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宜春跟宋雁秋從褚公館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客廳里顧文月披著個薄毯子,一聽見聲音就忙站了起來,“父親,太太,你們回來了。”
不過的聲音很快就被人住了,畢竟除了,還有其余九個人呢。
“老爺!太太!外頭冷,黃媽趕端熱湯來給老爺太太暖暖子。”
十個年輕的孩子上來招呼人,反正宋雁秋覺得熱鬧的,不過顧宜春明顯不是這麼想的,他直接皺了皺眉頭,連顧文月都沒搭理,直接去書房了。
宋雁秋還微笑著招呼人,“都去歇著吧,都這麼晚了,難為你們還等著。”
一邊說還一邊招手顧文月過來,拉著的手語重心長道:“你來得最早,也多招呼你這幾個妹妹——顧家又不缺這點錢。你放心,老爺都擺了酒,全昌海市的人都知道你是他兒,你不用嫉妒們。”
顧文月的心在滴,但是現在形式變了,還得客客氣氣出笑容來,“太太說得是。”
等宋雁秋上去,顧文月掉下臉來,直接也回房了。
的房間還是最好的,是二樓的小套房,顧家雖然大,但是給那些人住的都是三人一間。
這也算是最大的安了。
顧文月不有點后悔,早知道就留著顧棠了,不然哪兒會今天這個局面,要是——
……你敢不敢認……
……你敢不敢讓上族譜……
顧文月猛地坐了起來,怎麼覺得顧棠是故意的呢?
顧文月仔細回想著顧棠說過的一切,好像……從摔斷開始就變了個人?
不過就是去洋人哪兒上了四年學,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轉變,是宋雁秋!是們母兩個商量好的!
怪不得宋雁秋看起來一點都不傷心的,顧衡凌那個小鬼更是連哭都沒哭出來,他們知道顧棠沒死!他們指不定把顧棠藏在哪兒呢!
真是好計策,顧文月冷笑起來,不過既然知道了,那就別怪利用這一點了。
不過要怎麼拆穿呢?
顧文月皺著眉頭琢磨起來。
圣誕節過去第三天,顧棠再次被召喚到了總督府。
這次見到的人就不僅僅是上次那個態度倨傲的事務了。這位事務站在總督的第一書霍爾曼爵士后,臉上還帶著微笑。
霍爾曼爵士坐在寬大的書桌背后,桌面上擺了厚厚兩摞文件。
“總督府對你的罐頭食品很滿意,我想如果在海外民地的軍能吃到這樣的東西,對他們的神是極大地鼓舞。”
顧棠微笑,臉上的激恰如其分表現了對霍爾曼爵士夸獎的看重。
霍爾曼爵士繼續道:“總督已經給國拍了電報,要求他們下一批隨船再送兩臺沖機來,我們希你盡快擴大工廠規模。”
“請放心,第一批工人已經練了,我隨時可以招第二批工人。”
顧棠早就準備好的,有些話跟事務說了也不管用,但是跟這種能做決定的人就要多說兩句。
“目前的罐頭本還是太高,未來我計劃收購農場用于種植大豆、番茄和玉米,除了用于罐頭食品,還可以用作飼料。”
“接下來是幾座牧場,飼養豬、牛和,用于午餐罐頭。”
“如果一切順利,我應該可以在三年把規模擴大到2萬人。”
這個人數也是顧棠專門提出來的,顧宜春的罐頭廠就是2萬人,而且他從小廠擴大到如今2萬人的規模,整整做了十年。
沒錯,就是在拉踩。
昌海市就這麼兩個罐頭廠,霍爾曼爵士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顧宜春,他下意識就問,“一定要保障生產,不能因為招新人導致效率下降。”
顧棠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可能?泰姆河西岸的工廠,每年要換掉一半的工人,他們可從來不會生產不出來東西。”
所以霍爾曼爵士頓時覺得是顧宜春人不行,也是理所應當的事。
“可以。”霍爾曼爵士點點頭,“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去找何先生。”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顧棠站起來行禮,離開了霍爾曼爵士的房間。
還在顧家的時候,經常引導這一大家子吵架,聽顧宜春說洋人不在乎私生子,只在乎罐頭等等也聽了不。
但問題是洋人真的不在乎嗎?
