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第一反應是關心他，這份真摯純粹的讓人容。

　“不會被發現。”瑞和安道，“我的世，已經沒有任何人證證了，不然的話早就被翻出來了，皇后也不需要鋌而走險迷暈我帶我進宗廟泡溫泉水。這一次我中毒進宮，陛下和宗人令都去查過，跟娘娘一樣只找到一些不氣候的蛛馬跡，以及看似說得通的各種巧合，最有說服力只有我上的脈毒素。可我將那毒素清除了，那麼最強有力的證據也沒了。”

　“你的膽子也太大了。”說著瑞和膽子大，老夫人卻落了淚，“你知道自己世的時候是不是害怕極了？怎麼就能自己藏在心里自己扛呢？怪不得那一陣你生病了，怎麼吃藥都不見好，原來那是心病。”

　瑞和沒有否認心病這個說法，也沒有說出真正的真相。

　當時得知脈毒素這回事后，出宮時他就在馬車上急購買了基因改良藥劑，之后分兩次服下。藥效果使得他渾發痛冒汗，持續幾天看起來就像生病了。

　他沒有說，萬林恩就是他殺的，也沒有說萬征章的異常以及結局。為了自己的安全，也為了老夫人的承能力，他告訴老夫人的“真相”，都是經由他修飾過的。

　“如果沒有您的話，我一定活不，您對我的恩德恩我永生難忘。之所以沒有告訴父親和母親，一是怕事還未徹底了解，怕節外生枝，二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祖母，我不想做天家的兒孫，我只想做武安侯府的世子，以后再繼承爵位，這就是我的私心，也是我從小到大的追求。不過您放心，我可以立下契書，我終都不會娶妻生子，以后會歸還爵位給泓兒的兒子。”

　“善兒！你瘋了麼？”老夫人大驚，“何至于此！”

　這些日子以來，擔心著中毒的孫子，其次才是世。想啊想啊，心中只剩下悲傷，跟天家搶孩子？怎麼可能搶得贏呢？結果孩子回來了，還說一切都是誤會，心中只有歡喜，哪怕知道這事還有蹊蹺，從未想過爵位的事。

　“祖母，我沒有瘋。之前您跟我說過幾回親事的事，我都推掉了，還跟您說想要先立業再家。其實那只是推延的借口，我從未想過要家，在我心中有比家更加重要的事需要我付出一輩子力去追尋，我不愿意被婚姻束縛住手腳。便是沒有世這回事，我也不改初衷，您不用擔心我。”瑞和笑了笑，“武安侯府的爵位是衛氏先人淌熱掙來的，我敬仰其輝榮耀，不會讓它流落衛氏脈之外的。”

　老夫人無法理解：“你、你這孩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有著大燕皇室統卻棄之如敝履，做龍子孫不比做區區侯府世子好？”

　“祖母，我是真的不愿意攪和進皇室那一灘渾水里。您看我這一次中毒多麼驚險，我還未認回去呢，就有人對我痛下殺手了，可以預見我認回去后將會過怎樣膽戰心驚的日子。我不愿意過那種生活，我讀書識理力科舉，所得功名所任位都是自己努力而來，我自己就能踏上青云路，何苦要那所謂皇室脈的束縛桎梏？”

　老夫人看著他，出手來像小時候那樣他的臉：“你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別人怎麼說都不管用，以前你不讀書我不管你，那時候我跟你說過，只要你過得喜樂平安就好，現在也是一樣的，不管你想做什麼祖母都支持你。你不想回皇室，那這里就永遠是你的家。”

　“謝謝祖母，這件事我不會永遠瞞著父親和母親的，他們也有知曉真相的權力，但我希您能夠暫時幫我瞞，等時機我會親口告訴他們的。”

　老夫人想起兒媳婦的格，再想到兒子兒媳夫妻深，嘆氣：“你說得對，現在不好多生事端，先瞞著也好。你母親那個孩子，真的沒了嗎？”

　瑞和搖頭：“皇后娘娘也不確定，的人并沒有找到母親生的孩子的線索，所以猜測懷疑那孩子沒了，不然的話外祖父該讓母親生雙胞胎的。”

　“是，說得也是。”老夫人愣住，“武安侯府又不是養不起兩個孩子，那也是萬老大人的親外孫，他也心疼的……”

　“祖母放心，我會繼續找的。”

　老夫人低頭眼淚：“好，你幫忙找，你就將他當弟弟妹妹，你這個做大哥的幫忙找……”

　哭了一會兒老夫人才止住悲傷，問瑞和：“那宮中真的已經全都妥當了？不會再有后患吧？”

