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沈安和只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句，便被盛兮向后推出好幾步，牙人恰好在其后，就這樣被他踩了一腳。

“哎喲！”牙人被踩得痛呼一聲，卻顧不得這些，只是抓著沈安和道，“公子，公子，那姑娘，……誒？”

牙人的話還沒說完，音調愣是被眼前景象勾得拐了好幾個彎。

他瞪大眼睛看著盛兮同那方臉大漢之間你來我往，沒有想象中盛兮被一拳砸倒，更沒有哭哭啼啼，相反，那方臉大漢反被盛兮打得節節倒退，最后不得不認真對待。

然而，饒是如此，那方臉大漢依然被盛兮狠狠制，眨眼也不知過了多招，盛兮在一個空檔抓起地上的繩子，隨手一甩便纏住了方臉大漢的腳，下一刻，欺而上，三下五除二便將人捆了個結實。

牙人的眼睛此刻已經瞪大到無以復加，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回想自己之前有沒有得罪過眼前這姑娘。

太恐怖了，這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丫頭，竟然憑一己之力將那褚梁撂倒！

那可是褚梁啊！

褚梁是誰啊？

褚梁可是從生死擂上爬出來的人！

這特麼，這簡直，這……

牙人已經不知該用何種詞匯形容此刻心與眼前的人了，只知道當盛兮來到自己面前時，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姑，姑，姑娘！”牙人抖著聲嗓道。

盛兮先是看了眼沈安和平安無虞，這才指了指那方臉大漢問牙人：“這是什麼人？”

那牙人了有些干燥的，半晌后道：“這，這人褚梁，是從裕州城生死擂上出來的。”

“生死擂？”盛兮聞言挑眉，“這是什麼？”

盛兮扭頭去看沈安和，卻見沈安和蹙起了眉頭：“朝廷不是止生死擂嗎？”

牙人緩了緩緒，見盛兮并沒有找自己算賬的意思，這才慢慢解釋：“朝廷是止生死擂，但，這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嗎？有錢人閑著沒事兒干，就喜歡看人打架，朝廷就是想管，那也架不住想看的人多，想出的辦法也多啊！”

朝廷的確止生死擂，因為這類比賽幾乎每場都會死人。這是要用命搏的游戲，贏了就能活下去，輸了，就只能閉上眼去見閻王。

因為太腥，泯滅人，所以，在新皇登基后便下令止這類比賽。

只是新皇登基畢竟只有一年多不到兩年時間，先皇留下的爛攤子太多，要理的事也太多，許多事便也只能暫時睜只眼閉只眼。

那牙人繼續道：“褚梁是裕州某個大戶人家私養的專門用來打生死擂的打手，傷過幾次，最重的一次差點死在擂臺上。后來傷養好后戰力不比從前，后期就沒再贏過，輸了不銀子。那家主人見他這般，便二話不說將人給賣了。他也是輾轉了幾次才被送到我這兒，著實因為這家伙一心只想繼續上擂臺，所以，到了哪兒都要跟人打一架。因為這，自然也沒人敢要他，他又一直鬧騰，沒辦法，只能將他鎖起來。可，可現在他竟然連鎖鏈都掙開了……”

牙人極為無奈地抹了把臉，心有戚戚。

為什麼這種事兒總讓他上！他這里又不是刺頭兒集中營！

盛兮沒想到竟是這樣，回過頭頗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地上被捆粽子的褚梁。

嚯！果然是個狠人，竟然在用牙咬繩子。

牙人自然也看到了褚梁所為，急忙沖自家打手喊：“還趴在地上做什麼！趕將人按住！快按住！”

若是再跑他可就沒招了！

牙人甚至想過，干脆就這樣讓褚梁跑了得了。可不行啊，他也只是一個小小牙行里的頭兒，上頭還有著他的人在。且這褚梁賣價十兩，若是跑了，那他這個負責人可是要十倍賠償！

一百兩呢！他賠不起。

終于，那褚梁再次被人上了鎖鏈，等他從地上被人拖起來，整個人已經狼狽不堪。

然而即便如此，那人上的兇悍依舊沒能祛除掉。

不過，這個人如何已經同盛兮沒關系了。看了眼沈安和，對方朝點了點頭，盛兮抿抿，扭頭便對那牙人道：“今日就這樣吧，我們走了。”

“啊，好。”牙人很失，今日一單沒，也不知道太落山之前會不會有。

牙人重重嘆息一聲，強歡笑打算送盛兮二人離開。然而就在這時，被人按著的褚梁忽然甕聲甕氣地喊道：“喂！丫頭，你等等！”

盛兮邁出去的腳步停下，轉過來，目落在褚梁上，等著對方再開口。

褚梁咧了咧，竟是笑著對盛兮道：“丫頭，你跟我打一場，不管輸贏，我都給你一百兩，如何！”

盛兮微微挑眉，沈安和上前一步拉住了的手，而那牙人則沖褚梁罵道：“你這禍害！還沒鬧騰夠嗎？你看看自從你來了這里，我這兒可有一天消停？快閉吧！還一百兩，有這一百兩，你咋不把自己贖出去？”

褚梁忽然道：“我給你一百兩，你把賣契給我？”

牙人：“我……”牙人啞了火，想了想，沒接褚梁這話，“你要自由去跟你未來主子說，在我這里不！”

上頭可是說了，像褚梁這樣的定不能讓他自由，免得在外生事，一定要賣出去，或者，干脆呆在牙行做苦力。

做苦力是不可能的，誰能得住他啊！他肯定會想辦法將這禍害打發掉的。

褚梁冷哼一聲，給了牙人一道白眼，轉而繼續對盛兮道：“丫頭，如何？一百兩，打不打？”

“你！”

“剛不是打過了？”盛兮說道。

褚梁被人著，卻依舊倨傲道：“剛才那不過是開胃菜，真格的要留在后面！”

“褚梁，你夠了！”牙人氣得腦門上青筋直蹦。這姑娘可是他牙行老客戶，將來指不定還會再來，他定是要打好關系，可不能讓這禍害給攪和了！

“那個，姑娘你別放心上，這就是個瘋子，咱不跟瘋子計較！”牙人訕笑道。

“喂！我在問，你什麼！”褚梁吼道。

牙人被他吼得腦殼疼，剛想說話，卻聽那褚梁繼續哄盛兮道：“丫頭，一百兩呢！不用贏，只需你繼續跟我對戰。你不是想買奴隸？一百兩能買下好幾個呢！如何？”

盛兮沒回應，那牙人聽后反倒先起了心思，在看了眼盛兮后，一個哆嗦那心思便被嚇沒了。

“褚梁你怎麼能……”

盛兮：“嗯，的確是個好買賣。”

牙人：“……”

“不過可惜，”盛兮忽然搖頭，“這買賣，我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