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柜先是看了眼盛兮,最后抬手將瓷瓶拿了過來,并一一打開。
他原本以為兩個瓷瓶里裝的是一樣的藥丸,卻沒想到盛兮竟是做了兩種。
“你還做了丸?”趙掌柜有些意外。
盛兮笑了笑說:“這不是讓您有多種選擇嗎。”
趙掌柜亦是一笑,點頭道:“嗯,的確多個選擇。”他說話間從兩個瓶子里各倒出一粒藥來,先是聞了聞,接著又掰碎一小點放進里嘗了嘗。
一旁的楊老大夫見此也手倒出一粒,做著同趙掌柜一樣的作。
二人各自驗過后彼此對視,皆看出來對方眼底的驚訝,似是都沒料到盛兮帶來的藥品質會如此之好。
趙掌柜斂起眸中之意,讓學徒端來一壺茶簌了口后問盛兮:“雖看上去是同樣的藥,但這藥的配伍比例似乎有調整?”
盛兮點頭:“是,白芍的配比多了一些。”
趙掌柜聞言挑眉:“你倒是不藏。”
盛兮笑了笑:“你可以先試試效果,若是可以,我們再接著往下談。”
趙掌柜抬頭,有些意外地看著盛兮:“沒想到你還不急不躁。”
盛兮但笑不語,心里卻在吐槽:“我若表現得急躁,你豈不是要價?”
不過,對自己所做丸藥還是有自信的,未來社會科技發達,對中藥的研究程度日臻完,豈是現在能比的。
見不說話,趙掌柜琢磨了片刻后問:“你打算多錢賣?”
盛兮則問:“掌柜的想要多錢收?”
趙掌柜失笑,點了點丸:“本我先問你,你反倒將問題又拋給了我。行吧,既如此……這般規格,十粒一瓶,三十八文。”
盛兮直接搖頭:“五十文。”
趙掌柜挑眉:“小娘子,你這價可是太高了。”
盛兮直視著趙掌柜眼睛,反問他:“掌柜的,你可曾見過比我這品質更好的藥?而且,我還要包瓷瓶。”
趙掌柜下意識想否認:“這個倒也……”
“嗯,掌柜的就是見過我也不會降價的。”沒等趙掌柜說完,盛兮便直接開口。
趙掌柜一噎,發現自己有些說不下去了。這果然是沒做過生意吧?哪有直接開口就定價的?
盛兮卻道:“掌柜的,我自認沒有定高價,相比較您現在用的柴胡舒肝丸,想必這價位應該不會太高,或者,有可能還低一些。”
趙掌柜抿抿,他不知盛兮這是從哪兒得來的信息,但對方所說也的確如此。如今他們進購的柴胡舒肝丸的確要比盛兮開價高一些。
但,這不是做生意嗎?
“小娘子啊,看你這般定是第一次做生意了。這做生意嘛,總要有個討價還價,像你這樣一錘定音那是做不生意的。”趙掌柜笑瞇瞇的,看上去像是個和善的中年大叔,但那話卻明顯帶了一迫之意。
做生意這麼多年,他自通此種各道,也自詡閱人無數,篤信盛兮會因為他這番話考慮一二。
而盛兮也的確考慮了,但考慮的結果卻依舊秉持最初,五十文,一文不多,一文不。
趙掌柜:“……不是,小娘子啊,你剛有沒有聽我說話?”
盛兮:“聽了啊,您剛有一點說錯了。”
趙掌柜“哪一點?”
盛兮:“我不是第一次做生意。嗯,昨兒還賣春了。”
趙掌柜:“……”
旁邊,楊老大夫全程聽著趙掌柜與盛兮討價還價,竭力繃著角。
趙掌柜有些無奈地了了眉心,想了想,決定不再繞彎子,他抬眸極其認真地看著盛兮:“小娘子,五十文實在太多,你這都要趕上我們賣價……”
“掌柜的,我知道你們賣多。”
趙掌柜:“……”
“唰”,趙掌柜扭頭看向老楊大夫。
老楊大夫眨眨眼,見躲不過去,只能干咳一聲后解釋:“小娘子之前抓了幾次藥,藥價,嗯,問了不。”因為抓的多,那學徒又是個能說的,一來二去,就被盛兮套去不信息。
趙掌柜:“……”
他是不是以后等叮囑那學徒,若是將來誰再如此自信問藥價,一定不要說出去呢!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是馬后炮。
趙掌柜有些幽怨地掃了眼老楊大夫,轉頭默默地看向盛兮。
盛兮同他大眼瞪小眼,最終,趙掌柜敗下陣來。
“小娘子啊,想必你一定想過和我們長久合作,這價……是真的高啊!”趙掌柜放緩了語氣,既然的不行,那便來的。
盛兮想了想,也終于松了口:“可以,那就四十九吧,我給你們打個九八折。”
趙掌柜:“……”他可是想要往四十談的,九八折……這藥砍到猴年馬月?
深吸一口氣,趙掌柜將臉上的笑得更多了些:“小娘子,這三十八和四十九可是相差十一呢,你就算打折,那也該往中間打,四十九,這,跟沒降有什麼區別?”
盛兮默默看他兩眼,片刻后起:“既然掌柜的覺得不合理,那我們便不談了吧。畢竟我這里已經讓了利,若再談下去,只怕會傷了和氣。”
趙掌柜沒想到這是說走就走啊,下意識便要攔。結果就是這麼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對面的楊老大夫看著他,暗暗搖頭。
趙掌柜也暗暗嘆氣,但想到剛檢驗的藥的品質,還有如今藥鋪里的為難事,最終拍板:“!四十九就四十九!小娘子,那就準備先來八百粒,你明日便送藥來吧。對了,我們通常半月進一次藥,至于藥量,需要據余量來計算。”
盛兮卻搖頭:“不行。”
“嗯?”趙掌柜皺眉,“小娘子這是什麼意思?”不會這麼快就反悔了吧?雖然他是了價,但也只比之前那家了兩文,額,雖然積多,下來不會算……這小姑娘不會這麼快就是算出來差價了吧?
趙掌柜忽然有些心慌,生怕盛兮反悔,怕提價,但更怕不再做他這生意。
之前那藥商實在太過分,將藥的價往上提了又提。他雖可以繼續進貨,但進了貨卻并不代表就能賣出去。小小上鎮,再加上周邊十里八鄉,買好藥貴藥的能有幾個?還不都是窮苦百姓?若是藥太貴,那他們寧可選擇熬,也不會來這里看病抓藥!
想至此,趙掌柜忍下心慌,便急忙問盛兮:“小娘子,這是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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