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夫人恨瑞和骨，萬氏小心跟瑞和商量著：“要不你就別去了，我怕在賓客面前給你沒臉，于你名聲不好。你是小輩，能怎麼辯駁呢？”

　聽出萬氏的維護之意，瑞和有些慨，這幾日萬氏對他十分溫關心，也送了不東西過來。分別加深了萬氏對大兒子的，瑞和看著年僅四十卻仍顯出單純無憂氣質的臉龐，笑著應下來：“母親，那我就個懶在家里待著，勞累你和泓兒了。”

　萬氏搖頭：“這都是我們該做的，想起章兒這麼年輕就走了，還未婚也未留下一兒半，我心里難得不行。好在你弟弟跟明意定下親事，以后我們家多幫扶些也就是了。善兒，你弟弟年紀小不懂事，唉，我已經說過他幾次了，他卻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擰著軸著，明意對你——”

　“母親，這話泓兒說說就算了。”瑞和沒讓萬氏說完，“左右過幾天我就要出發去歲城了，以后泓兒會想明白的。”

　“也是，也是。”萬氏用帕子角，也有些后悔提這個話題。

　萬征章就這樣出殯了，聽說萬夫人哭暈好幾次，還摔了一跤跌破了頭。萬氏與衛振泓衛令萱回家時，三人眼眶都是紅的，萬夫人哭著對衛振泓說：“你也瞧見了你舅母的樣子，以前對你多好，每年生辰都給你帶禮，全都是挑細選的，是實實在在把你當自家孩子。你要是還轉不過彎兒來，要死要活偏要退親，你舅母和你表姐真得去上吊了！”

　衛振泓想起剛才舅母那恨不得跟著大表哥去死的凄慘模樣，嚨發。

　萬氏趁熱打鐵：“你大哥這就要離京去邊城了，任期足足四年，你父親最近又忙了起來，只休沐才有時間回家，咱們家就只有你一個男丁了，你得做個男子漢扛起責任來，你可明白母親的苦心？”

　“……我，我知道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被料理，派系的人都被清洗，意味這金蘭圍場刺客一案落下帷幕。雖然三司審查明面上沒有出結果，但很明顯是為了維護皇室臉面。從兩位皇子的結局來看，三皇子是主犯沒跑了，四皇子沾了一點所以也跟著罰。年長的皇子一下子折了兩個，最年長的二皇子弱且無子是眾所周知的事，那麼底下的皇子似乎才是儲君之選。除了二皇子，年的有五、六、七和八皇子，其中六皇子早些年傷了留下后癥，不利于行，那就只剩下五、七和八皇子了。五皇子和七皇子奉旨前往禹城為先太子遷墳，已經出發了，京中年、康健的皇子竟然就只剩下八皇子。

　皇帝拉一圈自己的兒子們，似乎終于看到了八皇子的好，下旨讓今年二十歲的八皇子上朝觀政，同時給八皇子派了一個幫助戶部清點年底稅賦的任務。一時之間，八皇子風頭大盛，免不得意氣風發。

　燕京城中暗流涌，莊城是一刻都待不住了。既然刺客案塵埃落定，他也來燕京城親眼看了一圈風向，是時候回邊城了。瑞和得知莊城的親隨們在收拾行囊采購行路資，主提出要一起走。

　“你不跟運軍資的隊伍一起走麼？”

　瑞和搖頭：“我收到消息，軍資好似出了些問題，啟程日期需得往后推，目前還不知道新的啟程時間。調令上寫著要在臘月二十之前報道，我怕晚些時候要下雪了，路不好走，不如我跟著你們提前出發，時間上也寬裕一些。”

　“我倒是愿意帶著你，可我們騎馬回去，你的得了嗎？”

　莊域吃著點心，含糊著說：“我們來的時候騎馬騎了半個來月，屁都要腫了。”

　莊城瞪了弟弟一眼，轉頭關心地看著瑞和：“我還沒來得及問你，怎麼調令上的報道時間那麼？我還以為得明年開春呢。”

　“我打聽了一下，說是原歲城宣使突然重病死在了任上。”

　“怪不得，邊城冬天常會有雪災，宣使每年都會組織防災賑災，這是讓你盡早過去別誤了今年冬天的防災呢。”

　“兩位表哥放心吧，我的養得差不多了，不過是騎馬，從六歲就開始學騎馬，如何能難得倒我？再說了，路過驛站不就能休息了麼？我扛得住的。”

　見瑞和堅持，莊城只能同意。

　瑞和早就定好了跟隨他去邊城的人手，云書綠墨洗硯含章都是用慣了的，自然得跟著去，再有就是侯府侍衛了。老夫人恨不得把侯府侍衛分一半給他帶走，被瑞和又堅定地拒絕了，只點了十個侍衛隨行。

