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走了一段路,終于來到那家藥鋪門口,卻沒想,此刻那藥鋪門口正著一堆人看熱鬧。
盛兮不想看熱鬧,便目不斜視徑直進了藥鋪,說了好幾種藥名,讓伙計稱了,付錢后抱起藥材轉就走。
結果,不看熱鬧,熱鬧卻非要堵著。
一聲尖突然響起,下一瞬,原本看熱鬧的人齊齊后退,反倒是,被孤零零地推到了熱鬧中心。
盛兮:“……”
終于舍得扭頭,結果一眼便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年,正持著一把破舊菜刀,后護著一個看上去不過四五歲的小孩,同四個家丁模樣的人對抗。
盛兮看著那四個家丁瞇了瞇眼。
唔,原來是人。
幾人只當沒看到盛兮,為首的家丁就不怕年人手里的菜刀,反倒主向前邁了一步,更靠近刀鋒,渾然不懼自己被砍。
那人挑著下沖年輕蔑道:“小子,老老實實把那丫頭給爺,人貨兩訖,你想賴賬不?”
“呸!”年狠狠唾棄一聲,握著菜刀的手明顯在抖,卻又不甘放下,沖那家丁罵道,“狗屁的人貨兩訖!你們分明就是搶!我從未答應過要把二丫賣給你們!”
“嘖,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好心收留這丫頭,讓不至于死,你竟還不識好人心!嗤,臭小子,你當我們哥幾個是你隨便能忽悠的嗎?”那家丁再次近,年不得已退后。
家丁嗤笑,抱著手臂看著年,不無威脅道:“小子,我們可是來自戚家,看你不像是外鄉人,那你就該清楚,戚家在文通縣是什麼地位。這小丫頭若是進了戚家,那不是從此吃穿不愁?不比你們隨便把自己賣給誰強?你們自賣自,不做乞丐,不還是為了能過得好點?既如此,本大爺替戚家給你開了大門,既讓這丫頭從此福,又讓你再無累贅,豈不兩全其?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見那年依舊無于衷,家丁的耐心終于消耗殆盡,冷哼一聲,一招手,另外三個家丁便將年和孩圍了起來。
“你們,你們想干什麼!”年猩紅了眼睛,說話時聲音都有些劈。
“干什麼?”家丁冷笑一笑,指了指年腳底下的十來個銅板,“看到沒,你已經收了我們錢,這事兒就算鬧到縣衙也沒用!我們占著理!”而且,戚家同縣丞是接了親的,關系肯定好,真鬧到了縣衙,那也不會怎樣,人該帶走還是帶走。
當然,家丁還不至于將這些話明目張膽地說出口,但周圍眾人多半都明白其中深意。
對上戚家和縣丞,他們這些老百姓唯有被欺負的份兒,再鬧能鬧到哪兒去?到最后還不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唉,可憐那小丫頭,這若是進了戚宅,還指不定會變啥樣呢?
他們可是聽說了,那戚家的小爺之前丟了個書,很是生氣。現在他正讓人各尋找五六歲的男,說是要給自己做小廝和丫鬟,可沒聽說哪個孩子能做好的,反倒都被打了好幾頓。
盛兮聽著周圍人議論,忍不住角搐,怎麼都沒想到這其中竟還有這麼一回事兒。所以,那這倆孩子竟然還跟和小遠有關系了?
盛兮不由去看那年和孩,此時,四個家丁已經將人團團圍住,作勢就要手了。
年募地發出一聲厲吼,握菜刀,閉著眼睛開始胡揮舞。
“!”幾個家丁齊齊后退,生怕被那菜刀砍中。但他們不可能就此罷休,幾人都是護院打手,平日沒做打架斗毆之事,年怎會是他們對手。
其中一人瞅準時機,抬手就朝年踹了過去。
“哐當”,菜刀落地,年也被徑直踹到墻上,當即吐出一口來。
“嗚嗚,哥哥,哥哥……”小孩被連帶著撞翻,卻不管自己上的疼,爬起來就去拉年。
“噗!”年人沒忍住又吐出一口,鮮紅的落在口,將灰暗破爛的衫染出一片鮮艷。
四周因著場面寂靜一片,卻誰都沒敢上前,甚至更有人悄悄后退或溜走,生怕自己被波及。
戚家又打人了,眼下看,這是要打死人的節奏啊!
“嗚嗚,哥哥,哥哥,你別嚇我,嗚嗚,二丫怕,二丫怕,嗚嗚……”小孩的哭喊伴著眼淚嘩啦啦往下流,卻毫沒能哪怕一個家丁。
反倒是那些家丁見礙事的人終于解決,紛紛大笑,為首的更是冷哼一聲,朝那年狠狠咒罵幾句后,手就要去抓小孩。
盛兮撇撇,下一瞬,只聽“啊”地一聲喊,那想要去抓小孩的家丁,不知被什麼東西打中了手腕,慘連連。
三個家丁不知所以,但見老大這般,還是快速將人往后拉,結果一看其手腕,卻也只是紅通通一片。
“大哥,這,這……”
“嘶!閉!”那家丁罵道。別看那只是紅了,但他敢肯定,這特麼一定是骨折了!
想到骨折,那家丁猛地一轉,朝四周吼道:“誰!誰他媽暗地放冷箭?是爺們兒你就給老子站出來!”
吃瓜群眾一驚,紛紛嚇得后退,生怕自己被冤枉。以至于,留下來的盛兮就更明顯了。
那家丁終于看到了盛兮,卻見對方明眸皓齒,天生麗質,不免心。
但此刻他尚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只是沖盛兮呵斥道:“看什麼看!還不快走!”
可惜,盛兮沒走,反倒是走了幾步來到近前。
掃了眼家丁與那兩個孩子,心中搖頭:“這文通縣治安不行啊,也不知那李縣令會不會管。”
見不聽勸,不止那為首的家丁,就是其他三個也都生氣了,紛紛站出來,想要推搡盛兮離開。
盛兮必然不會任由他們推,腳下幾個步便避開了四人,且徑直穿過來到年跟前。
“喂,你……”
“你們要賣?”盛兮問年。
年此刻雖然吐,但強撐著沒有昏迷。見盛兮過來,他下意識警覺,但聽這麼一說,年頓時反應過來,當即點頭:“賣!我,咳咳,我,我跟二丫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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