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六以為自己聽岔了,但抬頭一看小伙伴模樣,就知道他剛說的是真的。
然后,楊六就沒控制住,嗷地了一嗓子。
盛兮:“……”
楊六也尷尬,急忙掩飾地將孫強一把扯過來,用力擰了下對方,將這份激認真傳遞了一下。
孫強狠狠瞪他,眼神告訴他,這激他已經了一路!
楊六嘿嘿一笑,然后等著盛兮代。
盛兮,盛兮其實也沒什麼好代的,只是道:“驢車你們用著,但喂養它的飼料得要你們自己準備。”
盛兮其實也想過將驢車趕回家,但一來孫強二人每次去收藥都要先來這里一趟,時間上就要多花費一個多時辰,二來,家現在已經在蓋房,本就高調,這個時候若再添輛車……盛兮是見過黑暗的人,人心難測,覺得最近還是低調點好。
將車安排好,盛兮便去了書鋪。
臨近年節,書鋪里紅紙占了多半個柜臺,墻上還有寫好的春。
盛兮進去時,便看到有人在問春價錢。
掌柜的便指著墻面一一指了過去:“這一列十文錢一對,這一列二十文一對,這一列則五十文一對。”
盛兮挑眉,順著掌柜所指跟著看過去,便發現這些對聯應出自三人之手,雖各有千秋,但還是能辯出其中優劣。
當然,這并不是盛兮最驚訝的,最令吃驚的,則是這春的價格,尤其是那五十文一對的,盛兮總覺得也能寫出來。
那人看了又看,最終選了二十文一對的。結賬時,那人還在慨來年一對選那五十一對的。掌柜的便笑著應承,祝他來年大吉大利,心寬胖,萬事如意。
如此,這買賣便和諧地結束了。
那人一走,掌柜的便熱地招呼盛兮:“呵呵,姑娘要買什麼?本店文房四寶俱全,還有各類文獻典籍,或者,姑娘是想帶一副春回去?”
掌柜的閱人無數,不覺得眼前這位著麻,背著一個背簍的小姑娘認識字,也并不覺得其家中會有讀書之人。
鎮上就他一家書鋪,有讀書人家的筆墨紙硯多半都出自他家,也因此,掌柜的幾乎認識整個上鎮,以及幾個臨近村子的讀書人。
眼前這姑娘一看就眼生,十有八九是來買春的。
見掌柜的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盛兮便指著柜臺上的紅紙問道:“那紙怎麼賣?”
掌柜的回頭,見指的是紅表,微微有些意外,但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一張五文錢。”
盛兮又問:“這一張能裁幾對春?”
掌柜的挑眉,心說,原來是要找人代寫嘛。雖然不能賺現的春錢,但賺紙錢也是賺。于是,掌柜的笑著回答:“看姑娘想要裁多大的,若是一般門楣,那差不多可以裁三對。”
盛兮在心中算了筆賬。一張紅紙五文,裁三對春,一對春就按最便宜的算,如此下來就是二十五文,再去掉筆墨的消耗,那也不會低于二十文。
嘖嘖,也就出個人工錢,這妥妥暴利啊!
見盛兮一直不開口,掌柜的便以為這是擔心貴了,剛準備了說辭打算說服盛兮,卻聽盛兮忽然道:“那就給我來一刀吧。”
這里的一刀是七十五張,盛兮簡單算了算,一刀能寫二百二十五對,每一對按照十文來賣,那下來就是兩千二百五十文,一刀紙按三百七十五文算,如此就剩下一千八百七十五文。再去掉一些筆墨錢,說不定一兩銀子也能得的。
盛兮看著眼前紅紙莫名有些憂傷,總覺寫對子比自己打獵還要能賺錢。
掌柜的本來還驚訝,但見盛兮原本晶亮的眼神一下子又暗下來,生怕反悔,當即道:“姑娘是要一刀對嗎?這就是一刀,姑娘拿好!”
盛兮抬頭看向掌柜:“不便宜點?”
掌柜的角,以為盛兮忘了這點:“呵呵,當然要便宜,姑娘拿得多,我就給姑娘二十五文,一共三百五十文,您看如何啊?”
盛兮搖頭:“再點。”
“這個……姑娘啊,我這是做的小本買賣,聽著價高,但進貨也貴啊!我這基本是按照本價走的。您也知道,這讀書本就極耗費銀子的,我若是賣得太貴,一些人家本就買不起,我也只能走低價。”
盛兮抿抿,沉默片刻后道:“那,那就再便宜十文吧。”
掌柜的:“……好。”他倒是想再堅持堅持,但見盛兮如此篤定地點頭,他覺得還是不要堅持的好。萬一將人嚇跑了怎麼辦。
掌柜的熱地幫盛兮將紅紙打好,一邊打,一邊又推銷其他商品:“姑娘買了紙定然要用到筆墨,您看看您是想要什麼筆呢?小店有毫、毫、兼毫,尺寸有小楷、中楷、大楷,若想常若那邊選羊毫,若想寫得好看,那就選狼毫。”
“狼毫多錢一支?”盛兮問。
掌柜的:“嗯,本店最便宜的狼毫二兩二錢。”
盛兮直接將狼毫排除。算著手里剩下的銀子,最終還是多花了些錢,選了一支小楷羊毫,一支大楷兼毫,用去小一兩。另外,又要了一刀竹紙。
沒辦法,宣紙太貴,而就是這一刀竹紙,其價錢也毫不比紅紙便宜。如此一來,手里的錢算是全部告罄了。
盛兮嘆了口氣,且不說算下來他們賣春聯會不會賺錢,就是賺了怕也不會太多。如此看來,明日必須要進山了。不過也正好,二十四縣丞媳婦過生,這一趟便想辦法將東西備齊吧。
盛兮背著一筐紙回了家,回去路上到好幾個下螢村的人。眾人見到,先是一愣,隨后又你推我我推你地背后議論,最終還是有人忍不住上前去同打招呼。
盛兮不介意有人同自己說話,這些人都不在乎,更是沒什麼可擔憂的。于是,跟在后的人見那人同盛兮聊得歡暢,便紛紛湊上前,跟著一塊聊起天來。
當然,更多的人好奇盛兮怎麼一下子這麼有本事,尤其是打獵,他們可是從村長那里聽說了,除了上次那頭誤打誤撞的野豬,盛兮還打了不其他獵呢!
盛兮怎麼說?盛兮只能說:“也許,是我爹實在看我過不下去,回來傳給我的?”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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