　因要騎快馬趕路，家中為他置辦的許多東西都沒法子帶，瑞和就先留下云書與含章，讓他們到時候帶著大件行李跟著運輸軍資的車隊緩緩追上來。

　武安侯府為了世子出行而忙碌起來，寧河公主府卻因主人臥床靜養而安靜得像一潭死水。

　寧河公主在坐小月子，外頭的靜不停送進來，被嚇得心驚跳。沒有什麼明面上的勢力，這幾年也只是暗地鋪排人手，的母妃已經過世多年，又已經外嫁，在宮中其實沒有多人脈，有的也都在九弟那里，那批人卻已經廢了了，被九弟趕出去后陸續失去聯系，想來早就被皇后料理了。

　宮中不好安人手，就往幾個兄長那邊使力氣，因三皇兄和四皇兄年齡較長，且看起來比較有實力，真是費了許多功夫才往兩府塞人。結果現在可好，三皇兄被貶為庶人，王府中伺候的下人全都被遣退了，宮太監被退回務司，外頭采買的下人全被賣掉。四皇兄去修皇陵，邊只帶了兩個伺候的人，方才派人去送別都沒能趕上，四皇兄被掃出燕京城，留在他府中的細作就無用武之地了。

　雖說一直都說自己很清醒冷靜，從來不曾把皇帝當純粹的父親，但皇帝對一向很好，先太子被廢黜那年才兩歲，本沒有親眼目睹父皇當年的絕，有時候免不得會有些松懈。現在皇帝一手摁死兩個兄長，著實震懾住了寧河。又想起萬征章的尸巧合地被善恩會的人挖出來，明明他上的件都被毀掉了，竟然還出現一件證明份的玉墜子，更覺背后涼嗖嗖的，疑神疑鬼是不是有人在注視，不然的話怎麼會這麼巧！

　不適計劃不順，哪怕皇后將離宮，了一份威脅，也無法讓覺得高興。心煩意之下，小月子就養得不好，寧河的脾氣越來越差。

　“駙馬呢？”

　“回公主，駙馬爺帶著公子和小姐去武安侯府做客了。”

　寧河煩躁：“他去那里干什麼？！”

　婢小心看了一眼，沒敢說以前不是公主您讓駙馬爺多跟武安侯世子多多往的麼，小聲說：“武安侯世子明天即將外放離京，駙馬爺是去送別的。”

　“明天就走？運送軍資的車隊不是暫緩了麼？”八皇兄才進戶部，軍資就出現問題，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在給八皇兄使絆子。

　“回公主，據說是武安侯府世子的表哥明天就要回邊城了，衛世子要跟著他的表哥們一起走，不等運送軍資的車隊了。”

　不知道為什麼，寧河公主突然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憋屈。的境突然變差，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可清楚地明白，萬征章這件事算是拉自己拉下水了，其他兄弟以后一定會防備。

　衛振善不是皇后的孫子，現在還要離京遠離紛爭，哪怕知道衛振善不好活不長了，寧河公主還是覺得憋悶暴躁。

　丟出一個枕頭，“去把駙馬喊回來，就說我不舒服。”

　英國公聽了公主府來人的轉告，立刻起要告辭。

　臨走前，英國公對瑞和：“前幾日京兆府那事，還你能夠理解我的難，換做是你也不會同意的，這跟咱們的友誼無關。”

　“從毓兄，那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要懇請你原諒我舅母當時的沖無禮，并不是存心冒犯公主的。”

　英國公看著瑞和臉上誠摯的笑容，心下也松了一口氣，他是真的喜歡這個朋友。英國公府沒落多年了，他努力要加文人群，可他本沒有天賦，融不進去不說，還總被明里暗里嘲諷，他實在是怕了那些臉上笑瞇瞇說話藏著針的文人了。和秀就很好，他們出相似，和秀文采過人，又有武勛子弟的大方爽朗，實在讓他向往欣賞。

　“等你外放回來我們再喝酒吧。”英國公心滿意足地帶著孩子們離開。

　瑞和送他出去，往回走時見衛振泓又站在路邊等他。

　沒等瑞和開口，衛振泓就上前一步：“大哥，你怎麼變得這麼虛偽勢力了，公主府跟大表哥的失蹤有關系，你竟然還跟英國公諂討好！”

　聽了這話瑞和就笑了，他看著衛振泓，一句話都不想跟對方說，繞過他繼續走。云書和綠墨無聲地朝衛振泓行禮，快步跟了上去。

　這麼不留面子，衛振泓呆了呆，不可置信地回頭喊：“大哥！”

　前方的人腳步沒停。不知道為什麼，衛振泓忽然覺得心口有些難。

　他按住膛，這種奇怪的酸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