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盛兮晚走了會兒,主要是等沈安和多寫幾副春。今兒已經二十七,二十九那日也只剩半日集,屆時鎮上不會有太多人,所以,盛兮想這兩日就將春全部賣完。
他們春有優勢,價也居中,不愁賣。只是礙于沈安和子,一次寫太多,盛兮擔心他吃不消。不過好在這幾日的靈芝起了藥效,沈安和的臉不再似從前那般蒼白,多有了些紅潤。
在沈安和又寫了一副后,盛兮制止了他:“可以了,今兒先寫到這吧。剩下的不急,你慢慢寫。”頓了頓,盛兮目在桌角一旁的空白紅紙上落了落,“要不,我今兒早點回來,幫你寫寫?”
盛兮打算今天從早干到晚,所以準備的春數量不。
只是……
“不用,我不累。你放心,我不會急,也一定會寫完的。”沈安和十分干脆地拒絕。
家里現在錢不多,就算盛兮能掙,但眼下這節骨眼并不是隨意讓練筆的時候。
見盛兮撇,沈安和微微抿后,試探說:“要不,等你回來我教你?”
盛兮識字,但不知是不是盛兮的爹當初教錯了,還是盛兮因為腦子問題造記憶紊,雖然寫的字同原本的字有些相似,但……無一例外地,每個字都缺那麼幾筆,像被強行拆了胳膊或。
而且,盛兮的筆字……嗯,只能說一言難盡。
不過,在地上用木條寫出的字倒是極有風骨。也是這一點令沈安和頗為疑,筆與筆怎能寫出如此大差距?
盛兮也疑,而這疑自前世就存在。本以為這一世能改變,誰知道基因這般強悍。
盛兮表示自尊心傷,哼了一聲以示拒絕。
今日集上的人分外多,不過賣春的卻是固定的,因著之前買家宣傳,盛兮剛一到,沒等擺出來,便有人來問。
旁邊幾家此刻除了嫉妒只剩嫉妒。但他們各家的也不是沒人買,十文一副的下貨更快。
畢竟,這年頭還是窮人多。
柳文哲在約定時間再次出現,其實原本他可以直接派小廝過來的,但因這件事涉及縣令,為防止盛兮不放在心上,他還是決定親自過來告知其時間,并提醒一定要守時。
“正月初七?”
“是,就是初七。初八開印,縣令要上衙。”柳文哲解釋,見盛兮不說話,他有些擔心地問,“怎麼,這個時間還不可以?你之前不是說年后就可以的?”
盛兮乜他一眼,挑了挑眉梢:“我也沒說不可以,柳爺你為啥總這麼急?”
“我……”柳文哲噎住,被氣噎的。短短幾日,他可真的漲見識了。而這見識全部來自盛兮,這樣牙尖利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能氣人,就是那宋薇蘭,都沒這麼能讓人如此冒火。
眼見著柳文哲要變臉,盛兮收斂神道:“好,柳爺放心,屆時我們一定準時過去。嗯,就在鎮口面,對吧?”
柳文哲:“……是!”
說定了事,柳文哲轉就要走,卻恰此時,不遠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聲尖,隨之就有人大喊:“抓賊啊!抓住他!抓住他啊!搶錢啊!”
柳文哲前進腳步一頓,雙眉蹙看向越來越混的人群,而其小廝急忙跟上來,守著他,生怕那些人沖撞了他。
“爺,咱們還是躲遠點吧,人太多了!”小廝催促柳文哲道。今兒只有他一人跟著爺出來,他怕自己護主不力啊!
柳文哲卻道:“躲什麼!柳家乃上鎮士紳,本就有治安管理之責,你現在讓我躲,是想陷我于不義嗎!”
“不是,爺我,我這不是擔心……”
“行了,有那時間擔心我,還不趕去將人給我攔住!”柳文哲怒道。
“可……”
“快去啊!”
沒辦法,小廝只能拋下自家爺,朝對面沖過來的人迎上去。
然而,那兒是慣犯,還有些手。小廝不僅沒能將人攔住,自己反倒被帶得趔趄,要不是有人手扶了他一把,他自己首先要倒。
也就是這功夫,那兒沖到柳文哲近前。柳文哲下意識想攔,結果人沒攔住,自己反倒被撞了一下。
“爺!”
“快抓住他啊!”
烏一群人一起追,反倒降低了速度。眼見著那兒跟個泥鰍似的,不溜秋就要逃功。就在此時,一扁擔橫空出世,朝著那兒反手就是一揮。
兒反應不及,耳邊猛地掃來一陣疾風,下一秒,他只覺肚子一痛,然后整個人猛地倒退,一眨眼便被送回了人群。
“噗!”一口老差點噴出來。
“抓住他!快抓住他!可別讓人再跑了!”
眾人七手八腳將人按住,有人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一繩子,捆豬崽似的,將人牢牢捆住。
很快,失主追了上來,卻是三個,當然,還有他們的家人。
“你這挨千殺的!你咋不去搶老爺呢!辛辛苦苦一年,好不容易趕集買個東西,竟然被你盯上,你心咋這麼黑呢!”三人皆挽了髻的婦人,年紀最大的那位最先開口,顯然是被氣到了。而也是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被,也眼尖地看到了自己錢財的人。
說話間,三家人中便有人從兒上掏東西,因為被發現太快,以至于他沒能將財務轉移,所以一掏一個準。
那兒也自認倒霉,他盜多年,這片不說第一也是第二,可誰能想到那老人眼睛跟帶了鉤子似的,一直勾著自己錢袋。但令他更郁悶的是,明明都要逃了,結果半路殺出一個扁擔。
他娘的,這才是挨千殺的!
兒心中恨,想抬頭看看究竟是誰多管閑事,等他擺這些麻煩,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要讓那多管閑事的人吃不了兜著走!
柳文哲似乎看懂了那兒的一臉猙獰,下意識像一側賣出一步,擋住了后還拿著扁擔的盛兮。
沒錯,剛才那一扁擔,就是盛兮揮出來的。
而柳文哲直到此時還于震驚之中。盛兮,盛兮怎會有如此大力氣!
他不繃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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