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信鬼神,雖然這是朝廷明令止的,更有子不語怪力神,但這種事,架不住百姓們心里去想啊。
所以,當盛兮這樣說時,除了個別一兩個不信外,其他人反倒覺得這種況極有可能。要不然,該如何解釋盛兮一下子變聰明的事兒?
“那也不是爹吧?之前盛兮不是到了頭,興許是到先前不好的地方,反倒一下子好了也說不定。”這說法同盛兮之前向外的有些相似了,“而且,盛兮的爹以前不也教過盛兮打獵嗎?你們不是都見過?”
眾人面面相覷。見過是見過,但那時候的盛兮分明,分明是真的蠢啊!
當然,這話他們是不可能會當著已經好了的盛兮說出來的。因為他們也發現了,變好了的盛兮再不似從前那麼令人討厭,加之臉上沒有了鬼畫符,就憑這張臉就人心生喜歡。
于是,有人腦子便多想了點,想到家正在蓋的房子,眼珠轉了轉后問:“盛兮啊,你家蓋房還要不要人啊?別看我是的,但咱的力氣也不比男人小,不用一天給二十文,哪怕十文也可以的。”
這話一出,旁邊幾個婦人便也亮起一雙眼睛來自薦:“是啊是啊,盛兮啊,別看我們是的,但咱平日干的活可一點不比那些大老爺們,扛木搬石啥的都不在話下的!”
盛兮掃了眼說話的婦人,倒也沒直接拒絕,而是道:“現在不用,看以后吧。若是以后有機會,到時再合作。”
見這樣說,眾人也知道這干活的機會是爭取不到了,便只能嘻哈笑著先應下:“對對,合作,合作,以后合作!”
眾人簇擁著盛兮,他們這一路走得不可謂不熱鬧,等進了村子方才各自散開,但饒是如此也是被許多人看到。于是這形便被人描繪進了老盛家,頓時又是一陣飛狗跳。
盛兮到家時,一眼便看到房后正干得熱火朝天的武大勇等人。見到盛兮,眾人也只是揚聲打了個招呼,便再次忙起來,即便忙活了一個上午,此刻神頭也十足。
盛兮對此十分滿意,背著背簍便進了家。
此時,沈安和正在地上拿著木枝條教盛遠識字。聽到靜,郎舅二人同時抬頭,一眼便看到迎著走進來的盛兮。
“姐!”盛遠猛地站起來,看了眼姐夫,見對方點頭,便小心繞開地上的字,一下子便沖了出來。
盛兮沖其溫和一笑,手按住其頭頂,并在上面用力了,這才道:“去把家里那方硯臺拿出來,我們一會兒寫春。”
盛遠一聽,嗷嗚一聲便跑進了屋子,沈安和則直接起,手底下拎著一個凳子走了出來。
盛兮將背簍放在地上,隨后將買來的筆墨紙一一拿出,放在了石桌上。
沈安和看到那些東西明顯一頓,下意識看了眼盛兮。
盛兮有所覺,抬頭看向他:“嗯?怎麼了?”
沈安和淺淺一笑,搖頭說:“沒事兒,我去拿剪刀。”
很快,紅紙和竹紙被裁需要的大小,盛遠則一直瞅著那兩支筆嘿嘿傻笑。
盛兮買了墨條,但對如何理墨條有些生疏,還是沈安和將這活兒接了過來,很快調出來墨。
盛兮看著眼前像仙兒一般的人兒,作優雅地做著優雅之事,不有些呆。
沈安和一抬頭見發愣,便問:“看什麼呢?”
盛兮口而出:“看你啊!”
沈安和:“……”
盛兮眨眨眼:“……看你好看?”
沈安和:“咳咳,墨調好了,可以寫了。”
盛兮:“哦。”
沈安和:“……”莫名地,他竟從盛兮的語氣里聽出來一惋惜。
紙并沒有一次全部裁對子,先留了一部分,盛兮打算到時先試試水,看況再定尺寸。還裁了一些大一點的方紙,可以單獨寫福字。
在鎮上時都問了,有的人家舍不得買一套春,便只買個福字,如此也能保平安。而且,先拿福字練練手也是可以的。
于是,盛兮便興致地拿起一支筆,起袖子就寫了一個福字。
一旁還沒來及下筆的沈安和,扭頭看到寫的字:“……”
盛兮寫完放下筆,呼出一口氣吹了吹,好讓墨干得快一點。見沈安和看自己,便嘿嘿一笑,將紙往其面前一湊,問他道:“寫得如何?”
沈安和看了看字,又看了看盛兮,半晌后點頭:“嗯,好。”
盛兮大鼓舞,于是便催促沈安和趕也寫一個。
一旁的盛遠也暗地讓他趕落筆。
沈安和抿了抿,片刻后,在那姐弟二人注視下,寫下了一個福字。
看著那筆法秀逸,氣韻生,好似包孕了天氣靈氣的福字,盛兮呆了好一會兒后,便老老實實地將還在躍躍試的手放下。
一旁的盛遠也跟著狠狠松了口氣。雖然他還不會寫幾個字,但經過姐夫教授后,字的好賴還是能分辨的。
盛兮,也自然會分辨。
何止盛遠,就是盛兮自己也暗暗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之前沒有大放厥詞,要不然,鐵定要打臉。
見這般備打擊模樣,沈安和想了想安道:“雖然不能拿出去賣,但在自家也還是可以的。”
盛兮聞言抬頭看他,而后,直接給他翻了道白眼。
沈安和無聲笑了起來。
因為明日還要上山,指不定還要過夜,所以盛兮沒讓沈安和寫太多。而聽到還要進山后,先前一直忍著的盛遠終還是沒忍住,等晚上臨睡前湊到盛兮跟前小聲問:“姐姐,你,你非要進后山嗎?可不可以只在前山啊?”
盛兮聞言笑了笑:“前山沒有多獵,想獵到很難。”
“可后山也難啊!”盛遠仰頭看著盛兮,一雙眼睛里滿是擔憂,“后山還有狼,還有大蟲,你,你……我不想你因為我們冒險,我們可以不用蓋新房子,省下來的錢,一定也能過上好日子的!”
盛兮明白他的擔憂,因為小家伙的眼神心頭暖烘烘的。只是,這事卻不能答應他:“后山是危險,但機遇也在。小遠,你要記住,許多時候機遇與風險都是并存的,你現在或許不懂,不過等你長大了就能理解了。放心吧,姐姐不會有事兒的。”
“可……”
“還有啊,”盛兮手點了點他鼻頭,“我這也不是全為了你們啊,姐姐我也想過好日子的。既然我已經好了,至咱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吃糠咽菜了吧?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不香嗎?”
“香……吧?”盛遠懵懂地回道。
他看著眼前一心想要過舒坦日子的姐姐,總覺得,姐姐還是那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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