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最適合睡覺了，余笑睡得四仰八叉無知無覺。趙嵐被滾的趴在床上，不敢，和周小珍一起張的聽著里床的靜。

腳步聲停在了余笑的床邊，枕邊陷下一塊，如果這時候燈亮了，周小珍就能看見那只放在床上的手蒼白浮腫扭曲變形。

然而們兩個誰都沒有夜視能力，就只能一不的躺在床上，在心里將漫天神佛祖宗十八代求了個遍。希余笑不會醒過來，希余笑不會有事。

“讓我看看又是誰不乖了呢……”

空寂的病房里響起沙啞難聽的聲音，這個聲音幾乎是著余笑的耳朵說的。一般睡眠淺的人，就算是睡著了也會被這個聲音吵醒。余笑的睡眠質量只能說一般，可是除了兩位親的病友，這里沒人知道現在本什麼都聽不見。

“欺騙醫生的人會被吃掉喲……”

“嘻嘻嘻嘻嘻……”

十分鐘過去了，病房再次陷安靜，余笑床頭的影子有些茫然，辛勤工作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睡得這麼死的病人。

不過沒關系，還有別的辦法，浮腫扭曲的手朝著床上之人纖細的脖頸抓去。

睡夢中余笑覺到了不安，脖頸的皮接到了冷的氣息。下意識的了脖子，抱著被子翻了個。頭離開枕頭后覺得不舒服，又扯著枕頭墊在臉下，弓側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枕頭下面出了一角的黃紙張。

“啊……真是太不乖了……”

扭曲的手指緩慢的一點一點的靠近，趙嵐都快急哭了，笑笑醒過來怎麼辦？跟那個東西拼了嗎？們三個重病纏的人，能拼過鬼嗎？

忽然漆黑的指甲從黃紙上劃過，發出輕輕的呲聲。

“？”

宛如一張廢紙般的符箓悄然被激活，上頭用朱砂勾勒的繁復線條瞬間發亮，仿佛巖漿在流淌。

運雷打祟符！

道門符箓博大深妙用無窮，而這道運雷打祟符顧名思義就是引天雷打擊邪祟，是專門用來打鬼驅邪的符箓。

“轟！！！！”

病房里憑空出現一道璀璨的驚雷，整個病房里猶如白晝，映照出周小珍和趙嵐蒼白驚恐的臉。巨大的轟鳴聲滾滾而來，直到雷電消失，病房里的兩個人依然耳朵嗡嗡。

在雷聲轟鳴中，們仿佛聽到了一個無比凄厲的慘聲。

……

這一覺余笑睡得很滿足，沒有做什麼夢，也沒有被尿憋醒。就這樣安安穩穩的睡到天亮，直到頭頂的燈再次亮起，這才磨磨蹭蹭的睜開眼睛。

躺在床上迷茫的看著燈，余笑發了一會兒呆，昨天發生的一切宛如做夢。余笑在床上了個懶腰，準備跟兩位親的病友打個招呼。一扭頭就看見兩人作一致的坐在床頭，雙手抱著，下放在膝蓋上。側著頭，頂著濃重的黑眼圈，眼神呆滯而又茫然的將看著。

余笑嚇了一跳，“干什麼？為什麼看著我？”

又一轉頭，發現蓋著的被子上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紅。仔細一看，是三個仿佛用鮮寫的大字——我恨你！

“什麼況？”余笑一把掀開被子，怒了，“我這麼友你們為什麼要恨我！”

“笑姐。”周小珍沙啞著嗓子問，“你能聽見了？”

“當然！”余笑雙手叉腰，“我說過我的耳朵睡一覺就好了，你們是不是趁著我聽不見干壞事了？”

兩人看著余笑，眼神復雜難以形容。

“笑笑啊……”趙嵐看著，心中恨織，“昨晚發生了什麼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余笑愣了，隨后看著被子上那三個淋淋的大字，思索著道：“我覺得昨晚應該是發生了點什麼的，但是我一點覺也沒有。”

“這不重要。”周小珍下了床，忽然往余笑床邊一跪。

余笑大驚失，“干哈啊？大清早的你請安呢？！”

“師父在上，請徒兒一拜！”周小珍拉著余笑的手虔誠的道：“我愿侍奉師父左右，師父你就把你的缽傳給我吧啊！！！”

“瘋了瘋了！”余笑逃下了床，朝著趙嵐跑去，“嵐姐，這家伙瘋了！”

趙嵐看著逃到自己床上，然后對周小珍道：“小珍你別這樣，一點也不淑。”

