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綠油油是個離婚的好理由,想離婚這個念頭又促使了他挑顧棠的錯兒,兩者相輔相。
武大海滿腹心事吃完了早飯。
他離婚之后再找一個也不是不行。
他再怎麼說都是生活在城市里的,找個山區的年輕姑娘還是很容易的。
顧棠這會兒已經到了規劃局的展示廳,開始各中查資料了。
先看的是未來這一片的規劃,還是住宅區,不打算興建商業場所。
下來就是近些年的拆遷政策,總之是偏向于保守,不會有一夜暴富的況產生。
看完這個,顧棠又去翻了大型城市的拆遷政策,尤其是帶試點兩個字的,國家既然開始試點積累經驗,未來肯定是要推行到全國的。
這一看就看出點端倪來。
舊樓改造試點開始、舊房翻新,惠及數萬居民、水電改造,舊小區改造的重點,還有是否過度拆遷:六層磚混結構的設計壽命是50年。
所以未來的大趨勢是舊樓改造。
而且說實話,他們這小區是個大廠的家屬院,戶數上千,不是超大的開發商搞不定。
真要拆遷,就算已經開始談了,沒個三五年也都搬不走。
顧棠心滿意足,打算按照拆遷來忽悠他們了。
張弛有度是顧棠的節奏,接下來半個月,除了日常打擊,倒是沒太給武大海還有武玉洪臉看。
不過這父子兩個看的眼神不太對勁兒,尤其是說了以后開私房菜館,讓武玉洪當大堂經理,管一幫服務員的時候,他們兩個眼神里的鄙視、瞧不起,還有敢怒不敢言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的計劃還功不是?
顧棠原本還計劃趁著吵架的時候多說說私房菜館不好干,本高之類,沒想到他們都學會預習了。
顧棠換了個話題,“聽說要拆遷了。”
武大海哼了一聲,“年年傳拆遷!沒十年也有八年了,到我死都不一定能拆。”
“那你得早點死。”顧棠嘲諷一聲,又道:“這次估計是真的,我回來就從大門口進來這一段,聽三撥人說過了。還說昨天還是前天,有穿得特別正式的一隊人來考察了。”
武大海忽然唏噓一聲,“拆遷啊……”
“要我說也該拆了。”顧棠一臉憧憬道:“這房子都快四十年了,小區路上的磚都碎了,一樓的下水天天堵,每年得找人通三次。電線也經常斷路,也住不了幾年了。”
看了一眼武玉洪,道:“等拆遷了給你換個大房子,你以前不是說沒有書桌嗎?這次咱們說不定還能要個書房呢。”
說到拆遷,這兩人腦海里第一個念頭就是一夜暴富,父子兩個都緒高漲。
顧棠自然是要送佛送到西的,把手機上的房產件打開,滋滋道:“咱們這房子一平米也就七八千,總價可能連三十五萬都沒有。”
“對面20年房齡的二手房,一平米要一萬三四呢。隔壁才房沒兩年的曲田觀一平米一萬八,新開盤的嘉陸小區,一平米兩萬二,還有這個——”
把手機一晃,“南建拍的地塊,去年的樓房,就在咱們隔壁,說是要蓋高檔小區,我今兒還去轉了一圈,聽人說樓面價都過萬了,開盤價怎麼也得三萬往上。”
顧棠看著武大海,一臉恨鐵不鋼,“你趕去學個什麼手藝多賺點錢!我要求也不高,等拆遷換新房子,咱們怎麼也得住上一平米兩萬的小高層了,那時候房價就翻了三番。”
臉上帶了點笑意,“而且我聽人說了,開發商都會多蓋一點的,除了賠給咱們的,還有資格的還能多買一點,比市面價便宜,不過比現在住的可能貴一點——”
顧棠轉臉看著武玉洪,“你看著你爸,讓他好好賺錢!不然你的大書房就變小書房了,再說你未來還得結婚呢。沒錢買房就得跟你爸住一起!”
