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匽沒想到他們說殺就殺，都不讓他多說一句話。

沒辦法，他只能接招。

他沒有長刀，但手中有把鐵扇，只是那鐵扇在經過之前一番打斗后早已面目全非。

余匽十分后悔，早知道就多花點銀子造個金剛不壞的扇子了。

吐槽歸吐槽，該打還是要打。但余匽是個半吊子，且隨從都被殺了，如今只剩他一個。

一對五，那是真的不夠看。

沒多會兒，余匽手中鐵扇便被人一刀挑飛，他整個人被震得踉蹌一下，腳底一松，直接摔倒在地。

看著越來越近的長刀，余匽下意識閉上眼，心道：“完了！”

“當”，金屬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余匽子一僵，卻沒能到痛意。他忍不住睜開眼，便見那個被他認定為傻子的孩，此刻正握著一把黑短劍，直直地擋在自己前。

小的子遠不比那些虬髯大漢，短劍對長刀，更是顯而易見的劣勢。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瘦瘦小小的人，用那柄短短的匕首，接住了殺手的致命一招。

余匽驚詫，那殺手更是震驚不已。

為了能一刀斃命，剛剛他可是用了十十的力氣！

十十啊！這丫頭竟然，竟然擋住了？

“刺啦”，盛兮腕間一轉，豁口匕首跟著一甩，火花四濺，殺手直接被震得向后倒退三步。

殺手大驚！其同伴亦是不可置信，紛紛瞪大眼睛看著盛兮，手中長刀不自覺握。

都是刀口的，這些殺手對危險的警覺遠比別人要高。他們更是殺戮慣的，心中早已不再懷有仁慈，不過一瞬，所有人的刀尖便齊齊對準了盛兮。前一刻還想著將人擄回去做寨夫人，下一秒，便毫不猶豫地想要盛兮的命！

“鏘鏘鏘”，伴隨著金屬相撞的聲音，盛兮輕如燕，在五個殺手之間騰起跳躍。依舊是一對五，然而這次，卻是反過來的碾。

也不知那匕首究竟是何種材質所制，一番爭斗過后，五把長刀竟是紛紛損，不是豁了口，就是直接被砍斷，看上去慘不忍睹。

然而相比較長刀，手握長刀的殺手們，其狀況更是不忍直視，每個人上都帶了，無一例外被斬斷手筋，打斷雙。

盛兮冷冷注視著五個殺手，像睥睨天下的王者，漠然的神甚至比殺手更像是殺手。

五個殺手痛得哭天搶地，卻在看到盛兮眼神之際，皆被嚇得生生閉，一心只想要往后。

可他們斷了，手也用不上力，只能或趴或躺，膽戰心驚地看著眼前這個孩。

直到現在他們都不敢相信，明明殺過那麼多人，明明他們人更多，明明戰斗經驗極其富，可最后，他們竟還是敗給這個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小丫頭！

殺手們驚懼，看了全程直播的余匽更是如此。他不了脖子，想到自己之前罵盛兮的話，心想，他現在跑，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盛兮沒讓他做這個選擇，料理完殺手，直接轉對余匽道：“你問吧。”

“啊？什，什麼？”余匽驚了一下愣住，“問，問什麼？”

盛兮蹙眉，看傻子的眼神再次浮現。

余匽被這眼神看得心不爽，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卻聽盛兮道：“你不問問他們是誰派來的？誰要殺你？”

余匽回神，旋即面漸漸冷凝，他深深看了眼盛兮，隨即目落在五個殺手上，片刻后，終于邁步上前。

盡管知道自己有天會死，但五個殺手誰都沒料到，將要以這種慘烈的方式結束生命。

余匽走過來時，他們紛紛哀求道：“公子，公子，饒了我們吧！我們，我們也是不得已啊！求公子饒命，饒命啊！”

余匽蹙眉，角用力繃。

見他神似有松，幾個殺手彼此對視，心皆是一喜，急忙又哭訴道：“公子，我們這也是被人的啊！您想想，有誰好好的人不做要去殺人呢？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余匽深吸一口氣，盯著那個領頭的殺手，忽然開口問道：“是誰派你們來殺我的？”

“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啊！”見余匽臉要變，那殺手急忙又道，“公子，你知道的，干我們這行最忌諱的就是打聽雇主消息，不止雇主自己不想暴，就是我們也不愿去探查雇主信息。這，這都是不文的規矩，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

其他殺手也跟著哭訴：“公子，小的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若非為了一口飯吃，也不至于會走上這條道。我們，我們之前雖有搶劫，但殺人這還是第一次啊！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吧！公子，求你饒了我們吧！”

余匽角再次繃，一時間有些猶豫。

恰此時，盛兮從后面走了過來，徑直問他：“問完了？”

余匽扭頭，看到盛兮那張面無表的小臉，心尖兒就忍不住發。

他回道：“嗯，問完了。他們……不知道。”

盛兮“哦”了一聲，在幾個殺手逃避的眼神中慢慢開口：“既然不知道，那他們就沒什麼用了。”

“什麼意思？”余匽下意識問道。

盛兮尚未回答，但那幾個殺手卻已經明白過來，當即不管不顧地朝余匽所在用力爬。

“公子！公子！我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們已經知錯了！求公子饒我們一命！公子！”

余匽見狀連忙后退，盛兮則趁機上前。

手起刀落，作利落地不像話。五個還想要爭取一下的殺手，就這樣眨眼斷了生息。

余匽大驚：“你，你怎麼把他們都殺了？”

盛兮截下其中一個殺手的角，一邊將匕首上的跡輕輕拭干凈，一邊回頭冷聲反問：“怎麼，難道你想被他們殺死？”

“我，不是，我是說，他們不是說這是第一次殺人，而且我也沒死……”

“呵。”盛兮忽然冷笑，那張艷的面容，此刻像是結了冰霜，看著余匽再無之前戲謔，只余譏諷，“第一次殺人？殺手說的話你也信？或許，你該回憶回憶之前被追時的。你不是一個人進這山林吧？跟著你的那些人呢？”

提到此，余匽面當即一僵，神難掩悲痛。

然而盛兮卻沒搭理他，將后面的話照舊說出：“你更該想想，若是沒有我，現在的你，就跟他們一樣。”

此刻的盛兮看上去冷冷，余匽也是這樣想的，盡管知道盛兮說得對，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他們已經失去戰斗力，你，你為何還是要了他們命？”

盛兮斜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跳上馬車，揚起馬鞭開始趕路。

暖暖的日過云層照在臉上，此刻，只余一層平靜。

為什麼要他們命？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本該下地獄的人，為何還要留著繼續為害人間？

像這種對生命毫無敬畏的殺手，不是只斷了他們臂膀就能保證安全。他們或許對付不了你，但若對付那些你關心的，親近的人呢？

不可能因為一時仁慈，就讓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遭遇劫難。

很抱歉，不備那樣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