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的四兒子陸淙在族中排行十二,與在族中排行十三的陸較關系還算可以,這個消息就是他從陸十二那里聽來的。
“這倒像四嬸的作風。不過十二怎麼會告訴你?”
陸較翻了個白眼:“蘇表妹是我接回來的,十二那子怎麼不來問我?問我蘇表妹和孩子還有之前的丈夫的事,還問我在醉夢鄉的經歷——他言語中還有些嫌棄,哎喲我去!若那不是我兄弟,我真的想給他一掌,覬覦人家的財產又挑剔那麼多,當自己是天仙不。我看蘇表妹堅強果決,還看不上他那個子呢。”
“你對蘇表妹倒是印象頗好?”
“我這個人別的不擅長,卻能自夸一句于看人。”陸較洋洋自得,“這些年我說出來的判語哪句出過錯?”
“你這神神叨叨的樣子,不像振派的人,倒像是神算門的弟子。”陸較打趣了一句,然后斂住笑容說道,“既然蘇魚天資這麼高,那就不能讓四房任意擺布他們,免得日后結怨生仇。不過若是他們母子都同意與十二的婚事,你我愿的事我就不好多了。好了,這麼大個人了還噘,讓你侄子侄瞧見不得笑話你?我們在怎麼爭都沒關系,一個龐大的家族不起紛爭才奇怪呢,對外還是要維護自家人的臉面。你既然回來了就別再出去玩了,多多指點一下必恩,行嗎?”
陸較將碟子里的點心一塊塊碎,煩悶地說:“大哥,有時候我煩你這種大義的言語,聽著鬧心。”
“你直接說我虛偽就行,我又不會跟你爭辯。”陸平含笑。有些算計并不需要說出來,只要心中有數即可。武林中人實力為尊,雖然也看重嫡長一脈,但若是嫡脈沒有出的后人,掌門之位旁落他房太正常了。陸平的能力不錯,毫無疑問他會是下一代的掌門,四房爭不過陸平,卻因次孫陸必堂卓越的天資而想要爭奪下下一任掌門的位置。沒有人會笑話四房太過“深謀遠慮”,若是易地而,自己有一個如陸必堂這般出的兒子,也一定會為其謀算的。
不耐煩再看大哥笑瞇瞇的虛偽模樣,陸較拍拍手站起來:“行了,我會在家多留一段時日,你讓必恩明日開始到我院子找我,我來練練他。對了,蘇表妹他們來自湖山派的事竟然已經在門派中傳開了,我看不用多幾天這個消息就會傳到有心人耳中。你說當年滅門湖山派的人會不會追上門來?”
“怎麼回事?”陸平皺眉,“消息肯定不是你放出來的,是四房?他們這是想做什麼?”
好不容易找到湖山派僅剩的幾滴骨,還是孤兒寡母,不好好藏著護著守著,怎麼還往外放消息?
陸較冷笑:“那天我看見四嬸親自到隔壁城迎接就覺得不對勁了,真正的疼是克制,四嬸雖然匿行蹤,看似低調,可只要湖山派的仇人有意盯梢,什麼線索不出來?原先我還想著由我將人帶進振派,就說是娘那邊的遠方表親,這樣不比四嬸直接將人帶進四房,毫不掩飾這是“貴客”的做法強多了?結果這才過去三天,四房來了湖山派的親戚的消息就已經在振派部傳開了,銀松是在飯堂聽一個管事說的,那管事是負責小弟子廚房的,你說說,能是從哪里聽來的消息?”
“四房這一手不太磊落,這是要著蘇表妹危機臨頭,不得不全心依靠四房啊。”陸平終于覺得四房這事不地道了,還有些惱怒,“將湖山派的仇人引來振派,四嬸是以為當年能將湖山派滅門的勢力會是好相與的嗎?”
說到湖山派滅門案,陸較有些好奇:“哥,當年真的什麼都沒查出來嗎?”