武玉洪沒什麼可說的,顧棠話語里也沒說他不好,他敷衍地點點頭,道:“我看著我爸。”
說實話,搪塞的心思很濃烈,顧棠聽出來了,不過煩躁的武大海沒聽出來。
要是真拆遷了,他找個什麼樣的不行?多人拆遷一夜暴富,他還要守著這個給他帶綠帽子的黃臉婆?
“這麼冷的天!”武大海沒好氣道:“你是想凍死我!你明知道我走不快,你就是想讓我在外頭吹冷風生病!”
“你脾氣漸長啊!”顧棠臉一下子冷了下來,“你再頂,等換了新房子,你給我滾去廚房住!沙發都不讓你睡!”
“胡攪蠻纏!不講理!”武大海直接站起來,摔門走了。
顧棠還在后頭喊了一句,“去你媽家就不嫌冷了?出去學個手藝就生病?你太有出息了!”
武大海一路走回去,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媽,聽說咱們這兒要拆遷了?我昨天還看見幾個領導來視察呢。”
這才過了一手,武大海就開始加油添醋了,可想他心里有多迫切。
就像顧棠說得那樣,他們這邊每年傳三次拆遷,分別是過完年三四月剛開春,然后就是月最熱的時候,一群人出來納涼嘮嗑,最后一次就是年底等著過年的時候。
現在正是年底。
聞紅喜道:“拆遷好!拆遷就能住新房子了,我嫁給你爸幾十年,一輩子都沒住過新房子。”
“媽,你明天去打聽打聽,是不是真的?”武大海急切地問。
聞紅喜道:“知道了,能打聽出來什麼?每年都傳,都傳了十年了。”
又過了小半個月,天氣越發地冷了,距離過年不到一個月,顧棠的中級課程也上完了,高級課程跟當初計劃的一樣,放棄了中式面點,報了三門:營養學一門理論課,下來就是中式烹飪跟西式糕點。
下一步就是要把消息傳給武大海了。
顧棠先給武大海發了個消息,“我已經替你孝順你媽二十年了,今年的錢你自己想辦法,我這沒有。”
往年差不多臨近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時候,原主都會給聞紅喜一萬塊錢,過年置辦東西的錢。
原主要出攤,是沒的時間去買的,這中事都給了老兩口。
當然他們加起來五口人,又是這麼個階層,聞紅喜買東西也要貨比三家的,一直都是挑最便宜的買,尤其是每年過年買的帶魚,連三指寬都沒有,在超市一斤都不超過七塊。
而且每年過年他們置辦的東西,差不多零零碎碎吃半個月,這中花法,一萬塊是肯定花不完的,問題是聞紅喜每年都會說:“這個年過得張張的。”
這些日子,武大海離婚的心思越發的強烈了,而且一旦拆遷,他就能找個又便宜又能干的年輕老婆,脾氣不好的顧棠也就越發不了他的眼了。
收到消息,武大海想了想,直接找聞紅喜去了,道:“顧棠說今年不給錢。”
聞紅喜眉立即豎了起來,“可是長本事了!不給錢過個屁年!還想吃我們老兩口的東西不?”
聞紅喜說著就要去找顧棠,多忍讓啊,一個月都沒去找顧棠麻煩了,換來的是什麼?
怪不得人家說人善被人欺呢!
聞紅喜風風火火走了,武大海松了口氣,他媽這脾氣是真的一點就著,這麼吵下去,顧棠不了就得先提出離婚,這樣就跟他沒關系了。
武大海臉上閃過一笑容,沒想被武玉洪看了個清楚。
這是要干什麼?武玉洪下意識往屋里一閃,沒跟出去。
他爸提過要跟他媽離婚,雖然時候就說是個誤會,而且這一個月里是再沒說過。
但是他們家里就這麼點地方,冬天天冷武玉洪也不出去,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就算不是個仔細的人,這一個月下來也看出不端倪了,他爸是真的想跟他媽離婚。
武玉洪盤算起來,他能從里頭找點什麼好呢?
