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的太快,盛兮本來不及有太多反應,耳邊風聲呼呼,以至于沒有聽到盛楠因為極度焦灼,口而出了一個音節。
眼睜睜看著盛兮掉下懸崖,盛楠只想跟著一塊往下跳,卻在最后一刻被旺財咬住了角。
也是這麼一頓,盛楠沒能像盛兮一樣自由落。
“啊!”盛楠回頭沖旺財猛地吼道,可惜,小家伙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繃直了脊背咬著角不松口。
盛楠見狀只恨得用力一甩,旺財畢竟還小,就這樣被甩飛了出去,發出“嗷”地一聲慘。
但盛楠也因此冷靜下來,他瞪大眼睛盯著盛兮落下去的方向,耳邊盡是留下的那句“回家等我”。
山谷有回音,這句話像是施了魔咒般在盛楠耳邊反復播放。
他想將這話甩出去,可他又不敢,因為這是盛兮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
盛楠第一次這般恨自己口不能言,不能出那個名字。恨自己太弱,沒能保護好盛兮。
他抿著角,子控制不住地發抖,眼眶紅得像是沁出了,一陣山風吹過,似是吹了他僵的神經。忽地,他猛地跳起,視線四下搜索,似想要找個可以下去的途徑。
然而,先前他已經同盛兮走了一路,若是真的有那條捷徑,那盛兮也不至于會冒那個風險。
再者,此時天已經暗下來,視線所及越來越短。
盛楠擔心自己走得太遠,萬一盛兮回來找不到自己,于是便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前又匆匆跑回了原地。
山風依舊,盛兮還是沒有出現。
盛楠看著黑不見底的山谷,最終選擇守在這里。
眼淚在眼眶里來回打了好幾轉,都沒能落下來。
若是,若是盛兮明天天亮還不回來,那他就聽盛兮的話,回家等。
盛兮說了,是個連老天都不待見的人,老天都不愿收,那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不說盛楠,只說盛兮。
掉下去瞬間,也只能依靠本能甩繩索,將匕首再次山壁,卻也只緩沖了一下便再次跌落。
好在砸穿過一片樹枝后,聽到下更加清晰的水聲,繩索再次拋起,堪堪鎖住幾枝丫,卻因為枝丫不堪重負,“咔嚓”一聲斷裂,盛兮便一頭跌進了水里。
水流太猛,猛到盛兮剛冒出頭就被一個浪又打進水里。
在狠狠灌了好幾口水后,盛兮這才抓住之前被拽下來的樹枝,險之又險地飄在河面上。
視線所及,發現四周盡是河面,之前那幾株大樹已然不見了蹤影,想來已經被沖了很遠。
盛兮想上岸,但水流速度太快,本容不得掙扎。
三月的河水是冷的,刺骨人。盛兮心知不能再泡在水里,在天徹底消散的最后一刻,瞅準機會用繩索套住了一棵從崖壁上生出來的樹。
一番力掙扎后,盛兮終于從水里出來,趴在那顆歪脖子樹上,累得像條死狗。
“真是……太他媽刺激了!”盛兮在心里瘋狂吐槽。
果然吶,大自然的力量永遠不可小覷,但凡松懈,小命便能眨眼被吞得渣渣都不剩。
休息了有一盞茶,盛兮著崖壁站起來。對面黑的廓影影綽綽,像鬼影似的在風中搖擺,而左右兩側則空空,什麼都沒有。
盛兮有些郁悶,雖說上了岸,但這“岸”太,讓人好為難。
盛兮在攀不攀巖的決定中搖擺,最終因為一陣冷風吹過,讓抄起匕首選擇迎難而上。
近水面的崖壁不是那麼好爬的,除了,還有被河水滋潤的苔蘚。這一面山壁背,了苔蘚的天然培養皿。
盛兮在了幾次后,方才從驚險中離,但仰頭看那似看不到邊際的崖頂,又忍不住齜牙咧。
老天爺大概是見不得好,剛過幾天舒坦日子,就把模式調了困難級。
深吸一口氣,趴在崖壁上稍稍緩了緩,盛兮這才繼續向上爬。
也幸好那豁口匕首比任何刀斧都鋒利,鑿一下便能出個坑,除了太費力。
夜風吹散了烏云,頭頂上的月趁機灑落,約照亮前方的路。
盛兮半路補充了些食,就這樣爬一會兒,歇一會兒,也不知爬了多久,總算能看到一點崖頂尾。
欣喜剛要冒出角,卻忽地聽一陣重響從崖壁上傳來,饒是盛兮不信鬼神,也被這聲響狠狠嚇了一跳。
這是山要塌嗎?震如此強烈!
盛兮趴著沒,右手攥著匕首,附耳在崖壁上,試圖仔細聽。
幾息過后,另一道毫不比之前那道弱的重響從山壁里傳來,震得盛兮一陣耳鳴,更是險些讓松開匕首。
雖危險,但盛兮多弄清了些事,這不是地震,倒像是火藥炸的聲音。只不過比起現代的高濃度炸藥,這里的火藥似乎像是摻了假。
只不過威力依舊不能小覷就是了。
盛兮直覺爬上去后面臨的不會是個好局面,因為清楚,這時代對火藥的管束十分嚴格,朝廷把控,本產量也不足,輕易不會用。
只是眼下形也容不得改變線路,只得著頭皮一點點繼續晚上爬。
一陣風吹過,令盛兮終于冒出來的頭清醒了半分。用盡全力爬上最后一節山壁,待上岸,整個人便平攤在地上,已然使不住一點力氣。
炸聲也只那兩下,之后便恢復平靜,四周安靜地甚至聽不到一蟲鳴。
盛兮想,若是可以,真想這樣以天為被以地為席直接睡過去,因為實在太累。
可不行,答應了孩子們,五天后要回來。
出了這事兒已經不能保證五天能不能準時回去,但若可以短哪怕一秒,還是愿意的。
從空間里拿出來水和食,盛兮吃完又休息了兩刻鐘,隨即起,借著月,邁步沿著奔騰的河水逆流而上。
只是,這一路注定了不平靜。
盛兮走了不過十多分鐘,林子深便傳來一陣人仰馬翻的吵鬧,幾聲還算清晰的聲音傳過來,卻令盛兮聽了忍不住蹙眉。
“快!快點抓住那些人!他媽地,別讓他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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