友病為什麼會被做皇室病呢?
顧棠回到大飯店,再次整理了的計劃書,坐著小轎車去工廠了。
雖然買小轎車給配司機,但是顧棠還是喜歡自己開。
這時候的司機開車速度不會超過20公里,而且車技也不行,經常會被黃包車超過,雖然路況是個大問題,而且車子也經常拋錨,不過這個速度還真的讓人抓狂。
工廠倒是欣欣向榮,顧棠給的薪水屬于中等偏上,而且中午那頓飯里頭有不葷腥,做了罐頭之后的所有下水,都加到了里頭。
所以工廠里不管是男工還是工,一個個臉上都是笑容,干勁兒十足。
顧棠還計劃未來請老師給這些人掃盲,教他們識字算數還有基本的理化學生知識。
就是這個得再等等,現在就請老師靜太大,要等到工廠人數到一定規模之后,借口提高生產效率再說。
下午,顧棠約了何廣亭吃飯,順便又問他附近哪里有農田出售。
這個時候兵荒馬,就算是靠著昌海市這個繁華的大都市,也有無數人活不下去,無主的農田比比皆是。
何廣亭很快帶去看了幾塊田地,上頭的雜草已經半人多了,很明顯已經荒廢至一年了。
何廣亭站在地頭,長舒一口氣道:“這些農田,都是主人已經死了的,或者直接廢棄不要的。如果顧士想買,2塊銀元一畝,如果顧士想租,那麼要收產出的一,可以折價。”
這個價格不管是買賣還是租金,都是正常價格的三分之一。
顧棠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現在種地的人了。”何廣亭看了看昌海市的地方,“一個青壯年,一年能種10~15畝地,按照最好的2石收算,刨去吃穿用度,一年下來落到手里不到十個銀元。來昌海市當工人,多的一月就能有這個數。”
顧棠飛快地掃了一圈,道:“如果按照洋人的要求,這些地我可以全都吃下去,不過事也要一點點做,先租一千畝地,等做起來了再說。”
現在一月,土地清理完搭好工棚正好就到了春暖花開的時候,先種一波大豆養養地。
同時可以先養一波,兩者替擴增。
顧棠這邊忙得不可開,一直到路邊開了迎春花,差人去南方買的菠蘿到了。
顧棠做了糖水菠蘿和香煎口蘑的罐頭,這次沒送去總督府,而是送給了霍爾曼夫人,還心了附送了一個條子:野餐用。
表面上看著是在維護跟霍爾曼夫人的關系,仔細想想是告訴總督府:我還能生產別的,但是實際上,還是在拉踩顧宜春。
顧宜春的罐頭廠是在跟宋雁秋定親之后開起來的,距離現在足足25年,剛開始的時候就兩個產品:糖水黃桃跟糖水橘子。
25年之后,依舊只有這兩個產品。
雖然菠蘿這東西是熱帶才有的,但是昌海市附近也有櫻桃、草莓和山楂產出。
另外還有好運輸耐儲存,產地距離昌海市也不太遠的雪梨。
這25年,他除了專心做老爺,剩下的都是副業。
可以說如果不靠著洋人,他的廠子早被人垮了。
不過靠著這點事把他垮是不太可能的,最多給他找個不大不小的麻煩,還是那個原因,洋人覺得他們都一樣,而且顧宜春已經做了20多年了。
春暖花開正是出去郊游的時候,霍爾曼夫人收到的罐頭還驚喜,很快選了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帶著兩個孩子,跟霍爾曼爵士一起去郊外游玩了。
到了中午,霍爾曼夫人打開帶來的幾個罐頭。
“菠蘿!煎蘑菇!”莫娜驚喜地了起來,打算先嘗嘗新鮮的。
話題很輕易就轉到了兩位罐頭生產商上。
“雖然都姓顧,不過他們兩個的確差得有點遠。”霍爾曼夫人評價道。
霍爾曼爵士嘗了一塊糖水菠蘿,道:“味道不錯。”
“顧宜春的罐頭廠是……上一任總督剛到的時候辦起來的,到現在至20年了。”
霍爾曼爵士一邊想一邊搖頭,的確是該警告一番了。
這個時候,顧棠帶著人去田地里放炮了,理由非常正當。
“春雷驚百蟲,今年驚蟄前后沒有打雷,所以我用鞭炮代替,驅趕蟲子,希今年地里沒有蟲害,第一年就是開門紅。”
寓意是好的,還是祈福,田地里的工人興高采烈跟著一起放了鞭炮,同時還一起喊了好幾句:“沒蟲子!大收!”
