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掃他一眼,“下河村這些年擴大再生產了嗎?沒有!開墾荒地了嗎?沒有!多養豬牛羊了嗎?也沒有!挖魚塘了嗎?更加沒有!你們就這麼點活,又多了我們二十幾個人,怎麼可能干不完?不過是把你們的活兒分出來而已!”
“以前是你們自己干活養你們自己,現在是給我們糧食讓我們干活養活你們。”程紅欣撇了撇,“不像隔壁上河村,人家就挖了魚池,還養了什麼非洲鯽魚,還養了鴨子,效益多好。那麼好的地方,留下來的人自然多。”
“胡說什麼!他們那是違反了規定,我們都是貧農!我們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顧棠冷笑,“懶就懶,別扯那麼多。”忽然頭一轉,點了崔國的名字,“崔國,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自打上次罵過他,顧棠對他一直答不理的,這還是這麼些天第一次跟他說話,還有點求助的意思?
崔國當時就笑了,他輕輕一咳,想著只要人上手,后頭有的是時候找回面子,他道:“我們的確是要繼續艱苦斗,正好春天了,我這就跟我爹說,往山腳下再開兩畝田!等到秋天燒個秸稈,明年開春就能用了!”
顧棠一臉浮夸的得意,“還算你聰明。”
“狗屁!就會靠男人!”別人還沒什麼反應,李惠先罵上了,昨天失眠一個晚上,不相信自己就這麼跟個老男人,還是個惡心到了極點的老男人睡了。
現在又難又后悔,恨不得直接來場大地震,全死了算了!
“你有病吧。”顧棠沒想到又跳了下來,一點沒客氣,“誰理你了,上趕著找罵!”
李惠渾難,直接扔了鐵锨就沖了過來,“我撕爛你的,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
顧棠的反應是最快的,立即往崔國后一躲,李惠直接就撲到了崔國懷里。
“誒呀!不是瘋了吧!”
場面一瞬間很是混。
不過李惠一夜沒睡,掙扎了沒兩下就沒勁兒了,加上這些村民說是勸架,其實都是過來占便宜的,知青們本更是躲得遠遠的,連過來都不過來的。
再一看呂松樹,冷著一張臉,杵著個鐵鍬站得遠遠的,顧棠呢?躲在人群里頭看熱鬧。
李惠氣得紅了眼圈,抓著崔國不放手,“國!國!你幫幫我!”直接就把眼淚了他一口。
顧棠看這模樣,心里只有一個覺:不是吧不是吧?那一定要幫幫!
顧棠站在人群里,看著綿綿的李惠,嘆道:“該不會是低糖了吧?趕送去衛生所看看呀?”
李惠死死抓著崔國的手不放,“我是有點頭暈,走不路,能不能——”
“不能!”顧棠急忙道:“我們要干活呢,你崔國送你,他是記分員,他最閑了!”
李惠覺得顧棠就是個傻子,崔國倒是猶豫了一下,但是李惠的子著他,加上昨天去鎮上,又聽栓子哥講了不男男的事,崔國這次沒推辭,道:“我送去衛生所,你們趕干活,我馬上就回來!”
誰也沒注意,站在人群之外的呂松樹呸了一聲,“惡心!”
李惠靠在崔國上,崔國摟著的腰,往衛生所去。
經過村里那片蘋果林的時候,李惠忽然腳一扭,直接坐在了地上。
崔國下意識去拉,卻被李惠拉住了手,“國哥哥。”李惠紅著眼圈道:“我,我腳疼,你能不能背背我。”
崔國愣住了,他再不經人事,也能看出來,這……這就是在勾引他啊!
“你老看著顧棠,你就不能看看別人?”李惠拉著他的手往自己口放,“我的心跳得特別快,你。”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惡心誰。
可能是崔有德,也有可能是顧棠,反正現在心里只有報復的快。
過去快一個鐘頭,崔國氣吁吁跑回來了,道:“我先送去了衛生所,看了病又送回知青點,躺下我才回來。”
他還挽尊似的又加了一句,笑了兩聲道,“沒想看著瘦瘦弱弱的,人倒是沉的,后頭我都拉不,幸虧喝了糖水之后自己能走了。”
呂松樹的表越發的冷了,顧棠倒是看見崔國脖子上一條紅痕,明顯是被抓的。
嘆了口氣……人作死真的是攔不住。
很快到了中午,大家活兒干完,回去吃午飯,顧棠隨便找了個借口落在最后,“今天晚上我去學校,第二班。”
對面站著,又仔細看了一眼,因為臟的關系,剛才那條紅痕已經腫的老高了,的的確確是指甲抓的。
這回熱鬧了,李惠上周還能洗澡,這周干活作也還算利索,那就肯定不在經期,不在經期就有懷孕的可能,萬一有了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
等顧棠離開,崔國嘻嘻嘻嘻笑了好幾聲,了臉,回味道:“我也不是沒人喜歡的。”
到了晚上十一點四十,顧棠起來往學校走了。
他們從去年十月到現在,一直租著學校的教室,再說公社的中學就在下河村,一開始倒是因為各種理由,什麼太興睡不著,或者天氣太冷等等有人接送。
但是這都半年過去了,大家都習以為常,顧棠出去的時候,同屋的程紅欣就翻了個,道:“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顧棠還跟笑了一聲,“早點回來?那你得跟趙英說,讓早點去。”
程紅欣道:“趕走,別跟我說話,我還要睡覺呢。”
顧棠出了知青點,外頭月朗星稀,往前走了沒幾步,就遇上了專門來等的崔國。
崔國整個下午都在發呆,他馬上就二十五了,早過了村里結婚的日子,今天還是第一次開葷。
就那麼囫圇吞棗的一次,刺激是刺激,但是他不滿意,崔國想了一個下午,還去小河里洗了個澡,換了新服,這才來等顧棠。
“顧棠。”崔國從黑暗里出來,滿臉紅,手就想抓。
“趕著!”顧棠裝作不經意,飛快往前一走,道:“我今天出來晚了,再不過去,一會兒范養浩該出來找我了。”
一聽見范養浩的名字,崔國眉頭皺了起來,范養浩是整個知青點里最沖的一個人,要是讓他知道……連他爹都嫌范養浩麻煩。
崔國不甘心道:“那我送你去學校?一會兒再來接你?”