“沒有,湖山派一夜之間滅門,尸全都變干尸,他們的似乎在瞬間被吸走了。”陸平想起當年見到的那些場景還覺得心有余悸,那時候他也才十歲左右,跟著父親長輩們一起趕到湖山派,只看到湖山派到都倒著面目猙獰的干尸。
“這等邪魅的手段,聽起來像蓮教的手筆。”
“在湖山派滅門前年,蓮教就被剿滅了,也許會有一些人逃出去,但絕對不可能有一夜間殺死湖山派的實力。”陸平說,“不過父親猜測,蓮教沒了,他們的法卻不見蹤影,有可能是某個勢力得到了蓮教的法或是寶,用蓮教的手段滅了湖山派。那兩年全武林都在查湖山派滅門案,也是擔心跟蓮教余孽有關系,可惜一無所獲。”
“鬼陀山地震,大哥派去的人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沒有,鬼陀山是在一個雨夜塌的,大雨之下能查到什麼東西?等雨停就更查不到線索了。我們的人現在還守在那里,幾年下來也沒見挖出什麼東西。”
聊著新外甥新表妹和族中四房,話題轉到這樣沉重的話題,陸平陸較兄弟倆的臉都不好看。
“我心里總有不詳的預,快的話在我們這一代,慢的話在必恩那一代,魔教興許要卷土重來了。”陸平對弟弟說,“既然你說蘇魚堪稱絕頂天才,那就去提醒他一句,算是我們的一點誠意。”
陸較這才滿意,點頭離去。
瑞和不知道婚事背后還有湖山派財產這回事,他用新劍練了一下午,滿都是汗。蘇幺娘催促他去洗澡換服:“一會兒要去你姨婆那你吃晚膳。”
飯桌上,陳芳對瑞和大為褒揚,還送了他一柄防的短劍,讓瑞和以后多跟孫子陸必堂其切磋,互相學習共同進步。
“我們必堂如今已經習拂劍法第四重了呢。”陳芳介紹道,“一般來說在他這個年紀的弟子能練到第二重就已經足夠出,練到第三重都可稱為天才了!”說起自己最看重的孫子,陳芳一臉驕傲。理應驕傲,拂劍法總共九重,目前劍法大的只有掌門陸平和兩位長老,便是陸平,十四歲時也才練第三重呢。按照這樣的進度,的乖孫興許在二十歲時就能劍法大,為振派這一代一騎絕塵、當之無愧的領軍人!
陸必堂有著天才的傲氣,也有著極強的好勝心與進取心。他剛從外頭歷練回來,一回來就聽說了蘇魚的本事,連十三伯伯都對其贊譽有加。
“有機會我們比劃比劃。”陸必堂主提議,瑞和欣然應允,“明日早上吧,我每天早上都會在第八練武場修煉。”
“好。”陸必堂雖然才十四歲,但他早就離開了小弟子行列,離開第八練武場與師兄們一起在第五練武場修煉,回第八練武場也容易。
陳芳樂呵呵地看著,滿意又欣。
但第二天就笑不出來了,陸必堂惜敗于蘇魚劍下,驚呆了一眾圍觀的小弟子。消息穿回來,陳芳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上。
這一刻的眼神極為駭人,婢立刻跪下磕頭,不敢出聲。
“他才十二歲吧……”陳芳揮退婢,呢喃著,神極為扭曲。必堂可是他們四房下一代競逐掌門的最大希,怎麼可能會敗于一個生于山野的小子?對蘇幺娘的確有慈之心,但這份慈與關懷之中,藏著更多的對自家利益的重視。當與利益摻雜在一起時就顯得不太純粹,如今蘇魚又打敗了孫子……
陳芳對蘇魚本就態度一般,現在更是厭惡,連生出這樣一個不知輕重兒子的外甥都生出一埋怨。自家收留了他們,他們怎麼不知道給主人家一點面子,說是比試切磋,怎麼敢真的必堂一頭?
瑞和不知道陳芳的想法如此偏激,他與陸必堂說好了認真切磋,那自然不會放水。與陸較比試他悟良多,與陸必堂比武也讓他得到許多收獲。陸必堂也是個武癡,他一直在追求更高的武學境界,日常也喜歡找師兄們對練。不過師兄們總是打不過他,日子久了,許多人都避開他,無意與他練習。他也知道師兄們的心思,雖覺得憾也不強求。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同齡人中遇到匹配的對手,輸了也覺得高興!
“再來!”陸必堂興致。
兩人打了足足兩個時辰,力竭才停下。
“我喜歡你這個表弟。”陸必堂對瑞和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多希你能留下多住一段時間。”
“我暫時不會走。”
聞言陸必堂很高興,跟瑞和約定好每過五天可以比試一次。
在與陸必堂的比試之后,瑞和在振派弟子間算是徹底出名了。誰不知道天才人陸必堂啊?能打贏陸必堂的人必定也是一個天才。開始有弟子主來與瑞和結,瑞和認識了不新朋友,有一個弟子好奇地問他:“我聽說你是湖山派的人,為何你使劍這麼厲害?你不該用彎刀的嗎?”
問的瑞和都愣住了,反問對方:“你怎麼知道我是湖山派的人?”
來振派做客,瑞和跟蘇幺娘說好了要瞞自己的來歷,外人是怎麼知道的?
弟子困:“好多人都知道啊,你不是四房伯娘的外甥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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