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親自問話，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幾個侍衛都說的確沒有見過萬征章，他們連萬征章是誰都不認識。

　那說謊的人就該是小混混了？小混混哭天搶地，不停喊冤枉，這事僵持住了，萬氏十分激，喊著要進公主府搜。英國公的臉立時就變得十分難看，瑞和打忙圓場，英國公搖搖頭：“和秀，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一個小混混的話罷了，公主府配合著調查已經十分給面子。”

　沉著臉帶著老姑姑和侍衛們走了。

　萬氏好不容易找到一丁點關于兒子的線索，哪里肯放手？

　京兆尹被纏得沒辦法了，只得求助瑞和。

　“衛世子，你也幫著勸勸吧！”

　“大人，那撿玉佩的人，您該怎麼置？”

　“不過是撿了玉佩——在館吵架打斗擾治安，到時候讓他把館的損失賠了，再教訓兩句也就放了。”京兆尹提醒瑞和，“私下刑不可取，他可不是奴籍，衛世子三思。”

　“大人放心，我定會以禮相待的。”

　可面對重金，自稱姓鄭名虎的小混混仍堅持之前的說法。

　“那、那你們找不著人也不能怪我啊，我就是隨手一撿，也沒說謊話。”鄭虎將銀票往懷里一塞，腳下開溜。

　“這就讓他跑了？把他抓回來呀！”萬夫人忙喊。

　周圍的人都是侯府侍衛，沒有命令一個都沒有。

　“善兒？”萬氏著急地看向瑞和。

　“舅母，母親，抓他回來也沒有用了，他應該沒有說謊，現在的難題是公主府那邊不配合，我們也不好真的進公主府搜。”

　“不用你假惺惺！是你害了我一家，你不用再假仁假義了！”萬夫人抬手要打人，云書驚呼一聲趕來攔。瑞和側避開，萬夫人一個踉蹌險些撲倒，還是萬氏將人扶住。

　瑞和撥開擋在他前的云書，微訝：“舅母這是干什麼？征章失蹤，我一直都盡力搜尋，自問是問心無愧，您的話恕我不敢茍同。”

　“衛振善！明明是你——”

　“嫂子！”萬氏截住萬夫人的話頭，“這里可是外頭，你想想明意，再想想征玉！”又回頭看向瑞和，用眼神告誡：“善兒，這是你舅母，休得無禮。”

　旁邊的侯府侍衛將他們圍起來，擋住京兆府府兵的視線。

　“母親說得是。”瑞和不去看萬夫人投來的敵視目，問萬氏，“您今天還回府嗎？”

　“我先不回去，你幫我跟你祖母說一聲。”萬氏半摟半抱，又讓侍來搭把手，一起將萬夫人扶上馬車。

　“你們去吧。”瑞和對昨天奉命去萬府保護主人的護衛們點頭，他們向瑞和行禮，翻上馬跟上了馬車。

　“世子爺？”

　瑞和收回視線：“我們也回去吧。”

　在馬車上，瑞和閉著眼睛回想萬夫人剛才的異常，不，不止萬夫人，連萬氏看向他的目都著復雜。

　萬夫人在恨他，萬氏也有埋怨的緒，那就只能是萬家的事了。如果們知道是他殺了萬林恩，那萬氏肯定不止埋怨自己了。

　那是因為什麼？

　不過萬夫人的敵意對他來說無關要，瑞和猜了猜就丟開了。

　寧河公主府中，公主白著臉靠著枕頭坐在床上：“白嬤嬤去哪里了？怎麼一整天都不見人。”侍正給喂藥，聞言忍不住出為難的表。

　見侍臉不對，皺眉，“不準瞞著我，是不是外頭出事了？”

　“姑姑說了，不能跟您說——”

　“說啊！”因小產心煩躁易燃的寧河公主半句解釋都不愿意聽，手一揮就將碗摔了出去。

　“公主息怒！”侍退了兩步退下磕頭，“是，是京兆府來人……”

　將事說了。

　寧河猛然坐直，霎時頭暈目眩，撐著額頭閉著眼睛緩了一下，著氣問：“現在況怎麼樣了，駙馬呢？”

　“駙馬——”

　“駙馬來了。”

　“收拾好滾出去。”寧河睜眼。

　“你這是怎麼了？今天還是覺得難嗎？”英國公關心地問。

　“我無礙了，只是方才聽侍說了一件事，怎麼萬家爺失蹤會被扯到我上？”

　“我不是代了不讓說的嗎？”英國公沉下臉看向房的侍們，“你正在養，不要理會這些雜事。”

　“你莫要怪罪他們，是我們說的。言歸正傳，現在是什麼形？”

　“自然是與咱們無關了，我看那小混混就是在胡說，你放心，我已經吩咐好等那人離開京兆府，立刻把他抓來審問。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你，你這麼單純善良，害你的人我不會放過的。”