這個時候,顧家老宅負責管果園子的人也進城了。
他有點張,站在顧宜春面前本不敢抬頭,“老爺……今年的蟲子有點多。”
顧宜春正修養寫大字兒呢,聽見這話沒太在意,他手下的人他知道,沒事兒喜歡夸大兩句,好推自己的責任。
“蟲子多就找人抓,工廠那麼多工人,閑時也有每個月我也給他們發一個銀元,讓他們去捉!”
“老、老爺。”管事的越發張了,“人去捉了,是真的有點多。地翻開下頭不蟲子,但是又不能狠翻,怕傷了果樹的。”
也就是不捉蟲子,等果子結出來被蟲子吃,導致產量下降。
捉蟲子翻土地肯定會傷,果樹長不好一樣產量下降。
“已經請莊子上的老手看過了,說今年的產量可能不太好,老爺……您看是不是早做打算?”
顧宜春想了想,道:“這會兒驚蟄剛過三月頭上,果樹剛開始發芽,先人捉,桃子八月才下來,橘子要到十月,等四月份開花了再看看。”
話說到這份上,管事的也不敢再勸了,他老老實實說了聲好,又去給宋雁秋請安,住了一晚上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飯的時候,顧宜春裝作不經意跟宋雁秋道:“昨天老齊過來說今年蟲子多,我尋思著得回去看看,大概三天左右吧。”
他一邊說一邊還看了顧衡凌一眼,“凌兒跟我一起回去。”
顧衡凌了一下,“我才不去看蟲子呢。”
宋雁秋也怕蟲子,更不想兒子離開自己視線,道:“等天氣再暖和一點,桃樹開花了,咱們再一起回去看看。”
顧宜春嗯了一聲,吃過早飯就離開了。
不過他沒往老家去,而是七拐八拐地到了距離江邊渡口的一宅院。
這里頭養著他新納的兩個小妾,怎麼也得生個兒子吧?不然真的要宋雁秋拿住了。
瞧瞧做得那些事兒!整個顧家都了笑話!
顧宜春撇了撇,推門進去了。
氣溫一天天升高,到了三月底,顧棠再次去了總督府,這次依舊是見到了第一書霍爾曼爵士。
顧棠道:“工人已經增加到了2000人,等三個月過去他們練了工序,就可以再次擴大生產。”
霍爾曼爵士滿意地點了點頭,民地能產東西,而不是一直讓本土供給,這是總督的功勞,同樣也是他的功勞。
“很好。咱們來說說你上次新做的菠蘿罐頭跟蘑菇罐頭,你還有能力生產嗎?”
有肯定是有的,不過這兩個都很麻煩。
本地不產菠蘿,也就是增加運輸本,蘑菇做起來比較麻煩,還得切片,不如茄黃豆一鍋燉或者午餐罐頭隨便剁輕松。
但是說的時候就要委婉一點。
顧棠道:“菠蘿是熱帶水果,不如在當地生產,而且從那邊運輸比這邊更方便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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