周小珍從小的愿就是希能做一個像媽媽那樣的淑，只可惜經常會綳不住。聞言立刻清醒過來，“嵐姐你說的對，我要矜持。”

趙嵐滿意點頭，然后攬著余笑的肩道：“笑笑你看我怎麼樣？夠資格做你徒弟嗎？”

“……”

好半晌們才向余笑解釋清楚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余笑聽完后張得合都合不攏。掀開自己床上的枕頭被子，昨晚塞進去的符紙不翼而飛，只在枕頭底下看見一小撮灰燼。

“好家伙。”余笑捂著自己口，“原來我這麼牛的嗎？”

竟然第一次畫符就功了！

“昨晚那場景，真是……”因為生病沒怎麼上課的周小珍絞盡腦才想好怎麼形容，“小母牛坐飛機牛上天了！”

趙嵐表一言難盡，開粘著余笑的周小珍，認真的道：“笑笑，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昨天晚上我們可能都死了。”

那可不咋地，沒睡覺的就會被吃掉。可按照查房鬼那樣不醒就往死里搖的做法，除非昏迷不醒，否則睡得再沉也會被搖醒。

“這不正常。”余笑道：“如果都是這樣查房的，那所有病人都活不了了。”

“是啊。”趙嵐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因為你有符箓的話……”

余笑拳，“我要投訴！”

“……”周小珍呆了，“你要投訴誰？投訴鬼？怎麼投訴？”

余笑拿出手機，點開四院病友流論壇，“我在論壇里看過，他們說可以投訴醫院工作人員的。”

趙嵐眼中一閃，讀書的時候做過一段時間腦殘，最擅長舉報人了。

“讓我來！”趙嵐上的自信都快溢出來了，“把那個帖子找出來讓我先研究研究。”

四院里的患者不像六院的萌新，都是經驗富的老司機了，他們經常在論壇里發帖流，已經索出了一套非常有效的舉報流程。

研究了一會兒后，趙嵐開始撥打六院醫療糾紛辦公室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草（一種植）！”趙嵐憤怒至極，“什麼狗屁醫院，電話居然打不通！”

“……你有沒有想過。”余笑指了指手機屏幕上方的時間，“是因為上班時間沒到呢。”

此時是早上七點五十三分，大部分醫院非急診部門的上班時間是八點整。

“……”趙嵐顯然不能接自己居然連這種常識都忘了。

“沒關系的，就幾分鐘嘛。”周小珍溫安，“再等幾分鐘就好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當最前面的那個數字跳轉8的時候，病房里出現了變化。

“叮咚！”

病房里忽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和的音樂，伴隨著音樂病房的窗簾緩緩打開，出了窗外的世界。

這一刻余笑忘記了醫生讓不要劇烈運的醫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來到了窗邊。外面燦爛綠蔭環繞，翠綠的草坪上盛開著花朵，清澈的池塘里魚兒在歡快的游泳，遠的高山巍峨壯麗層巒疊嶂。

好一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的好景啊！

坑爹啊，誰想看這種鬼山啊！們醫院不是在市中心的嗎？！

“天吶。”周小珍的眼淚流了下來，“這是什麼鬼地方？”

趙嵐早有預，卻沒想到會是這種場景，“唉，想開點，就算外面是我們悉的地方，我們也不可能跳窗逃出去，這里可是十三樓呢。”

廣播里的音樂還在繼續，一個甜的音開始說話，“好的一天從現在開始~下面播報醫院早間新聞。”

“昨日，三院15號病房昵稱為‘哥只是個傳說’的患者無故毆打醫護人員，已由三院醫療糾紛辦公室理。”

“……四院積分榜再次更新，昵稱為‘諸葛亮火燒盤’的患者榮登榜首，讓我們向他表示祝賀……”

“……”

“昨日下午四點，六院已正式投使用。醫護人員與患者積極配合，經過一夜努力，共有九十七名患者堅強的了過來，讓我們向他們表示祝賀。六院床位虛置，我們將積極接收病患，努力幫助更多患者離痛苦……”

“草！”周小珍終于忍不住了，“死也算離痛苦？”

余笑角搐了一下，“算的吧……”

“……經過醫護人員與患者共同的努力，六院正常有序的運轉。六院積分榜已投運行，昵稱為‘聾的傳人’的患者榮登榜首，讓我們向表示祝賀……”

“臥槽，牛啊我笑姐。”周小珍拍著余笑的背激的不行，“你是第一名哎！”

“……該患者昨日表現優異，榮獲‘俏護士的怨念’這一榮耀稱號，讓我們再次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