顧棠道:“你找個空教室趴那兒睡一會兒,別凍著了。”
三月的晚上,夜里還是有點冷的,尤其是沒人的教室,不過崔國只覺得是顧棠諒他,笑嘻嘻的答應了。
“你是不是心疼我?”
“滾!我心疼你個鬼!”顧棠罵道。
可是在崔國眼里,這就是喜歡他。
顧棠道:“你離我遠點,別人看見咱們兩個一起去學校,萬一被人看見,我還做不做人了?”
崔國又嘻嘻兩聲,照單全收。
顧棠冷笑一聲,走進燈火通明的教室,拿出紙張,好好的抄書做筆記了。
很快四個小時過去,崔國雖然激得沒在教室里睡著,不過吹了一晚上風,他也打了好幾個噴嚏。
顧棠出來,就看見他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臉上兩團病態的嫣紅。
雖然這不是主要目的,不過冒也算是開胃小菜了。
兩人一前一后,往知青點去,顧棠笑了一聲,忽然道:“四點多了,天快亮了吧?”
崔國跟個哈狗一樣,著臉道:“還得一個小時呢,五點多蒙蒙亮,到六點就大亮了。”
顧棠點頭,掃了一眼遠的蘋果林,道:“咱們去蘋果林轉轉?”
這地方……崔國吞了吞口水,他整個人越發的激,點頭的速度恨不得把頭都要點掉,“好!蘋果林,呵呵呵呵蘋果林!”
這反應,一聽就是早上跟李惠折騰過的地方。
顧棠率先走了進去,越走越往里,崔國越發的激,覺得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當然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燒了。
到了蘋果林的正中間,顧棠停下了腳步,轉看著崔國,“你喜歡我?你想娶我?”
崔國點頭,“想!”
“那你把子了。”顧棠冷笑道。
崔國這會兒腦子都鐵板燒了,他下意識就照著顧棠的話,腰帶一,子就掉到了腳腕。
顧棠一笑,上前狠狠一腳就踢了過去,“我你認清什麼現實!”
崔國本來就興得有點充,顧棠這麼一腳上去,他整個人倒一口冷氣,疼得連都不出來,就發出了一聲悶哼。
他捂著痛點直接倒了下去,但是子又把他腳絆著,摔得還慘。
顧棠又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著他,“你管不好你的二兩!”
原主上輩子一開始是真正的拒絕過他的,但是崔國這個人,一來自信到了極點,罵他一句他都覺得是在他,不然干嗎不罵別人呢?
給他眼神是看上他了,對他目不斜視是為了吸引他注意力,崔國就是這麼惡心。
而且崔家從原主上搞了三封錄取通知書,為了防止東窗事發,那是一定要把原主變崔家人的。
所以原主三次沒考上大學之后,崔家人聯合村里的人,天天,天天罵,那個時候,擺在原主面前的就兩條路。
要麼死,要麼嫁給崔國。
顧棠冷笑一聲,看著崔國在地上掙扎,問道:“疼不疼?”
崔國出了一的冷汗,費盡力氣手去抓顧棠,“我、我饒不了你!”
“我也饒不了你!”顧棠撿了塊石頭,拿服一墊,狠狠往他上一砸,只聽見輕輕一聲脆響,崔國骨頭斷了。
崔國整個人都僵住了,他連都不敢,太疼了,太疼了!
眼淚滾滾而下,崔國紅著眼睛死死盯著顧棠,但是他這會兒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只能做做口型。
“你等著!我要你的命!”
顧棠撇了撇,蹲下來比劃了一下,拿起鋼筆又往崔國口扎了兩下。
這次沒用多大勁兒,再說還隔著服,最多也就扎進去一個鋼筆尖,符合一個沒多大力氣的生的手筆。
其實要說疼也是疼的,但是跟斷跟被踢了要害相比,這真的不算什麼,崔國都沒什麼覺。
他死死盯著顧棠,蓄積了全部力氣手去抓。
顧棠等的就是這個,蹲下也是為了給他創造機會。
在崔國眼里他很快的作,其實躲一躲還是能躲開的,顧棠一閃,崔國只抓到了的領子,再一掙扎,領口的扣子掉了一顆。
這就夠了,顧棠手里抓著鋼筆呢,又往他手背上一扎,這次扎得深,崔國吃疼放開了手。
顧棠又把各種資料往周圍一撒,當著崔國的面,眼圈一紅就哭了出來。
“你——你沒安好心!我要去公安局告你!我要送你坐牢!你就是個流氓!”
顧棠直接就哭著跑回了知青點。
村里的生活,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顧棠從學校出來就四點多了,跟崔國去小樹林演這麼一場戲,跑出來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起來的人已經不了,就連知青點,分配到做早飯的人也已經起床了。
看見顧棠這麼哭著跑進來,張曉楠嚇了一跳,“怎麼了!”
另一位男同學直接就拿了鐵锨,“誰欺負你了!”
顧棠哭訴道:“是崔國!他——他說我其實考上了大學,說咱們知青點不人考上了,但是錄取書被他爹賣錢了,他還說讓我從了他,不然我這輩子都考不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