　與天家搶孩子？要是從前有人這麼問老夫人，老夫人一定口而出“異想天開”。可看著眼前的孫子，這可是親手養大的，翻、坐、爬、站、走和跑都在跟前，學會說話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

　不是親生的又怎麼樣？這是養大的孩子，放在心尖近二十年，早就纏繞于脈骨骼之中，無法離。

　如果孩子自己要走，便是再心痛也只能接。可現在孩子自己選擇要留下，怎麼會手將孩子往外推？

　“都妥當了，宗廟賜福的結果沒有人能夠更改。”瑞和耐心地再解釋一遍。

　“那皇后娘娘那邊……畢竟是你的親祖母。”將心比心，皇后膝下荒涼讓人心酸。

　“皇后娘娘有劍指帝位之心，其實就算宗廟賜福這一關我能夠過，我也不可能被記做先太子親生子，頂多會給我一個養子的份。皇后娘娘的僥幸之心，是敵不過其他人站著統大義的口舌的。有心帶著我爭奪皇位，可不知道的是在我改姓燕的那一刻，我就徹底與皇位絕緣了。祖母，我不想讓我的人生卷沒有希的斗爭中，這份貪生自私，我早就說給聽了。”

　但皇后顯然并不死心。

　從一開始，他就決定親自踢世這個患，萬征章的“重生”只是一個意外，但這并不妨礙他將其納棋盤之中。由萬征章聯到寧河公主，能夠將影響到最小，他也才能夠應對。要是換做其他皇子知曉他的存在，現在他的墳頭草應該都三尺高了。

　利用了皇后對他的重視，他有些歉疚，但毫不后悔。

　老夫人嘆氣：“那你出宮來，沒有說什麼嗎？”

　“沒有。”在宗廟里，反應過來的皇后怒不可遏地給了他兩掌，之后再也沒有再見他，他出宮時也沒有給他傳只字片語，可見是憤怒又傷心。

　“以后要是有機會，你再好好與解釋吧，總歸是你的親祖母。”

　“是，都聽您的。”

　“再有，終不娶這事你得再多思量，別太意氣用事。你就是衛家的孩子，以你的本事一定能領著武安侯府重得榮，你的孩子一定跟你一樣出。”

　“祖母，我就跟您說實話吧，我用的清除毒素的法子，其實是以毒攻毒。那大夫說了，服藥后將不利于子嗣，我以后不會有孩子了。既然如此還什麼親呢？拖累了好人家的姑娘是在造孽。”

　“什麼？！”老夫人大驚，又氣又急，抬手來打他，“你這傻孩子！真是傻孩子！”

　瑞和笑著任拍自己，老夫人拍了兩下就停手了，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掉，最后不得不接了這個事實。

　與老夫人一番談后，瑞和心中也好過了一些。

　他可以不在乎武安侯夫妻，但無法不在意老夫人，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老夫人世的真相。

　回到自己院子后，瑞和又喝了一碗藥，祝福云書：“把冬天的裳都收起來吧。”

　云書愣了一下：“世子爺，您說的是秋季的裳麼？秋季的已經收拾好了，這兩日正在掛曬烘熏您的冬。”

　“我說的就是冬，收起來了，興許我該出遠門了。”

　“是，小的會辦妥的。”云書轉出去代其他人準備外出事宜。

　借住在侯府的莊城莊域兄弟過來探，瑞和忙出去迎。

　“你出來干什麼，外頭起風了。你的臉還是不太好，以前看著多健康啊，我們邊城有一個擅長調理里虧損的老大夫，等我回去后跟他討一張方子給你寄來。”莊城說道。

　“西厥那邊有一種很有名的水參，據說是長在沼澤里的，回去后我去買來給也寄！”莊域也跟著說。

　“謝謝兩位表哥了，總聽你們說起邊城的種種，我真是十分向往。”

　“再過一陣子我們就該回去了，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算了。”莊城笑著說。瑞和笑著說了聲“好啊”，莊域哈哈大笑：“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如果你沒跟上來，我就把你套麻袋！”

　“胡說什麼。”莊城敲弟弟的頭，對瑞和說，“這麼晚過來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方才我從外頭回來路過西樂坊，正好遇到京兆尹的人在抓人，有兩個嫖客在館里打架，你道其中一個是誰？竟然是萬家的管事！事起因也簡單，有一個嫖客上有一塊玉佩，那玉佩是你失蹤的萬家表弟的，那管事為了爭奪那玉佩與那人打了起來，這才驚了巡邏的府兵。”

　“什麼？”瑞和站起來，“征章表弟的玉佩？”

　“你別著急，聽我細細跟你說，這事還跟公主府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