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抬頭看著陳鈺,眼眶含著淚珠,聲音抖的喚道:“兒,娘對不起你爹,對不住你。”
陳鈺用筷子夾了一塊邵氏最喜歡吃的點心,喂到邵氏的麵前。
聲音平靜的對邵氏說:“娘,吃吧。”
邵氏看了好一會兒才低頭咬了一角,然後在裡用舌頭抿了幾下。
平日裡最喜歡吃的點心,如今卻嘗不到什麼味道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邵氏又看向陳鈺,嗓音嘶啞的說:“我想,你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希我們的鈺兒將來能嫁個如意郎君。”
“我和你爹冇有辦法好好送你出嫁,我死後,你就為你爹爹守孝個一年半載,莫讓蕭大公子等你太久了。”
“其他的,千萬莫做傻事,不必為娘收,娘知道是罪惡不赦的惡人,落得今日的下場,是罪有應得。”
說著每一句話時,聲線都在發,嚨本就哽咽的難以言語,但還是一口氣待了自己想說的話。
是真的後悔了。
但知道自己錯的離譜,唯有死方能贖罪。
陳鈺冇有正麵回答邵氏的話,又給邵氏夾另一個點心,每樣都讓邵氏嘗一嘗。
邵氏便冇有再多說什麼,用完最後一道菜時,邵氏說道:“你的廚藝比之前更好了。”
這時,陳鈺把倒在大碗裡的酒遞到邵氏麵前:“喝點酒吧,喝了酒,也能些痛苦。”
邵氏看了一眼,知道陳鈺的心意,搖頭笑道:“不用了。”
“喝一口吧。”陳鈺看著道。
邵氏應了的要求,喝下了一口酒。
監斬道:“時辰到,閒雜人等退下刑臺。”
邵氏不捨的看著陳鈺收拾好東西,還是忍不住的多叮囑了幾句:“鈺兒,當初你爹為你取名為鈺字,是將你當珍寶,我也曾經把你當我手心的寶,娘要走了,你千萬千萬莫要做傻事。”
陳鈺被人拉下了刑臺。
邵氏眾人人頭落地,一滴鮮濺落在陳鈺的眼睛,模糊的左眼視線。
邵家眾人的腦袋在刑臺到滾,滾到了刑臺下方,唯有邵氏的腦袋,在刑臺寸步未挪。
陳鈺當場暈倒,刑場外圍眾人大呼,蕭容啟衝破防線,把陳鈺從刑場帶回陳家。
塵埃落定,晨熹微。
陳鈺睜開雙眼,又是新的一日。
轉頭看著空空的屋子,往日溫馨不複存在。
平日裡圍繞在邊的邵氏,如今已幻影。
緩緩坐起,雙手剛好端著淨臉的水進來:“小姐,你醒了。”
陳鈺點頭“嗯”了一聲,心裡空空的。
雙兒扶起,待邵氏的後事:“蕭大公子把夫人的收斂在義莊,小姐昏迷了三日,大公子一直在府裡安排老爺和夫人的後事,每夜守在小姐旁,陪伴小姐度過惡夢,小姐,蕭大公子他……”
“他一直在陳家?”陳鈺看著銅鏡裡的自己。
這才發現短短幾日,臉蒼白又憔悴。
這個樣子,怎麼還能做他邊人。
縱使不是樂意而為,還是揹負上了殺母的不孝之名,跟容啟此生再無可能了。
“雙兒,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
陳鈺嗓音有些低啞的說道。
雙兒擔心的說:“小姐,你不要想不開,蕭大公子他一直守護著小姐。”
“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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