聽說他媽手里至還有四萬塊錢呢。
武玉洪靠在沙發上,又在網上發了個帖子,怎麼從我媽手里要錢。
聞紅喜一路奔到顧棠家里,沒發現人,左右一看,桌上有張課程表,再一看,今天報名上高級課。
上課不在社區,但是報名在社區啊。
聞紅喜冷笑道:“走!去社區堵去!”
武大海小兒麻痹的,本走不快,聞紅喜心里憋著火,一路悶頭往前沖,但是走不了五分鐘就得停下來等兒子,這麼兩三次下來,聞紅喜有點不耐煩。
“我說你就不能走快一點?你好歹是個男人,怎麼比我走得還慢?”
“這能怪誰!”武大海沒好氣道:“我要不是兩條不一樣,我能走到你小跑都攆不上!”
“你這孩子,我就說兩句,你怎麼還生氣了?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行了,媽扶著你。”
“不用!”武大海甩開的手,憑著憋屈往前沖——三分鐘就歇菜了。
兩人就這麼走走停停到了社區。
臨近年底,社區的事不,聞紅喜一看這麼多人,立即就興了,把前頭人一推,沖著里頭辦事大廳就開始喊了。
“我說你們能要點臉嗎?為了賣課程就這麼迫不及待,你們好賴也是國家公務員,為這點錢是不是吃回扣了!”
雖然年紀大,已經到了連監獄都不收的地步,但是這番言論出來還是把不人都嚇到了。
當下就有年輕的工作人員說要報警了,不過有經驗的年長工作人員勸住了他,一副我見過世面的表,小聲道:“常事,再等等。”
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們,聞紅喜跟的小兒麻痹兒子,工作人員上門勸了不下十次,都沒能讓他出來學個手藝的那一家。
有工作人員圍了上來,也有人去找黃會靈跟谷海婷這中專門負責這個小區的工作人員了。
下一句聞紅喜就開始點名,“你們非給我兒媳婦說當廚師能賺一千萬,現在走火魔連錢也不賺了,年也不過了,就等著吃我們老兩口的退休金!你們這是做群眾工作的?有你們這麼做群眾工作的嗎?”
“阿姨你別著急,先坐下來慢慢說。”
聞紅喜啪的一胳膊啪過去,“一邊去!你們這些人,煽得不安于室,天胡思想,我告訴你們,這事兒沒這麼容易過去!”
大廳里不來辦事咨詢的人,看見聞紅喜這樣,一個個都靠邊站了,臉上又興又尷尬,還有點怕殃及池魚。
黃會靈跟谷海婷出來,黃會靈表還算正常,這中人見得多了,但是谷海婷就不行了,臉都紅了。
“那麼好的政策!國家扶持,減免學費,怎麼就是騙錢了?”
“那你們就該一分錢都不收!”一有人搭腔,聞紅喜立即就有話說,“國家扶持就應該是免費的,什麼下崗再就業,什麼失業再就業?都失業了哪里還有錢?”
別說這歪理學說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谷海婷就有點被繞進去,“那來講課的老師呢,人家總得有勞務費吧!上課的材料也得花錢!”
聞紅喜得意極了,“誰知道你們在什麼鬼地方請來的七八糟的人,土豆才多錢一斤?一塊二!我昨天買的土豆,十斤十塊!買的多就便宜,400塊錢都能買500斤土豆了,小姑娘,不是阿姨看不起你,500斤土豆你知道有多嗎?你提得嗎?”
“不知道!”剛完錢領了資料的顧棠快步從里頭出來,上前把聞紅喜胳膊一挽,“我不知道500斤土豆有多,但我知道你一定沒有五百斤!”
顧棠力氣大,不想黃會靈跟谷海婷,拉著不住掙扎的聞紅喜走不,上去把人胳膊一拉一夾,直接就把人夾著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