，瑞和還有些驚訝。

　“我父親敲打過我了，讓我不要好奇心太過旺盛，追著你問東問西。”顧懷玉哼哼兩聲，然后認真地看著瑞和，“善兒，咱們是十幾年的好兄弟了，你要記住我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你要是需要我，我一定赴湯蹈火！”

　“你這是又看什麼戲本子了？”瑞和笑了，也正回答他，“你放心吧，需要你搭把手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客氣。”

　顧懷玉這才高興地笑起來。

　“對了，追風，把東西都搬上車吧。”

　“什麼東西啊？”

　追風帶著幾個小廝，搬了足足六個大箱子從廊下經過。

　“這些是我這些年科舉的所有書籍筆記文稿，你等會兒回家時都帶上吧。你現今也是個秀才了，姑父也給你定下了親事，家立業，你該乘勝追擊考個舉人才是，這樣你岳父才更喜歡你。”

　“怎麼一下子都給我了。”顧懷玉苦著臉，“你不是說怕我看不過來，要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給我嘛，月初才給了我一箱子，我還沒看完呢。再說了，我的馬車也裝不下這許多——”

　“這你放心，我用我家的馬車給你捎回去，一會兒就跟在你馬車后面。”

　“這麼些書到了我家，我爹瞧見了一定如獲至寶，立馬著我讀書，不讓我看完是不會罷休的。好善兒，要不還是再搬回來吧？我隔十天半個月就來你府上取，正好你休沐，咱們還能聚一聚玩一玩呢。”

　“你先拿回去吧，擱我這都要被蟲蟻蛀了。”

　“哦，好吧，我回頭讓人開箱曬一曬。”

　接連三天，家中客人不斷，老夫人不適不便見客，客都是侯夫人在招待。

　萬氏格單純，說服自己后就再也沒有懷疑，有人想從這邊打聽消息，那是什麼都打聽不到。這天中午，又送走一家的夫人，有些疲憊地脖子，忽然想起一事：“大嫂好似沒有來？”

　“您沒記錯，舅太太的確沒有來，也沒有差人送問候。”

　“難道大嫂又病了？”萬氏皺眉。“你派個人去問問吧。”

　萬夫人沒有見萬氏派去的人，只傳話出來說又病了。

　伺候的老人問：“太太，不收拾些補品送過去給表爺嗎？”前天姑就派人就報平安了，家里什麼都沒準備可說不過去啊。

　“不用！”

　帷帳那邊傳來萬夫人煩躁的喝罵聲：“別煩我了，退下去吧！”

　“是，是！”

　萬夫人頭發都沒有梳，直愣愣地坐在床上。

　衛家送來消息說世子爺回來了，卻一點都不歡喜，只覺得憤恨。

　如果猜的沒有錯的話，衛振善就是害了一家的兇手！

　憑什麼？！憑什麼衛振善連累了一家卻還活著？這世道當真不公憤怒的萬夫人差點就要上門去找衛振善償命了，顧念著兒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哪里還有心送問過去？

　武安侯夫人聽了回稟很擔憂，大嫂竟然病得這麼重！大嫂這些日子來時不時就要生病，好不容易痊愈，怎麼這又病了？正巧萬明意過來聽見了，心焦似火，萬氏趕說：“我們一起回去看看吧。”

　萬明意點頭。

　看著侄的臉蛋，萬氏心中憐惜。大兒子把小兒子想要解除親事的事跟提了一句，還委婉地說了小兒子對明意的“誤會”。唉！這麼好的小娘子，怎麼泓兒那臭小子是不知道珍惜呢！竟然還那麼不知分寸地跑去跟善兒胡說八道，好在善兒穩重可靠，不然的話就該不可收拾了。

　想著是小兒子對不起侄，萬氏心虛愧疚，覺得愧對大嫂，竟一刻也等不及了，立刻讓人套車準備回娘家。

　萬氏跟萬明意去萬府，一去就沒有再回來。老夫人看了看夜：“這陣子燕京城可不太安穩，天都要黑了，萬府在城西吶，可別遇上宵給堵路上了。”

　“祖母放心，我已經讓人去萬府了，代著若是趕不回來就在萬府過夜，他們會保護母親的。”

　“好好。”老夫人放心了。

　過了一會兒衛振泓和衛令萱過來，一家四口一起吃了晚飯。吃過晚飯，衛振泓帶著衛令萱回去，瑞和留了下來：“有些話想跟您說。”

　老夫人眼神中通：“走吧，我們到佛堂去。”早就看出來孫子有話要跟說了。

　佛堂里只有祖孫二人，瑞和跪在老夫人邊，聽著老夫人念了一卷經。

　“坐著說吧。”老夫人將香到香爐里，示意瑞和過來坐。

　的目是那麼包容慈，讓瑞和的心酸酸的。他說：“我是廢太子的兒子，萬師當年想要送我到母親邊充當生下的雙生子，可母親生下的是一個死胎，所以我了武安侯府嫡長子。”

　雖說早有準備，老夫人還是瞳孔，雙手握在一起。

　“哪怕我瞞過所有人，我也不想瞞著您。”

　老夫人急促呼吸著，瑞和忙拿出準備好的藥丸子給吃。

　“你啊，這是做好準備了啊。”老夫人勉強笑了笑，將藥丸子吃下。

　見老夫人呼吸平穩了，瑞和才將事前因后果說出來。

　“事要從皇后娘娘壽辰大宴上說起……我尋名醫診治，將的毒素除掉了。我跟娘娘說過只想維持原狀，一直想要說服我，這期間不知道是誰知道我的存在，來府上刺殺我和在翰林院下毒的應該是同一批人……我在圣人他們跟前再次進宗廟溫泉沐浴，我上沒有斑點。沒有藍斑點，那就不是大燕皇室脈。祖母，脈這事這涉及皇家辛，切切不可對第三人說起，哪怕是父親也不可以，這對父親來說只會帶來危險。”

　老夫人聽得都愣住了，沒有去管什麼辛不辛的，拉住瑞和的手：“你的膽子怎麼這麼大！欺瞞皇帝皇后，要是被發現的話你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