　寧河公主出的模樣，將頭靠在英國公肩上，低聲說：“乍一聽這個消息，我實在是嚇一跳，我素來與世無爭，平日里也與人為善，實在想不通會有人這樣害我。”

　“別怕有我在，這事賴不到你頭上。”

　這事卻像風一樣，只一夜功夫就傳得到都是，被有心人捕捉到耳朵里。

　寧河公主的存在，在諸位皇子眼中就是一個“吉祥”，還是一個比皇后更有用的吉祥。皇后對皇子們都有恨，他們也懶得去討好，不得罪被抓到把柄也就是了。對待寧河這個父皇最喜歡的兒，他們做的就是盡可能好。好在寧河順，對每一個兄長都恭敬尊重，看起來沒有偏向某個兄長。

　萬征章怎麼會失蹤于府中呢？

　京兆尹向守門侍衛問話，查看門房記錄，其中有多貓膩大家都心知肚明。侍衛是寧河的人，記錄也是他們寫的，隨便拉張紙就能現寫，能有多說服力？

　萬林恩書房里的暗格，到現在都查不出到底丟了什麼東西。照理說廢太子死了，皇后一派早就凋零了不知道多年，不過是一個暗格，里面能有什麼好東西呢？連皇后都只嘲諷說是皇帝和皇子們做了虧心事，所以才會對暗格那麼在意。

　二皇子在書房里跟幕僚討論這件事。他從小弱，婚多年只有六個兒，一個兒子都沒有，弟弟們爭奪皇位從來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沒有人知道，其實他早就有兒子，連孫子都已經抱上了。

　“當年有消息說大哥藏了一座鐵礦，到現在那鐵礦的位置都找不到，萬師活著的時候與大哥一派割席，我也不是沒想過會不會是做做樣子，鐵礦的圖紙就在他手里，可是后來冷眼看著，他還真的是狠心棄了大哥，一心著保命。”二皇子聲音很溫，四十歲的他有著一淡泊溫和的氣質，只有垂眸時才會偶爾泄出的明的神態，“找來找去，那圖紙就是找不到，最壞的結果便是圖紙真的在萬家，這些年我們都被萬家騙了。”

　“王爺，這樣看的話，圖紙有可能落到了寧河公主手里，萬征章想來已經兇多吉。”

　“這也說不準。萬征章失蹤這麼久了，若非他是萬林恩的兒子萬師的孫子，誰會給他多余的眼神呢？這事現在才翻出來，難不是有人在算計嫁禍寧河公主？”這是另一個幕僚的看法。

　“不管怎麼樣，寧河那邊得安排人了，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二皇子聲說，“我就怕表面上誰都不站，其實暗地里已經投靠了我其他兄弟。”

　這件事認真說起來證據不足，但不管怎樣，今晚過后，寧河公主一定會從以前的旁觀姿態變局中人，再也別想著做撿的黃雀。這就是瑞和的給寧河公主的回贈。從京兆府離開，在路上就到了宵時刻，還被巡邏的府兵攔著排查了一遍，回到侯府時已經是凌晨，瑞和覺得自己有些發燒，見狀云書趕把府醫醒給他看病。灌了一大碗藥下去后，瑞和暈暈沉沉地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萬老夫人就坐在他床邊。

　“再是著急也得顧及好自己的，昨夜下了一夜綿綿冬雨，瞧瞧，你這不就又病了嗎？”老夫人念叨著。“你以前多壯實了，大雪天的玩一天雪連個噴嚏都不打，現在還不到寒冬臘月，這點冬雨就把你折騰得病了。”

　“祖母，我沒事，您放心吧，等來年春天我肯定全好了。對了祖母，昨夜的事——”

　“我問過云書了，這事真是蹊蹺，征章怎麼會去寧河公主府上呢？唉，你舅母的事我也聽韓侍衛說了，想來是誤會了些什麼，是長輩你是晚輩，便多擔待一些吧，心里也苦呢。”

　“是，祖母放心吧，我沒有記仇。”

　“那就好，我讓人去接泓兒萱兒還有你兩個表哥了，我們一道吃午膳吧。”

　原來這一覺睡到了中午，瑞和看了看窗外的日頭，外頭天大亮，他趕起來洗漱。瑞和看得出老夫人希家中孫輩和睦親熱的愿，不愿意讓失，在飯桌上并沒有表現出對衛振泓態度的異常。

　“母親怎麼還未回來？”衛令萱問。“母親只帶著表姐，都不帶我。”

　表姐來家里后，衛令萱得到的關注減了不，雖知道表姐可憐，可小姑娘心中還是不免抱怨。

　老夫人安了兩句，還說今天讓制坊的人來給家里人量做服，多給做兩套，這才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